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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凉山西 | 走进蟒河，感受央视镜头下的绝美风景

2022-08-15 18:02

来源：澎湃新闻·澎湃号·政务

蟒，沉着而繁丽，游走无声我们借以此字，来形容一条河的蜿蜒与神秘。

晋城·阳城·蟒河

其实猴子不乏教养，放下偏见去接触，就会发现，它们远比你想象的情感细腻。

人类之所以对猴子既喜且怕，是因为从哈哈镜里看到变形的自己。此时的蟒河，此时的晋城：晋善晋美，晋在不言中。

蟒，沉着而繁丽，游走无声我们借以此字，来形容一条河的蜿蜒与神秘。蟒河位于山西晋城，在暖温带的南缘、亚热带的北界，汇聚了丰富的生物资源。

沿着蟒河，走进山峡浅浅深深的绿意深处，心生清凉。

灌丛茂盛，各种各样的叶与花。山茱萸。接骨木。野蓖麻蓬勃，高高低低。刺角芽顶着放射状的花球。低头的近处，荆丛落下细密如雾的紫花，有若铺了一层均匀的梦境。

仰望的远方，孔雀般的崖柏，在峭壁上铺开剪影状的尾羽。树木品种多，属于针阔叶混交林。栓皮栎木质柔软，可以用来制作瓶塞或培育菌类。适宜南方气候的红豆杉，也在这里找到适宜环境，生长珍贵的紫杉醇。

蟒河多瀑，名字也有意思，比如漾银流。瀑布里有时藏着彩虹。水，流过彩化石，流过钙化岩，流过岩缝间或茁壮或细小的草木。

山上有一段路，脚底和身旁都是页岩，被风侵蚀，被雨水冲刷——页岩是岁月的苍老之书。页岩原本沉积在海底，经过千万年的地壳运动，得以托升和显现——它们，是海枯石烂之证。然而，就在岩层堆叠的皱褶里，竟然密布一张张精致得几乎难以察觉的蛛网。石块与蛛丝，两种材质反差很大——对抗时间，这是最硬的与最软的工具。

蟒河最出名的，是猕猴。资料介绍说，在中国版图上，蟒河是野生猕猴生活的最北线，我对此存疑。因为我亲眼见过北京房山的猕猴，在深冬封闭的上方山景区，人迹萧索，它们自由跳荡在光裸的树枝之间。我专门查了网络，证实北京房山确有野生的猕猴种群。

我们难以想象冰天雪地中的求生，何况北方的冬天，漫长得令人绝望。不过，从推理上说，原始人类能够抵达哪里，猴子就能抵达哪里。虽然人类伴随着取火得以延展生存领域，虽然猴子没有工具辅助，但我觉得猴子无论从外观的皮毛到潜能的技艺，似乎都比人类更具优势。

一进景区大门，我们和数只哨猴相遇。乍见猴子，本能反应是既喜且怕。猕猴皮毛丰沛，体量虽比我们渺小，但它们赤躁的脸上有双让人不好判断情绪变化的眼睛，不知是热情还是漠然——那里似乎藏着可随时转变为侵犯的戒备。猴爪上的指甲，锋利的裁纸刀。这双形同利器的指爪，有着神经质的灵活，可以胜任偷窃和复仇。作为谨慎的游客，我们提前拉紧背包的拉链，不准备喂食，不让抢劫得逞。

▲蟒河的猕猴

走了没多远，到了猕猴的聚集之地。蟒河景区从最初的两群一百多只，繁衍到现在的六群一千多只。中心区的服务点，每天都要投喂三十到五十斤玉米，所以相当于猕猴的公共餐厅。并不急于进食或已酒足饭饱的猴子小睡、嬉戏、相互整理皮毛，高高低低，散布在一侧的岩崖像幅壁画：一棵结满金色果实的树。

一个健硕的显然是猴王的家伙，抢了女游客的红袋子——那种颜色太抢眼，并且危险摇晃着，几近蓄意招惹。管理员喝斥，猴王立即放弃了斩获之物，逃之夭夭。从我这个旁观者看来，猴王的作为，谈不上恶意，更像是要在自己的臣民面前展现破戒之勇。

其实猴子不乏教养，放下偏见去接触，就会发现，它们远比你想象的情感细腻。假设喂食的动作从容，猴子从我手中取食的时候刻意柔缓，能感觉它们精确控制指端的力量以免使我受到不必要的惊扰。这既是礼貌和教养，也是鼓励我再次喂食的策略。

只有喂食者紧攥食物，迟迟不肯松拳，猕猴才会急切催促，并试图帮助打开那些紧张的手指时，才会在喂食者的掌心留下极度轻微的隐约挠痕——不疼，就像拥抱没有压痛一样。

▲游客与猕猴

有趣的是，我有一次双手搁了玉米，猴子取食之后，我右手明明还有，可它们不吃。刚才还急切，怎么突然无动于衷了？我低头观察，剩下一颗泛黑的，另外两颗都属于体积不足一半的残粒。我以为它们没有注意到这不起眼的细节，依然摊开掌心等待着。持续一会儿之后，坐在我面前的几只猕猴失去了耐心。其中一个抱着幼猴的小母亲用琥珀色的眼睛凝视我，然后伸手，轻而准确打落我掌心的余粒。原来，猕猴嫌弃这些发育不全、口味不佳的残粒。相当于我用变质的菜肴招待客人，我从那个小母亲轻微恼怒的目光里，接收到明白无误的信息——它们不吃这样的食物，这甚至侵犯到自尊。我节约却鲁钝的行为几近轻视，于是，猴子中的勇敢女性，及时给予我严格又不算严苛的教育。

猴群内部也不乏教育与自我修正。偶尔看到缺皮短毛的猴子，多是因为破坏规矩受到猴王的体罚。不过，有些僭越者更具魅力。某些公猴挑战王权，后果却是受挫与失败，继而被逐出群体，但它们以独行侠的方式漫游，攀援跳荡，自由自在。我们途遇一只单独的公猴，真是帅哥啊，皮毛干净而闪耀，泛着金与银的光泽，即使在阴影里也披拂光环。它炫技般从石栏一跃而起，跳上高处的树杈，并摇晃枝条，降下一场短暂的急雨。这个喜欢恶作剧的家伙，在看似漫无目的的游荡中，默默积蓄自己改变未来的反叛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