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中西皇后”，是华南第一美女，是勇往直前的“女战士”

原创 秋月溶 民国女子

▲周叔苹

说起上世纪二十年旧上海的名媛，眼前恍若出现了另一个世界: “十里洋场”音乐不休，灯光流转，觥筹交错间， 那些妆容精致，衣着讲究，谈吐高雅，巧笑倩兮的社交名媛舞步飞扬，一派纸醉金迷。

在这里，有一个极具个性的女子， 她集家世、美貌、才华和气度为一体，以大家名媛、才女作家和交际明星的三重身份惊艳了整个上海名流圈。

北洋称其为华南第一美女，文史作家陈定山在《春申旧闻》中写道：“上海名媛以交际著称者，自唐瑛、陆小曼始。继之者为周叔苹、陈皓明。”

小文今天要聊的就是“继之者”周叔苹，前面我们曾讲过她的七妹周稚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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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叔苹出身显赫，祖父是晚清两江总督周馥，父亲则是旧上海着名的实业家、“邮票大王”周今觉。

周家是沪上巨富，子女也个顶个出色。长子周震良是山东工学院电机系教授；次子周煦良是文学翻译家，曾担任上海华东师大外语系主任；三子周炜良则是海外有名的数学家。

周今觉一家1916年摄于上海西摩路（今陕西北路）周氏寓所花园。左四为周叔苹。

当时西风盛行，女学开办，接受教育的思想意识首先开始在名媛圈流行。周家八个女儿，为了把女儿们培养成淑女，周今觉把她们送进了被称为“名媛学堂”的贵族学校——上海中西女中。

这所学校可不是噱头。学校使用的教材除了汉语的文言文以外全都是英文版，且学生必须住校。没有女佣叠被铺床，没有保姆伺候穿衣梳妆，你想撒娇耍赖、发发大小姐的脾气？对不起，免谈！

在这里，人人平等，一切都要自己动手。女孩子们渐渐地从刚开始极不适应，到慢慢妥协，到逐渐尝试，最后熟能生巧。虽然只是生活方式上一个小小的改变，带给姑娘们的却远不止于此。

这样的锻炼，不仅培养了女孩子们的动手能力，更重要的是培养她们独立自主的品格，在思想上更加独立。

在中西女中，只要你能坚持，想不优秀都难。周家八姐妹个个风姿绰约，气质优雅。三姐周叔苹最出名，不但长得漂亮，而且品学兼优，一口英文尤其出色，一手好文章也常见诸报端，在中西女中有“中西皇后”的美誉，还上过《良友》的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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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谁是天生的主角。起初，周叔苹的交际能力并不是非常出众，在人多的场合里，她也会脸红害羞不敢说话。据说，在中西女学的时候，她第一次练习站在众人面前演讲，因为紧张、无助、窘迫，她竟然哭出了声。

但周叔苹是个开朗乐观且不服输的女孩，越是出丑越要证明自己。

这样的性格让她变得无比勇敢。总结了第一次的失败经验，她开始了不断的练习，因为最差也不过还是这样吧？渐渐地，她不再害怕出丑，变得大方自信起来。终于，她站上了学校大礼堂的舞台，和同学一起公演英语话剧《白雪公主》。

演出的成功极大地鼓舞了这个勇敢要强的姑娘，从此开启了人生的加速模式。不久，她加入了学校的合唱队，学会了游泳，骑马，骑脚踏车，打网球，读诗词，学跳舞钢琴，又学山水画……

这样的她光芒四射，妥妥的天之骄女。可周叔苹并不满足于此，而是尝试走进更多领域。

因为中西女学的双语教育，她爱上了英文原著翻译。学习之余，她开始尝试翻译一些英文短篇文学作品，甚至在林语堂主编的《西风》等高品位杂志上发表。她翻译的外国著名长篇小说《拿破仑和黛丝丽》在北京友谊出版社出版，反响很好，说她是翻译家毫不为过。

她不仅名著翻译游刃有余，在文学上造诣也极高，在台湾出版过好多本书，是和林海音齐名的女作家。

这样的女子，就像一座藏着无尽宝藏的宝库被打开了门，熠熠生辉。很快，她在上流社交圈中越来越炫目，成为公认的“社交美后”，成为上海滩新时代生活的引领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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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在众多的追随者中，富家子弟、工程师李祖侃最终抱得美人归。

风华绝代的周叔苹配得上一场盛大奢华的婚礼。婚礼当天各界名流均欣然为两位新人捧场，周叔苹名媛圈里的密友们更是充当起女傧相、摄影师。

1949年2月9日，周今觉逝世。建国后，周家子女中除了七女周稚芙留了下来，其他兄弟姐妹们四散各方。周叔苹夫妻二人随赴港潮去了香港，从此就没有再回来。

上海人到香港，大多选择在港岛的北角和九龙的尖沙咀落脚。周叔苹住在尖沙咀的金马伦道上，她时常和来自上海的老朋友们聚在一起打麻将、聚餐、聊天，有时她们也结伴同去台湾探望亲友。

虽然人到中年，但一贯追求完美的周叔苹丝毫没有放弃年轻时的精致。

作家树棻在《上海往事——最后的妈祖卡》一书中写道：“周叔苹和我母亲有超过半世纪的友谊，但奇怪的是我在上海时从未见到过她，我是在1983年初到香港时才见到母亲的这位好友的。母亲带我去拜访她时，要我唤她李auntie，并告诉我，她是一位作家。当时我只是感到这位auntie的穿着打扮和她的年龄不甚相称……”

因为，周叔苹的打扮依然像少女一样鲜妍，有时还浓妆艳抹，好像要去赴一场盛大的约会。即使晚年凄凉和落寞，年过八旬的她也依然每天认真地画眉，涂唇，搽粉，穿上鲜艳夺目的流行时装，在尖沙咀街头踽踽而行，引得路人频频侧目。当地居民和商店售货员给她起了“老美女”的外号。

不知她有没有亲耳听到过着略带揶揄意味的称呼。不过，我想即使知道，她也并不在乎，因为她始终在维持着作为一个名媛该有的优雅和教养。她就像一个勇敢的“女战士”，在她的世界里自由奔跑。

有人说，这是她刻进骨髓的一种高贵和坚忍，是她维护自己尊严的一种坚持，这是她拒绝别人同情、给自己最大的一种体面。

有人说，衰老的标志之一便是喜欢怀旧。也许，远离故土，经历了璀璨和战乱，体验了辉煌和落寞的她，是在用这种独立特行的方式怀念过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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