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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赏|七夕,读MoMA馆藏里的千吻深处
似乎一说到艺术史上的爱情模范,就必有马克·夏加尔的名字。他和贝拉的相遇是典型的“穷小子遇上富家女”,两人火速陷入爱河,夏加尔认定了她就是今生的唯一,而贝拉也待以温柔和坚强,支持他去巴黎寻求艺术发展,自己则在故乡等候。这段异地恋最后以团圆结局告终,夏加尔回到俄罗斯,于1915年和贝拉结婚。
又到一年七夕,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MoMA特寻觅馆藏,为读者送上八个至深之吻,其中一吻即为夏加尔在结婚那一年创作的《生日》——在夏加尔生日那天,贝拉准备了一束花,而夏加尔漂浮到空中,幸福地献上一吻……
深情之吻
马克·夏加尔,《生日》,1915
这样的甜蜜贯穿在他们的婚姻之中,“只要一打开窗,她就出现在这里,带来了碧空、爱情与鲜花。”他把对贝拉的爱,对世界的爱,都绘制成了一幅幅充满了童话色彩的作品。
渴望之吻
奥迪隆·雷东,“我的吻有果子的滋味,在你心里融化!……你对我不屑一顾,再见吧!”根据福楼拜小说《圣安东的诱惑》所作插画之一,1896
奥迪隆·雷东出生在法国波尔多,在巴黎学习艺术。他拒绝加入同代人的现实主义和印象主义,选择了更具个人化的艺术视野。他对版画独具兴趣,这种技术的独特性能够使他实现色调的无限渐变以及对明暗的丰富表现。
当法国作家福楼拜出版了著作《圣安东的诱惑》之后,雷东立刻被书中的人物形象所吸引。他评价这部小说“对我来说,它是文学的奇迹和矿山。”他决定基于小说创造一系列版画。这幅作品出现在小说的第四章,修道士安东正在面对示巴女王的诱惑。
正如艺术史学家斯蒂芬·F·艾森曼 (Stephen F. Eisenman)所说:“和福楼拜一样,雷东把自己看成是独一无二的,一个意外,一个怪物,而正是因为这些原因,他才是更了不起的艺术家”。
亲密之吻
南·戈尔丁,Rise和Monty在接吻,纽约,1980
南·戈尔丁将摄影作为一种视觉日记而进行。她因记录20世纪七八十年代亚文化和社会边缘者的影像而闻名,她随身带着相机,拍摄的对象几乎都是她的朋友,混乱、亲密、狡黠……将私密的欲望和激情自然袒露,也难掩背后破碎的痛苦。
这件作品来自南·戈尔丁最负盛名的作品集“性依赖的歌谣”(The Ballad of Sexual Dependency),她的朋友Rise和Monty将对方紧紧缠绕,忘我地拥吻。仿佛所有的渴望都倾注于此刻,仿佛下一刻就会失去。该作品集包含了700多张照片,它已经成为一个即将被艾滋病撕裂的社区的宝贵记录——曾在南·戈尔丁镜头下出现的许多朋友和恋人最后都难逃病毒的魔爪。
“我曾以为如果我拍摄足够多的照片,我就永远不会失去。事实上,这些照片只会告诉我,我失去了多少。”
缠绕之吻
彼得·贝伦斯,吻,出自《Pan》期刊,1898
德国的新艺术运动被称为“青年风格”(Jugendstil),该称谓来源于1896年在慕尼黑创办的支持新艺术运动的《青年》杂志。同一时间,在柏林,文学艺术杂志《Pan》在促进“青年风格”美学方面也发挥了积极的作用,这幅典型的木刻版画便是首发于该杂志。
如今,彼得·贝伦斯更为人熟知的身份是德国现代设计之父。不过在早期,他也是“青年风格”的拥护者,立志成为出色的画家和平面艺术家。在这件以设计思维将形象简洁生动化的作品中,一对恋人彼此深吻。两个人的性别被刻意模糊,头发相互缠绕,好似在深入对方的精神世界。
迷失之吻
爱德华·蒙克,《吻》,1897-1902
爱德华出生于斯堪的纳维亚半岛,是个以寒冷和黑暗著称的地方,他曾经尝试过在当时艺术界大行其道的印象派风格,可那仅仅是视觉层面上的探索满足不了他的追问——他选择向内看,探索爱和嫉妒、孤独和焦虑、疾病和死亡——生命的意义是什么?为什么人们一边痛苦挣扎,一边紧紧相依?为什么贪恋,又为什么忍受?
“我们将不再画那些在室内读报的男人和织毛线的女人。我们应该画那些活着的人,他们呼吸、有感觉、遭受痛苦,并且相爱。”
绘画、素描和版画的实践对蒙克来说是交织在一起的,他在整个职业生涯中都在重复相同的主题。这幅《吻》有诸多版本,木刻版画是其中之一。
恋人紧紧相拥,以吻连接彼此,但同时也模糊了面目。爱是深情的相连,同时也是自我的部分让渡,越是沉浸,同时也越是迷失。
不安之吻
雷内·马格利特,恋人,1928
尽管人们时常将马格利特归为“超现实主义”阵营,但他本人却是不认的。就像这幅《恋人》,如果它只是“超现实”,那你在欣赏它时不会如此不安。
他们用白布将自己包裹,却是那么自然地彼此相吻。这个场景可能是受到当时惊悚故事插图的启发,马格利特的朋友保罗·诺奇(Paul Nougé )曾在1927年的一封来信中与他交流过此事。也有人说这和马格利特母亲自杀的阴影有关。
但无论如何,解读是留给我们的——盲目的?愚蠢的?无论如何,恋人是非理性的。
幻想之吻
格蕾特·斯特恩,梦No.22:最后一吻,1949
格蕾特·斯特恩是一位德裔阿根廷艺术家和摄影师,也是二十世纪阿根廷现代摄影艺术史的重要人物。斯特恩出生于德国,曾在柏林跟随包豪斯教授瓦尔特·彼特汉斯 (Walter Peterhans)学习,后来又与艾伦·奥尔巴赫 (Ellen Auerbach一起创立了备受赞誉的摄影和设计工作室ringl+pit。20世纪30年代,为了逃离纳粹德国,斯特恩先是移民到伦敦,然后到了阿根廷,在那里她和丈夫奥拉西奥·科波拉 (Horacio Coppola)举办了阿根廷的第一个现代摄影展,并在布宜诺斯艾利斯共同成立了工作室。
1948年,斯特恩开始为《Idilio》工作,这是一本面向阿根廷中产阶级女性的杂志,她的“梦”系列蒙太奇摄影作品就是在《Idilio》工作时的创作。MoMA在2005年举办了斯特恩与科波拉的双个展,画册的前言中写道:“斯特恩的‘梦’具有前瞻性,以超现实的技巧描绘了阿根廷社会中裴隆主义政权未兑现的女性权力。”这件作品中,恋人的吻升起在墓地之上,迷人又危险。
吻,吻,吻下去
安迪·沃霍尔,吻,1964
1964年,已然是名人的安迪·沃霍尔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工厂”,《吻》便是“工厂”早期拍摄的录像作品。录像长达58分钟,但内容其实很简单:一对对接吻的身影惯穿始终,每一对人物接吻的时间平均长达三分钟左右。这是安迪·沃霍尔对当时“海斯法案”的小小戏谑和反抗,该法案规定了在电影、录像中接吻时长不能超过3秒。但,谁能阻挡一个吻?
(本文原标题为《千吻之深处,两个灵魂就此交换》,全文原刊于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MoMA,澎湃新闻转刊时有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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