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仇女神

原创 观复静笃 观复博物馆

静笃君按：但丁·阿利吉耶里的《喜剧》从这里开始。（但丁语）

意大利民族最伟大的诗人但丁（Dante Alighieri，1265-1321）是中世纪的最后一位诗人，也是文艺复兴的第一位诗人。《神曲》（Divina Commedia）是但丁在被流放期间所作长诗。诗中，35岁的但丁在古罗马诗人维吉尔的引领之下开始了一次精神蜕变、灵魂救赎之旅。在维吉尔的带领之下，但丁首先进入地狱游历。

▲《地狱第五层——斯提克斯沼泽》（1450）

耶茨·汤普逊《神曲》手抄本插图

文艺复兴早期意大利画家Priamo della Quercia 作

现藏于大英图书馆

但丁和维吉尔随着一条浑浊的小溪继续往下走，来到第五层地狱斯提克斯沼泽（Styx），这个恶臭的沼泽围绕着下层地狱所在地——狄斯城（Dis）。这里是惩罚易怒者的地方，被怒火压倒的人的灵魂都陷在烂泥里。但丁和维吉尔乘船在沼泽上远远望见了狄斯城。

▲《狄斯城墙内下层地狱图（六至九层）》（1587）

十六世纪佛罗伦萨画家斯特拉达努斯 作

在但丁为《神曲》设计的地狱构造中，罪人生前的罪孽越深重，死后其亡灵就会被关在越靠下的圈层中，这意味着他与居于地心的魔鬼的距离也就越近。过了地狱第五层斯提克斯沼泽之后，就来到了狄斯城（Dis）门口，这里是地狱分界点：以狄斯城门为界地狱划分为上下两层，五层以上的上层地狱关着因不节制而犯下较轻罪过的亡灵，如淫欲、暴食（饕餮者）、贪婪（包括吝啬鬼和浪费者）、易怒者；狄斯城内、六至九层的下层地狱惩戒的则是恶意暴行，关着那些心术不正、明知故犯、也就是用理性清醒害人的罪人。如同维吉尔对但丁解释的：“一切获罪于天的恶意行为，都是以伤害为目的，凡是这种目的都会用暴力或欺诈去伤害别人。但因为欺诈是人类特有的罪恶，它更为上帝所憎恶；所以欺诈者在底层地狱，受更大的苦。”

▲《地狱第五层——斯提克斯沼泽》（1568）

十六世纪《神曲》手抄本插图

现藏于哥伦比亚大学

但丁和维吉尔渡过斯提克斯沼泽，来到了狄斯城大门口。但维吉尔却被守在那里的鬼魂阻拦，不准进入。但丁和维吉尔看到高耸的火红塔楼顶上霎时间忽然站出来三位复仇女神，她们凶神恶煞、浑身血污，腰间缠着深绿色的水蛇，满脑袋的头发都是细小的蛇，长角的毒蛇盘绕在她们凶恶的鬓角之上。

▲《维吉尔：看到没？这三个凶恶的复仇女神》（1857）

法国画家古斯塔夫·多雷 作

私人收藏

维吉尔立即认出她们是冥后的侍女，于是转身告诉但丁：“看到没？这三个凶恶的复仇女神厄里倪厄斯（Erine）：左边这位叫跟谁都有仇的梅盖拉，右边哭的那个是永不睡觉的阿列克托，中间站着的是夺命提希丰涅。”不看还好，仔细一看但丁立马吓得发抖：只见她们竟然伸手用指甲抓挠撕裂自己的胸脯，然后还pia~pia~pia~自己掌自己的嘴，然后冲着但丁大声吼叫：“派美杜莎来！我们好把他变成石头。”

▲版画《愤怒的梅盖拉、阿列克托和提希丰涅》（1819）

意大利版画家吉安·贾科莫·马奇亚维尔 作

私人收藏

维吉尔赶快告诉但丁：“快向后转过身去！闭眼！什么也不要看！因为如果母夜叉美杜莎一出现，你一不小心看到她，就再也不能回到阳间了！”维吉尔一边这样警告，一边迫不及待亲自把但丁的身子推转过去，并用双手捂住了但丁的眼睛。

▲油画《美杜莎首级》（1618）

弗拉芒巴洛克画家鲁本斯 作

现藏于奥地利维也纳艺术史博物馆

这里，复仇女神象征着“恶意”，美杜莎代表“固执”，这都是使人的灵魂难以得救的弱点；代表理性的维吉尔使但丁不受她们的毒害，待但丁神智清醒后她们自然就会化为乌有。但丁的地狱之旅象征着一个悔悟和救赎的过程，旅途中的遭遇暗示着人在努力自救的过程中会遇到也必须要克服的严重障碍。阻止人悔罪自新的障碍包括：种种诱惑（群魔），恶意（复仇女神）以及不坚定、绝望和固执（美杜莎）。人的理性（维吉尔）的力量在一定范围内足以击退她们的攻击，但最终还需要有神恩（天使）的帮助才能最终完成赎罪和得救的过程。

那么，遭遇阻挠的但丁和维吉尔究竟是怎样进入狄斯城门的呢？请见下文。

原标题：《复仇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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