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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护黑子!

2022-09-15 19:15
来源:澎湃新闻·澎湃号·湃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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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忙碌成为都市生活的常态,你是否已经很久,甚至从未停下、静下心,聆听与感受诗歌的浪漫与力量?

众人日日奔波,不过为一碗人间烟火、四方食事。于是人们的脚步越来越快,以至于心底的浪漫与温柔,都已经跟不上生活前进的节奏。

“现在还有人读诗吗?”

“如今写诗还有人看吗?”

“学习诗歌有意义吗?”

当“快捷”和“效率”成为生活的必需品,人们总是很容易遗忘,藏在心底的诗意,本身就是一种解药。

“诗歌可以换钱,能换到一切你想要的东西。”

这看起来像个玩笑,然而在你看不见的山那边,这个如同童话一般美好的故事,正在一个叫黑子的男孩身上变成现实。

河水撞击石头的声响、清风抚过山谷的轰鸣、小草破土而出的力量、漫天繁星闪烁的节奏……

这些来自山里的“财富”,孩子都知道。

在山那边的小渔村里,一直流传着这样一则童话故事:诗歌可以当钱花,可以换新书本、新球鞋、新渔网,以及孩子想要的一切。

从前,有关“诗的童话”是藏在山里的秘密;而如今,因为一个叫黑子的男孩,这个“秘密”从山里走进了城里,又从“童话”变成了“现实”。

小渔村里忙碌的人们,醒来得比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还要早。

天刚亮,平静的海面上就传来了人们说话的声音,出海捕鱼的渔船靠岸了,渔村又开始了崭新的一天。

忽然一阵急促的车铃声从身后传来,声音由远及近,人们回过头,便看见黑子骑着自行车飞驰而来。

黑子是小渔村里出了名的“调皮鬼”,自小便和爷爷生活在小渔村里。黑子出生后,父母为了给儿子更好的生活,不得不背井离乡到广州打工,有时候一年也不能回家一次。

黑子从小就有一个愿望,他想用自己的零花钱买一张从渔村到广州的高铁票。

男孩一直期盼着,一定要早点进城,一直留在那里,留在父母的身边。

这一天清晨,黑子砸碎了存钱罐,存了许久的零花钱哗啦啦洒了一桌子。顾不上细数,他将所有的硬币一股脑地装进书包,骑上自行车往码头奔去。

今天是罗老师离开渔村的日子,男孩想,如果能和他一起进城,说不定就能找到去广州找爸妈的方法。

逆着风前行,黑子将车骑得飞快,忙碌的大人们一边收拾着渔网,一边望着少年远去的背影:

“黑子又要进城啦!”

在已经过去的时间里,类似的画面反复在小渔村里上演:

年轻的孩子们一个接一个地背上行囊、朝家乡的反方向走去。有人外出打工,有人进城念书,大家离开的理由各不相同,但相同的是,多数人选择不再回来。

黑子赶到码头时,罗老师正在岸边等船,听到黑子要跟着自己离开渔村去城里挣钱,他显得很意外。

在罗老师看来,黑子在写作方面很有天赋,尤其擅长创作诗歌。蓝天、山川、大海、清风……黑子时常会把这些写进诗里。

生活在山里的孩子天生就有和大自然对话的能力,而这恰好也是城里人很难看到的风景与浪漫,这是黑子的“财富”,可男孩似乎对此并不知情。

为了离开渔村,黑子将自己辛苦攒下的钱全都交给了罗老师,而在背包里,还装着一本没有写完的诗集:

《灯塔》

海上的光

若隐若现

却依然明亮

就像成长

总会找到前进的方向

住在山那边的孩子总是很安静,可诗歌里藏着他们与万物交流的“暗号”。

山川的颜色有情绪,河流的声响有音符,繁星的光芒有问候,它们的秘密,孩子都能听懂——这些都是应该被保护的诗意:

“黑子,诗歌才是你最大的财富,它能买到你想要的任何东西。”

老师的一句话提醒了黑子,从前的他并没有想过,原来诗歌也可以变成钱。

与罗老师告别后,黑子带着自己写下的诗歌回了家,脑海中却一直在回想老师在海边说的话:

自己写的诗歌真的可以当钱花吗?

少年又有了新的心事。

自从听了罗老师的话,黑子便不再像以前那般日日高喊着要进城了。

他将更多的精力留给了书本和渔村,努力将自己看到、学到的东西写成诗歌,然后静静等待着它们变成“财富”。

每一个孩子的才华都是宝藏,只等待大人“寻宝”。

临近开学,爷爷又接到了爸爸从城里打来的电话。新学期要开始了,黑子上学是头等大事,远在外地的父亲有很多担心,反复和家人确认着家中的情况。

“你不用总是寄那么多钱回来,村里都开始给老人发钱了,学校也有教育补贴……”

黑子听见了爷爷和父亲的对话,低头看看自己刚刚写下的诗歌,一个想法忽然冒了出来:

如果诗歌真的可以当钱花,那也一定可以交学费!

带着自己的诗集,他奔向了黄老师的办公室,然后递上了三首自己写的诗歌,并告诉老师要用诗歌交学费。

黑子的奇思妙想逗笑了黄老师,可看着孩子满是期待的眼神,黄老师还是耐心地读起了黑子的诗:

《落叶》

大树伤心的时候

就会掉下几片叶子

而人们只会觉得是风景

生活有很多种形状,每一种都有辛苦的棱角。为了生计,父母离开大山,孩子留在山里,日复一日,他们就这样跟着大树一起长大了。

为了保护黑子心中的梦想,黄老师最终决定答应黑子,将诗歌作为学杂费。

黄老师善意的谎言成了黑子继续写诗的动力,与此同时,男孩想用诗歌换钱的事情,也传遍了整个渔村。

最初大人们都觉得黑子太天真,可仔细想想,孩子的想法其实并没有错。

这个世界本就有很多可能,大人终日忙忙碌碌不过图碎银几两,可又是谁规定的,只有“钱”才能换来想要的东西呢?

为了保护黑子纯粹的诗意,在遥远的小渔村里,大人们悄悄上演了一场“诗歌童话”——黑子的诗终于能变成钱了。

修一次自行车花费2首诗歌、一张新渔网价值1首诗歌,新书本、新球鞋、花鳀鱼……因为大人们善意的谎言,黑子真的用诗歌“买”到了想要的一切。

因为一个“诗歌童话”,黑子得到了“财富”,可大人们更多感受到的,则是久违的惬意与浪漫。

所有人都曾是天真的诗人,只不过平淡生活里的琐碎情绪,总是很容易消磨心底的诗意。

日子总绕不过柴米油盐酱醋茶,可若换个方式调剂,它们也能带来新的滋味。

当黑子的诗歌传遍渔村,生活在这里的大人也找回了心底久违的诗意。大家越来越离不开诗歌了,为此小渔村还举办了首届诗歌朗诵会。

黑子年迈的爷爷也有了写诗的想法,船长拉起了手风琴,孩子大声朗读着诗歌:

《海水》

调皮的海水

一次又一次

冲进沙滩妈妈的怀抱

又趁妈妈不注意

偷偷地溜了出去

大家围坐在岸边笑着、闹着,远方的天空渐渐暗下来了,小渔村的夜晚,再也不是只有海浪声了。

童话照进现实,宁静的小渔村寻回了诗意,可黑子的梦想还在前行。

诗歌飞遍了渔村,如果可以,他还想让诗歌飞到更远的地方。

在某一个早晨,趁着爷爷还在熟睡,黑子再一次出发了。他又背上了书包,只是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包里面没有钱,只有一本诗集——他还是想进城,想用诗歌“买”一张去广州的高铁票。

太阳从东边慢慢升起,照亮渔村的日光,终于也要照亮城里的天空了。

渔村里的大人们都知道了黑子进城的消息。大家慌了神,急匆匆地赶到了高铁站,而彼时黑子正坐在购票窗口前,把一整本诗集递给了售票员,他转过头,向大人们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诗歌可以买到你想要的一切。有一天你写的诗会发表,会走出渔村,走出大山,去到更远的地方,让更多人读到你写的诗。”

离别时罗老师的话,终于在后来变成了现实。

黑子的诗歌真的被写进了书里,也真的走出了渔村和大山,进入了城里的课堂。

黑子借助诗歌让梦想走出了渔村,而在其他我们看不见的地方,还有很多像黑子一样的小诗人,同样在等待被聆听和守护。

原标题:《保护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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