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雅图：科技回归都市，更新驱动创新

关键词：

城市更新 | 港城融合 | 创新产业

滨水区更新 | 港口改造 | 海事产业 | 蓝色经济

01

由「海洋」向「天空」

由「制造」到「创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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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雅图位于美国西北部的华盛顿州，这里不仅是一座常年被青山绿水环绕的「翡翠之城」，也是一座奇幻浪漫的电影之城，《西雅图夜未眠》等诸多浪漫爱情故事都在这里上演。

▼ 西雅图夜景

但你可能不知道的是，除了特有的浪漫气质，西雅图还是一座极具传奇色彩的港口城市。

▼ 西雅图港口区

不同于大多数因港口外迁而衰败、不得不以城市更新重塑旧港区的城市，西雅图虽历经多次兴衰，城市发展动力也数次更迭，但港口始终在其城市发展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且一直持续至今。

▼ 西雅图主要更新的港区示意

借助港区的不断更新，西雅图最终实现了港城融合的进阶与蝶变。如今的西雅图，可以称得上是港城融合的「优等生」，不仅是美国太平洋地区的贸易中心，也是美国西北部的商业、文化及高科技产业中心。

▼ 流行文化博物馆

微软、亚马逊等科技巨头总部扎堆于此，并多次被评为「全美最佳居住地」「最佳生活工作城市」！

▼ 西雅图城市中心亚马逊等企业总部

那么，西雅图经历过怎样的起起伏伏，又是如何踏上港区更新这条道路的呢？

1. 因港立市，城以港兴

（19世纪50年代—20世纪初）

西雅图坐落在普吉特海湾和华盛顿湖之间的狭长地带上，1851年建市于埃利奥特湾，拥有世界级的深水良港。

基于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渔业、木材加工业、采煤业以及轮船运输业曾一度成为当地的支柱行业并在西雅图经济发展过程中发挥了巨大作用。

▼ 19世纪中期依托深水良港，大力发展木材运输的西雅图港区（拍摄于西雅图历史与工业博物馆）

19世纪末，随着克朗代克淘金热的兴起，西雅图成为众多淘金者的必经之地，造船业和商业随之崛起。到1910年，西雅图已成为美国25大城市之一，但也只是「大萧条」之前（1929年）的短暂繁荣。

▼ 19世纪末，繁荣的的西雅图港口区（来源：Wikipedia）

2. 航空赋能，港口升级

（20世纪40—80年代）

1916年，波音公司在西雅图成立，波音的到来尤其是二战时期的急速扩张，带来了西雅图的爆发。

1940—1945年，西雅图承担的军火生产数量位居西部第三。在1947年，西雅图所属的金县每5个人中就有1个制造工人受雇于波音。

▼ 位于西雅图的波音飞机制造区

飞机制造业的蓬勃发展，也带动了西雅图的航运贸易产业升级。这一时期，西雅图市政府投入了1.5亿美元用于港口设施改造，其中采用了大量的现代化技术，如货运集装箱化等。

这样，西雅图港口即可充当太平洋与大西洋海运贸易的中转站。

▼ 哈珀岛片区是西雅图港货运功能的核心承载

然而，到20世纪60—70年代，随着波音的衰落，西雅图陷入了严重衰退。但西雅图港紧抓集装箱多式联运这一机遇，获得了持续增长，到80年代一跃成为美国第二大集装箱港。

与此同时，由于集装箱和货运码头主要集中在西雅图南部的哈珀岛，城市核心区的港口活动停滞不前。

▼ 借助多式联运，西雅图港可从集装箱船上直接向双层集装箱列车装箱

3. 科创崛起，港城新起点

（20世纪80—90年代末）

20世纪80年代后，微软引领的高科技潮流促使西雅图步入科技发展新时代。

1975年，比尔·盖茨的微软帝国在西雅图郊区的雷德蒙德起家。近20年后，贝索斯在邻近的贝尔维尤创立了网络电商巨头亚马逊。Expedia、任天堂美国和T-Mobile美国也纷纷将总部设在西雅图郊区。

▼ 位于西雅图郊区的微软总部

尽管科创潮流从郊区开始兴起，但西雅图市中心也不甘落后。

为了抓住新一轮科技革命的战略机遇，西雅图积极利用港区及周边腹地进行更新改造，不仅造就了一个充满活力的「创新区」，助力经济复兴，还实现了港区与城市功能的空间融合，为新时代的港城发展赋予更多可能！

▼ 创新时代的西雅图港区更新

02

科技回归都市，港区更新迎机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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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合湖是西雅图连接华盛顿湖与普吉特海湾的重要部分，沿线码头林立，其南岸被称为南联合湖区。

20世纪早期到中期，南联合湖区是华盛顿州最繁荣的制造业中心，木材制造、船舶制造和飞机制造公司都位于此。到20世纪90年代，随着传统制造业衰退，这里沦为一个破败的仓库聚集区。

▼ 更新后重现繁荣的南联合湖区

此后，「科技回归都市」的新浪潮为南联合湖区带来了新机遇。面对科创风口，南联合湖区借势而上，大力推进港区空间及产业更新。

如今，南联合湖区已成为西雅图的新经济引擎，亚马逊、谷歌、Facebook、华盛顿大学医学院和数百家大大小小的科技及创意公司都聚集于此。

▼ 南联合湖区的亚马逊总部大楼

1. 锚机构驱动

南联合湖区之所以能够从「一穷二白」到成为世界瞩目的创新区，首要关键在于西雅图充分把握住华盛顿大学和亚马逊两大创新源，采取「锚机构」模式进行更新。

▼ 位于西雅图市中心的华盛顿大学，曾被评为「世界最创新大学」

通过引进大型企业、建立大型研究机构，构建有利于本地初创企业和产业发展的创新生态环境，加速形成世界级的生命科学及高科技产业集群。

①. 生命科学之锚

2000年，政府通过政策倾斜，吸引华盛顿大学将其医学及生命科学校区迁至南联合湖区。

▼ 华盛顿大学医学院南联合湖校区

随后，凭借华盛顿大学医学院的带动力和低廉的租金优势，这里成为西海岸众多领先研究机构的聚集地。

包括弗雷德哈钦森癌症研究中心、西北太平洋国家实验室、巴特尔西雅图研究中心、西雅图生物医学研究所、艾伦脑科学研究所、西雅图儿童医院等。

▼ 弗雷德哈钦森癌症研究中心

这些顶尖研究机构成为西雅图吸引其他生物技术企业的利器。

②. 信息技术之锚

南联合湖区信息技术产业的崛起同样离不开锚机构的引领。随着南联合湖区更新进程的不断推进，在权衡了优惠政策、廉价住房、便利交通等综合因素后，亚马逊于2007年宣布将其全球总部迁至南联合湖区。

而这一锚机构的引入，极大地带动了周边的创新产业发展。到2010年，苹果、谷歌、Facebook和微软等科技巨头纷纷来此开设办事处。

▼ 南联合湖区入驻研究机构及企业布局

2. 更新规划统筹

南联合湖区的更新，让西雅图看到经济繁荣的曙光。

为了更好地推进区域复兴，西雅图在2004年的《西雅图市综合规划》中，将南联合湖区列为六个未来城市发展中心之一，并于2007年修订了《南联合湖区城市中心社区规划》，为该区域的可持续增长制定指导方针。

▼ 南联合湖区用地分区规划

规划中引入了Seattle Mixed（SM）用地标准——不规范土地类型、放宽建筑高度限制、允许商业、办公、住宅等多功能混合使用，并提供良好的交通连接及多元化住房选择。

旨在让南联合湖区成为一个真正的集生活、工作、购物和娱乐于一体的混合功能社区，全方位满足年轻人才的需求，形成持续吸引力。

▼ 南联合湖区写字楼底层遍布热闹酒吧、时髦餐馆、咖啡馆等休闲场所

①. 宜居步行社区

南联合湖区更新规划中以行人优先为导向设计，通过拓宽人行道、规划自行车道以及停车场入地等举措，为人们营造一个适宜步行的出行环境。

▼ 南联合湖区步行友好的街道空间和随处可见的自行车基础设施

同时，通过规划有轨电车线路，打通该区域与市中心的联系。2014—2018年统计数据表明，南联合湖区高达48%的居民步行上班，17.6%的居民乘坐有轨电车前往市中心。

②. 多元住房保障

为了降低经济增长带来的生活成本飙升等不良影响，南联合湖区在更新过程中实行激励分区计划。

即：允许开发商建造更高的密集式商业和住宅建筑，但作为交换，开发商们必须在项目中增加15%的保障性住房，或向保障房基金缴纳相应资金。

▼ 激励分区计划已资助了5个大型保障性住房项目，共有280多个单元

在此政策下，南联合湖区的住房出现了可观的增长，且近三分之一是低于市场价格的保障性住房，极大改善了该区域的职住不平衡问题。

3. 产业联合创新

近年来，南联合湖区的生命科学产业蓬勃发展，甚至被世邦魏理仕评为「美国顶级的生命科学市场」，2021年实验室空置率仅为3%，并成为美国第四大生命科学风投目的地。

这主要得益于，在南联合湖区，生命科学产业和信息技术产业并非割裂存在，而是共生共促、联合创新。

▼ 以南联合湖区为核心承载的西雅图，已成为美国最大的新兴生命科学中心

当今时代，大数据、人工智能和机器学习等科技行业的崛起，对生命科学研究越来越重要。而在南联合湖区，科技和生命科学研发集中度是全国平均水平的近14倍。

如此「高浓度」的创新环境，意味着来这里的生命科学企业可以充分整合相关产业资源，实现跨学科融合与高效创新。

▼ 艾伦研究所是西雅图跨界研究机构的典型代表

03

「人设」决定人气

港区更新担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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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新一轮城市竞争中，创意阶层的崛起带动了新的城市选择逻辑——那些更具生活魅力的城市，将有望在「用脚投票」中胜出，城市「人设」决定其人才吸引力。

作为曾经的港口工业城市，破旧衰败的城市面貌让西雅图充分认识到，除了「硬环境」的产业集群，城市「软环境」塑造同样重要。

这也为港区更新赋予了新的使命：借力更新扭转城市「人设」，重塑城市吸引力。近年来，西雅图的魅力宜居环境吸引着越来越多的人才来此发展。

▼ 港区更新的软环境成为引人磁极

1. 污地修复，打造「城市绿心」

早期的联合湖周围大小工厂林立，各种工业废水常年直接排入湖中，甚至污染到了出海后的普吉特海湾。为了营造宜居的生产生活环境，西雅图政府开始对湖边的工业遗址进行改造，通过生态修复，将自然融入城市，为西雅图打造「城市绿心」。

▼ 改造后的煤气厂公园可以一览西雅图的优美天际线

煤气厂公园、联合湖公园就是变「污地」为「公园」的成功典范。

▼ 锅炉房改造为野餐棚，成为人们聚会场所

①. 丰富海事体验

联合湖公园的前身是一个破败的军械库和巨型停车场，于2010年对游客开放，旨在通过将绿色空间和湖泊充分结合，为市民提供更多的公共空间和娱乐空间。

▼ 联合湖公园鸟瞰

在这里，人们不仅可以看水、看鹅、泛舟游览，还可以在木船中心体验丰富的海事活动，了解当地的海洋文化。

▼ 在木船中心人们可以学习航海知识

②. 变身城市看台

煤气厂公园建在一座煤气化厂的旧址上，改造过程中不仅通过生态修复的手段，实现对场地的最小干预，同时保留部分工业遗存并进行针对性改造，让这里成为市民休闲、运动、集会的好去处以及欣赏西雅图天际线的最佳看台。

▼ 观赏城市的最佳角度

2. 文化更新，树立潮流地标

太空针塔所在的「西雅图中心」位于西雅图港区腹地，占地74英亩，距海滨仅700多米，是1962年西雅图世博会的重要遗产。世博会期间，仅太空针塔就迎接了230万游客，但这只是短期膨胀的外地客流。

▼ 太空针塔已成为西雅图的地标之一

世博会后，为了激活这片港区并切实给城市发展增添助力，市政府开始探索以文化赋能港区更新。通过转换客群坐标，瞄准本地全人群进行重新规划，让这里成为全西雅图最具活力的艺术、娱乐和休闲目的地。

▼ 文化赋能港区更新，西雅图中心建设的博物馆集群

①. 拓展多元功能

西雅图中心改造在保留世博会部分主体功能建筑的基础上，不断注入全人群喜爱的公共功能，以丰富体验造就文化休闲新地标。

例如，针对儿童，专门打造西雅图儿童剧场、儿童博物馆、游乐场；为有求知欲的年轻人打造太平洋科学中心；为家庭提供喷泉公园、运动场馆等室内外休闲空间；

▼ 儿童活动场

▼ 博物馆集群内的太平洋科学中心

为喜爱艺术的人群提供歌剧院、话剧院、流行文化博物馆、玻璃艺术园等艺术场所……

▼ 奇胡利玻璃艺术园

3. 岸线重塑，叫响港城名片

中央滨水区曾是西雅图贸易和航运业务的重要依托，但随着港口升级、南部集装箱码头的建立，这里的港口功能逐渐衰退，但区域形象仍带有明显的「工业标签」。

为了扭转这一认知，西雅图大力开展滨海岸线的更新改造，以增强岸线吸引力，叫响「魅力港城」城市名片。

▼ 西雅图中央滨水区岸线

①. 业态重塑

在滨水区更新过程中，生产功能逐渐让位于消费功能。在充分利用原有建筑的基础上，滨水区引入了休闲、餐饮、旅游、商务等多元复合业态，实现对市民和游客的强吸引。

同时，将废弃工业码头改造为休闲码头，让游人可乘坐游轮尽情领略西雅图的海上风光。

▼ 57号码头旧仓库改造的餐饮娱乐综合体

②. 空间重塑

西雅图将滨水区内一个被火车道和主干道分割的工业棕色地带，改造为奥林匹克雕塑公园。利用一个连续的Z形景观平台，将城市核心区与复兴的海滨重新连接起来，人们可以自由穿梭在城市和海景中。

▼ 奥林匹克雕塑公园作为西雅图最受欢迎的雕塑公园，很大程度上是解决道路造成的割裂问题

此外，针对滨水区交通割裂、与周边环境冲突等问题，2011年西雅图政府提出「Waterfront Seattle」计划，旨在创造一个能够让全民共享的滨水空间，将滨水区打造为城市生活新前沿。

▼ 「Waterfront Seattle」计划更新范围示意

该计划主要围绕城市核心区2英里的滨水区进行提升改造，并将持续10年以上。目前虽尚未完成，但未来必将使人们因为这片海滨爱上西雅图。

▼ 滨水区进行提升改造的新目标是提升活力

04

创新赋能海洋

点燃「蓝色」新引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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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事产业是西雅图历史最悠久的产业之一。作为华盛顿州企业与全球市场连接的重要纽带，西雅图港提供了2.3万个就业岗位，每年创造的营业收入近20亿美元。

但随着全球海洋经济竞争愈演愈烈，西雅图要突出重围，就必须打好「科技创新牌」。基于自身科技产业优势，西雅图提出打造「海事创新中心」，通过创新赋能，推动传统优势产业驶入科技新赛道，打造经济增长新引擎。

▼ 西雅图港渔人码头

海事创新中心由渔人码头的一栋旧船舶供应大楼改造而成，将容纳孵化、加速、协同工作和公共会议空间，预计2023年对外开放。

未来这里不仅将成为西雅图「蓝色科技行业」的所在地，也将是华盛顿州众多海事组织的中心，必将极大提升西雅图的蓝色经济竞争力。

▼ 西雅图城市天际线

当前，西雅图的港区更新仍在进行中。但毫不犹豫地说，作为一座因港而兴的城市，西雅图能取得今天的成就同样离不开「港」。

其成功秘诀可能就在于将「港」与「城」的命运融为一体，充分把握时代机遇，让港区更新始终服务于城市发展战略，从而真正实现港城融合，全面提升西雅图的产业竞争力和城市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