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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舅》惹“造假”争议,短视频的“精神家乡”存在吗?
文/孙鹏越
编辑/大风
自我利益的鼓吹者绝对无法解释“人类生活中的核心行为,比如友谊、感激、宽宏、同情、自然感情、公共精神”。
这句话出自特里·伊格尔顿《幽默》。
《回村三天,二舅治好了我的精神内耗》视频火了,是时代造就的不幸和幸运,当作者用旁观的视角,平静又幽默地讲述苦难故事的时候,就注定观众的两极分化。
向左的人,视它为精神内耗的解药;向右的人,视它为“精神毒瘤”,《后浪》的前传《前浪》。
质疑声不绝
当“不怕牺牲,追求胜利”这些具有明显时代特征的词语,触动了“自我利益的鼓吹者”和“犬儒主义者”的精神阈值。嘲讽苦难、嘲讽集体主义成为少数人的“普世价值观”。
歌颂美好、坚韧顽强等品质,难道已经成为“普通又自信”之后,又一污名化词语?
还有很多人质疑《二舅》苦难的真实性,截取各种文案段落来一一抨击。然而小说才需要讲逻辑,现实只会把你的天灵盖打开,把已经发生的事实强塞进去。当生活的苦难落在普通人的身上,你只能去服从、接受、忍耐。
归根究底也不难理解,每当爆出全网性轰动事件后,总有一些人摆出一副“你们都不懂,我才不同流合污,我就是出淤泥而不染”的高姿态。并且积极参与该话题,不断抨击美好,视自己为揭露黑暗的勇士。
这样的现象并不罕见,早在上个世纪鲁迅先生就深刻评论过这一类群体:“战士战死了的时候,苍蝇们所首先发见的是他的缺点和伤痕,嘬着,营营地叫着,以为得意,以为比死了的战士更英雄。”
从短视频寻找精神家乡
随着短视频的不断发展,“心灵鸡汤式”短视频已经逐渐被时代所淘汰,观众接受信息能力也在潜移默化中随着时代而改变。最明显的特征是“城市年轻人的精神虚无”,越来越倾向从农村寻找精神家乡。
如同网上流行的一句话说的那样:“城市安放不了我的灵魂,乡村无法容纳我的肉身”。
从李子柒开始,农村生活成了一个热门题材。据网络统计,每天2亿多人在各平台围观乡村短视频。这类视频选题倾向于传统美食、工艺、民风、民俗、山水。让生活在钢铁森林下,背负着房贷车贷,赡养家庭、孩子、老人的打工人得到了片刻的喘息。
再到今年初爆火的张同学,用现实主义的镜头记录着东北农村的朴实。破旧泛黄的80年代风格碎花窗帘、老式储水大陶缸、舀水的水瓢、需要手动生火的灶台,趿拉着厚棉鞋漫无目地奔跑……一幕幕画面精准暴击到“寻根”的老互联网人。
接地气的农村生活短视频,满足观众对于“慢生活”、“乡村田园”的期待,也是很多人治愈心灵的良药,在感官层面引发了同感和共鸣。
短视频博主李子柒
“上隐隐于野”的李子柒,“下隐隐于乡”的张同学,折射几千年以来中国的隐世文化。这种对“精神家乡”的向往与渴求,由血脉相传,刻在基因,最终在短视频时代被唤醒。
从平台上看,抖音、快手、B站等主流中短视频平台也非常看好农村生活题材,从去年年底就开始推动“新农人计划”,为三农题材的视频提供流量激励。在“平台扶持+热门推荐机制”下,一大批三农领域创作者吃到了这波流量红利。
在互联网的推动下,2018-2021年,全国农产品网络零售额逐年增长,分别为2305亿元、3975亿元、4158.9亿元、4221亿元。乡村短视频每天点赞超1.5亿,农村网络直播用户在不断增多,各类农产品带货品类一直下探。
当农村生活成为一种购物方式时,用户能得到精神满足和心灵寄慰吗?答案是否定的。
年轻人需要精神家乡,老一代互联网人需要寻根,而这一切都是农村题材短视频生长的土壤。通过熟悉一个小村落的生活,我们犹如在显微镜下看到了整个中国的缩影。
在《二舅》巨大流量的呼应下,作者“衣戈猜想”公开拒绝让二舅直播带货,只希望“让二舅安安静静的陪姥姥生活在那个小山村吧,那就是这个故事最美好的结尾。”
而亿万网友寻找精神家乡的道路,却始终看不到结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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