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加州急于淘汰燃油车，却让电动车反复陷入停电危机中

美国加利福尼亚电网运营商警告说，持续一周的极端高温将给电网带来压力，并可能导致停电。当地官员表示，加州人应节约用电，包括不在高峰时段为电动汽车充电。

加州独立系统运营商（CAISO）当地时间8月31日延长全州范围节约用电警报（Flex Alert），呼吁公众在9月1日16时至21时尽可能节约用电以降低停电风险。由于极端高温将侵袭加州和美国西部，电网运营商预计电力需求将大幅增加，主要来自空调耗电。

加州州长加文·纽瑟姆当天宣布采取紧急行动增加额外电力供应。他在发布会上称，热浪正在影响整个美国西部，有限的能源资源被多个州消耗，而长期干旱大大降低了加州的水力发电能力。此外，热浪持续时间有别于以往，加剧了用电高峰挑战。

本轮热浪将在加州大部分地区持续数日，气温从8月31日开始上升，并在劳工节周末加剧，直至9月7日。CAISO在8月30日已发布公告，9月5日的电力高峰负荷预计将超过48000MW，创年内新高。CAISO呼吁公众在16时至21时系统压力最大时减少电力使用，因为这一时段电力需求仍然很高，但光伏发电已经减少。

该机构推荐的节电措施包括将空调设置在78度或更高（约合25.5摄氏度），避免使用大型电器、关闭不必要照明，以及避免为电动汽车充电。“在该时段降低用电量将缓解系统压力，以防采取轮流停电等进一步措施。”

上述消息是在加州制定燃油车新规一周后发布的。加州空气资源委员会（CARB）8月25日投票通过一项计划，要求限制并最终禁止销售新的燃油车，到2035年，所有出售的新车都不能产生温室气体排放。

加州新车经销商协会（California new car Dealers Association）数据显示，今年上半年，电动汽车占该州新车销量的15%。加上插电式混合动力车，总销量将接近18%。要实现新目标，未来两年新能源车销量必须大幅增长。该协会提醒，加州必须解决车辆可用性、可负担性、充电基础设施方面的现实问题。代表大型汽车制造商的汽车创新联盟则认为，加州的雄心“极具挑战”。

加州的燃油车新规还须获得美国环保署的批准。

早在2020年，纽瑟姆就曾打响美国“禁售燃油车”第一枪，要求到2035年该州所有新售乘用车必须实现零排放。根据当时签署的行政令，加州空气资源委员会将制定政策，到2035年，该州新出售的乘用车和卡车实现100%零排放；到2045年，在可行条件下，所有中型和重型卡车新车均实现零排放。上述行政令不影响燃油车在二手市场流通。一旦实施，加州强制禁燃的新政将成为世界上最激进的气候政策之一。

彼时，美国环保署时任署长安德鲁·惠勒斥责此举不切实际，要求撤销该行政命令，因加州电网无法应付因电动汽车激增导致的用电需求。“加州正在经历规模空前的频繁停电。当你连今天的电灯常亮都无法保证时，如何保障运营电动车队所需的更大规模供电？”

联邦政府与加州政府在环保政策上本就存在尖锐对立。美国环保署曾在2013年批准加州制定比联邦政府更严格的汽车排放标准，以应对该地区严重的污染问题。美国另外13个州和华盛顿特区也采用了加州的排放标准。但是，特朗普在其任期内宣布废除加州此项权利，因为降低尾气排放标准可以创造更多的工作岗位。为此，加州与其他22个州一起，对该决定提起诉讼。

惠勒还揶揄道，加州提出禁燃令正值该州连续出现大停电之际。“加州接连不断的停电在规模和范围上都是空前的，最近还在向邻州提出供电诉求。”他毫不客气地说道，“事实是，如果加州今天100%行驶着电动车，将面临比本可避免的环境与公共卫生后果更严重的电力短缺。”

澎湃新闻注意到，过去两年的夏季，加州接连出现供电吃紧。2020年8月，电网在持续极端高温导致的电力需求激增下不堪重负，加州发生近20年来首次分区轮流停电。去年夏天，高温带来的用电负荷增长、水电季节性短缺令加州电网承压，CAISO两次发布全州范围的节电警报，呼吁用户自愿节电。

加州拥有全球最激进的气候变化政策，于2018年提出清洁能源法案，2030年之前可再生能源供电占全州供电的60%，到2045年，加州零售电力和政府采购电力必须100%来自可再生能源和零碳能源。能源转型令电力平衡变得颇具挑战，高发的极端高温和干旱天气又加剧了这种挑战。

今年5月有报道称，由于电力供应短缺和极端天气，加州在接下来的三个夏季都有可能面临停电风险。该州能源部门官员们在媒体电话会上表示，今年夏天的电力缺口可能达到1700MW——相当于约130万户家庭的用电需求——到2025 年，缺口可能加剧至约1800MW。

“气候变化事件正在以前所未有的方式影响我们的能源系统。”加州公用事业委员会（CPUC）主席Alice Reynolds表示，“在这个过渡时期，系统可靠性将变得很困难。”CAISO首席运营官Mark Rothleder补充称，电力系统面临的最大挑战将发生在夏末和初秋的炎热夜晚，光伏发电系统输出电力减少，但空调需求仍然很高。

为了填补供应缺口，加州官员下令公用事业公司采购数千兆瓦的额外电源，包括储能。但全球供应链的挑战和其他问题导致约600MW新清洁能源项目推迟。再加上严重干旱减少该州水电发电量，系统压力陡增。

CAISO高级副总裁Mark Rothleder曾预警说，当极端高温与其他类型的紧急情况同时在加州发生时，风险便会急剧放大。“我们需要确保有足够的新资源到位并投入运营，然后才能让一些传统机组退役。”CAISO首席运营官Mark Rothleder说，“否则，就有可能面临产能不足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