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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现南宋生活图景,常州展周塘桥出土文物
2018年,常州市文物局在常州市天宁区花园村周塘桥发现了两座古代墓葬,其中有一座保存较好的长方形砖室墓——周塘桥南宋纪年墓。这座南宋纪年墓葬的墓主人是谁?墓里出土了多少文物?与福州黄昇墓、金坛周瑀墓相比,周塘桥南宋墓出土的丝织品有何重要意义?
澎湃新闻获悉,经过四年的修复与保护,近日,部分文物得以在常州博物馆举办的“南宋芳茂——周塘桥南宋墓出土文物特展”上与观众见面。此次特展不仅介绍了周塘桥南宋纪年墓的发现发掘、墓葬形制特点、墓主身份等基本情况,还通过“丝织品服饰”“筵席用具”“妆具”“文具”“葬俗用具”五个单元丰富多彩的出土文物,展现了南宋常州的生活图景。
银鎏金莲蓬形盒及器座
2018年8月,常州市文物局接公安部门通知,在江苏省常州市天宁区花园村周塘桥自然村西南100米的宁沪高速芳茂山恐龙服务区施工现场发现古代墓葬。墓葬位于芳茂山(即横山)西北,距芳茂山山麓直线距离仅2公里。
常州市文物保护管理中心组建考古队伍对墓葬进行了抢救性考古发掘,发掘过程中邀请了南京博物院、中国科学技术大学、荆州文物保护中心等单位的科研人员参与了田野考古工作。经现场勘察,共发现已暴露的墓葬两座,其中保存较好的一座长方形砖室墓就是此次展览呈现的周塘桥南宋纪年墓。
墓葬出土了一方石质墓志。虽然墓志没有题额,无法确定墓主名字,但志文清晰。通过释读与考证,可以知道墓主为“永阳太守”次子,葬于景定五年(1264)十月,终年52岁,生前曾任“迪功郎前监京湖宣抚大使司营屯田仓”。经考证,墓主之父为永州知州常州人季晞颜。
除了上面提到的一方墓志,墓葬还出土了丝织品、银器、铁器、铜器、纸张等160余件(组)珍贵文物。按照用途来分有服饰、筵席用具、妆具、文具、葬俗用具几类。
据常州博物馆展览资料介绍,此次特展主要展出周塘桥南宋纪年墓出土文物,并辅以其他馆藏的宋墓出土文物,共60余件(组)。该墓出土的部分文物在与大家见面之前,经过了长达四年的修复与保护。展览中还介绍了对珍贵出土文物、尤其是丝织品衣物的科技保护情况。
从水仙花台盏等器具看宋代饮酒之风
银鎏金水仙花台盏
周塘桥南宋墓出土的银鎏金水仙花台盏是此次展览的精品文物之一。“台盏”是酒盏和酒台子的合称,是酒器中的一种固定组合。酒台子是承托酒盏之盘,盘心凸起为承台。
银鎏金水仙花台盏之酒盏
银鎏金水仙花台盏之酒台
这件之所以叫“水仙花台盏”,是因为宋人称单瓣水仙花为“金盏银台”。
南宋杨万里《千叶水仙花》诗前小序如是云:“世以水仙为金盏银台,盖单叶者,其中真有一酒盏,深黄而金色。”这件台盏的酒盏和酒台周身都錾刻了缠枝或折枝花卉纹。
周塘桥南宋墓还出土另一件錾刻花纹的银鎏金酒具——银鎏金錾花经瓶。
银鎏金錾花经瓶
经瓶又称长瓶、酒经,是贮酒器。宋代经瓶常与酒注、台盏配成一套酒器。如在河南禹县白沙宋墓壁画的夫妇对坐图上,可见桌上摆着两个台盏,桌面中间放着酒注,桌下则有一件经瓶,以瓶架承托。
白沙宋墓第一号墓前室西壁壁画 非此次展品
不过,饮酒也可不用酒注,经瓶亦可用于斟酒。苏轼爱饮酒,还爱酿酒,他得到杨世昌所传蜜酒法,并亲自实践。其《蜜酒歌》道“一日小沸鱼吐沫,二日眩转清光活。三日开瓮香满城,快泻银瓶不须拨。”说的是蜜酒酿三日便飘香满溢,可直接由瓮倒入银瓶,无须再过滤就可饮用,可见银瓶是可以用来斟酒的。
宋代酒业空前繁荣,酒不仅已成为了人们的日常消费品,也是政府财政收入的重要来源,这更促进了社会上的饮酒之风。
南宋时常州城内有官方酒库40余楹,并设有如春楼、花月楼等官营酒楼。据《咸淳毗陵志》记载,常州酒务每日榷酒所得约1037贯,为地方和中央财政提供了大量收入。
常州芳茂山周塘桥南宋墓的墓主也是爱酒之人,其墓中出土的银鎏金台盏和经瓶,不仅制作精美,且都錾刻了应为店家字号的“周五二郎”四字。可见,这两件器物应是实用酒具。
从厮锣等盥洗用具看南宋官宦的日常出行
宋人的盥洗用具一般包括三件,即所谓“厮锣一面,唾盂、钵盂一副”的组合。周塘桥宋墓正好出土了一套。
银厮锣 周塘桥南宋墓出土
厮锣也叫“沙锣”“钞锣”,原是为了有别于瓦盆、特指铜盆而命名,奢华一点的也有金制、银制的,是官宦出行时的随侍用器之一。
此次展出的这件银厮锣,圆形,宽口沿,平底,用于净手洁面。
银钵盂 周塘桥南宋墓出土
银唾盂 周塘桥南宋墓出土
“唾盂、钵盂一副”则用于清洁口腔,钵盂漱口,唾盂承接漱口水。
这盥洗三件套可以在宋画中看到。宋人《春游晚归图》中,有一人手提编笼,编笼中就装着这一套厮锣、唾盂和钵盂。
宋人《春游晚归图》 故宫博物院藏 非此次展品
宋人《春游晚归图》局部 手提编笼的人 非此次展品
仔细看会发现,这人手提的编笼中,厮锣侧放,钵盂放在唾盂上边,贴着厮锣的底,方便提携。
而在南宋李嵩《骷髅幻戏图》中,可见骷髅旁有一副担子,担子一端提匣的提梁上拴着一个提笼,提笼里是侧放的厮锣和唾盂、钵盂一副,放置的方法和《春游晚归图》一样。
南宋 李嵩 《骷髅幻戏图》 故宫博物院藏 非此次展品
《骷髅幻戏图》局部 提笼中的“盥洗三件套” 非此次展品
“厮锣一面,唾盂、钵盂一副”的组合,按上面两幅画中的摆放方式收纳,非常便于随行携带。
河南荥阳淮西村宋墓北壁下部右侧壁画 非此次展品
当然,这些盥洗用具也用于筵席宴饮中。河南荥阳淮西村宋墓北壁下部右侧壁画绘二侍女,其中左边侍女手中所捧似“唾盂、钵盂一副”,钵盂扣于唾盂口部。
备受瞩目的百余件各类纺织品
值得关注的是,墓葬中还出土了百余件各类纺织品,其中大部分为丝织品服饰,这在国内近年来宋代考古发现中非常罕见,备受瞩目。另外,墓中出土了完整的“文房四友”,包括毛笔、叶茂实墨、花笺纸和石砚。
黑色缠枝牡丹纹罗交领袍
褐色罗地贴绣牡丹莲花纹荷包
米色绢丝绵袜
米色绢抹胸
深褐色纱百褶裳
与福州黄昇墓、金坛周瑀墓相比,周塘桥南宋墓出土的丝织品有何重要意义?
于上世纪70年代发掘的福州黄昇墓和金坛周瑀墓是非常重要的南宋墓葬,出土了大量丰富的丝织品。这次周塘桥南宋墓出土的对襟袍、交领袍、抹胸、荷包、开裆裤、背心等服饰,在黄昇墓或周瑀墓中也有类似的发现。而像周塘桥南宋墓出土的单面绢丝绵袄,款式独特,为南宋墓葬中首次发现。
黄褐色绢丝绵袄(单面) 周塘桥南宋墓出土
值得一提的是周塘桥南宋墓出土的两件花罗交领袍。其中一件,纹样主要为缠枝牡丹大朵花,间以桂花、桃花。另一件棕色花罗袍,图案有缠枝花卉和正反大朵牡丹,其中牡丹花瓣中有梅花等小型朵花,这正是宋代服饰图案中流行的“花中有花、叶中有花”的特征。这两件花罗袍上的纹饰极为精美,面料的花迴面积很大,在宋代出土的丝织品服饰中极为罕见。
黑色缠枝牡丹纹罗交领袍(局部)
黑色缠枝牡丹纹罗交领袍花纹线图
棕色缠枝牡丹月桂纹罗交领袍
棕色缠枝牡丹月桂纹罗交领袍(局部)
棕色缠枝牡丹月桂纹罗交领袍(局部)
可以说,周塘桥南宋墓丝织品的发现为宋代丝织品研究提供了又一重要的资料来源。
此外,墓葬出土的文具也比较重要,但大多尚在修复保护中,达不到展出要求。
花笺纸
花笺纸
展览海报
据悉,展览时间将持续至10月30日。
(本文综合自常州博物馆相关展览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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