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论｜不定音的号角：岸田政府只有放下三个包袱才能走得更远

毛泽东主席1965年会见美国记者斯诺时，曾提到一本美国的军事著作《不定音的号角》。书名源于圣经《哥林多前书》中讲道与说方言的故事，“若吹不定音的号声，谁能预备打仗呢？”隐喻就是如果方向没找对，号角的音调吹不准，是不可能指挥将士取得胜利的。听起来虽然有点火药味，但蕴含其中的道理却是相通的。

日本参议院7月10日举行选举，自民党顺利“通关”，未来三年日本将没有全国范围内的选举。岸田文雄政府有望开启“黄金三年”，进入相对稳定的执政期。然而，日本国内各政治力量似乎都在“秣马厉兵”，有所打算，岸田政府能否用好这三年，出成绩、留名声，必须放下三个包袱：

第一，美日同盟的包袱。

美日同盟关系是一个不平等、不对称的安全安排。二战结束后，美国看中了日本的地缘价值，对日本实施单独军事占领，后来又签订了安保条约。这是当代美日关系的起点，从根子上就是不平等、不正常的。日本政府试图在这样一个同盟框架下提高自身的地位和作用，显然是矛盾的，也是不可能实现的。

日本追随美国对俄罗斯进行制裁，自身利益必定受损。160多家日本企业需听令退出在俄经营业务，尽管退出率目前仅3%，远低于其他G7国家，但这种割肉的痛楚，只有自己知道。美国还号召盟友对自俄罗斯进口的石油限价，日本要是这样做，可能导致自身无法参加俄“萨哈林2号”油气项目，自己的能源安全没了着落。眼睁睁看着印度从俄罗斯大量买石油，当个盟友怎么这么难。

同样是盟友，待遇也是不一样的。美国拉英国、澳大利亚成立AUKUS，涉及一些敏感技术转让。这件事是针对亚太的，但没叫上日本，看来美国还是有防着日本的一手，知道这位老弟在谋求突破战后体制，以前还有过搞军国主义的坏历史。

表面看是同盟，受苦的是日本百姓。美国大兵在日本驻扎，不走了，还要求日本政府自掏腰包支付美军基地水电气诸项费用，以及相关人员劳务费、训练费。日本政府把这笔费用称为“体恤预算”，然而驻日美军不守规矩，与当地政府和居民闹矛盾，花日本人民的血汗钱一点也看不出体恤呢。

不难看出，美日同盟对日本的发展来说是一个包袱，更像是架在日本人民头上的一把枷锁。不要忘了“广场协议”，也别忘了2021年美国为垄断芯片产业，强迫日本企业交出商业数据。只要美日同盟还存在，日本人民的利益永远只能置于美国全球利益之下。

第二，“中国威胁论”的包袱。

炒作所谓“中国威胁”，本质上就是说别人坏话、说别人不好，目的无非有几种：一是转移视线，矛盾外输。国内政治、经济压力大了，统统归罪于他国，诉诸民族主义或民粹主义，麻痹民众，捞取选票。二是混淆是非，达到其他目的。渲染“黄祸论”是为了不让廉价又吃苦耐劳的华工“抢饭碗”；说某国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不过是为了抢别人的石油。三是羡慕嫉妒，就是见不得别人好。这是人性中的弱点，也是充满了“零和”思维的负能量。

具体到日本，也大抵如此。日本政府在乎钓鱼岛、冲之鸟礁，看重的是东海的油气，还有200海里的专属经济区里的资源。每当日本政府通过“新安保法案”,或要提高防务预算，或是发表《防卫白皮书》、《外交蓝皮书》，炒作“中国威胁”也往往是最热闹的时候。

所谓“中国威胁”有不少逻辑错误。一是实力的增长并不意味着威胁。中国土地广阔、人口众多，还不信邪，通过不断发展GDP总量增加、国力增强是历史必然，也符合发展规律，是很自然的事。不能说个子长高了，就一定会去欺负别人，这之间没有必然逻辑联系。二是构成威胁既要看实力，更要看意愿。在历史上，中国GDP 长时间居全球第一，但找不出中国人满世界搞殖民扩张的例子。当代中国是社会主义国家，坚持独立自主的和平外交政策，推动构建新型国际关系和人类命运共同体。看不出有任何动机要去威胁别人。

中国不是威胁，而是伙伴。中日两国是搬不走的邻居，两国发展离不开彼此。邓小平同志曾经对中曾根康弘前首相说过，发展中日关系要看得远些，要发展到二十二世纪、二十三世纪。看问题就需要这样的战略眼光。

今年是中日邦交正常化50周年，是两国关系发展史上的重要里程碑。2021年1-12月，中日双边进出口贸易额已达3714亿美元，超过了同年美日双边贸易额（2780亿美元）。再过十年、二十年，这一趋势还会更加强劲。中日合作不是对一方有利，而是对双方都有利。

但这也不是一厢情愿的事，如果中国的核心利益遭到损害，一定会坚定捍卫。如果日本政府还企图一边炒作“中国威胁论”，一边谋求实现自身发展，就是明显在吹“不定音的号角”了。

第三，修宪强军的包袱。

有分析认为，安倍晋三前首相日前遇袭身亡，可能加速日本右翼推动修宪扩军进程。在这次参议院选举中，不管有没有“同情票”的成分，自民党、公明党等对修宪持积极态度的政党已获得177席，超过了参院席位的三分之二。也就是说，具备了在参院动议修宪的可能。

所谓修宪，就是修改现行1947年《日本国宪法》，也称为“和平宪法”。核心条款是第九条，规定了日本不能发动战争、不能保留军队。右翼势力希望通过修宪，让日本成为“正常国家”。这不论对日本自身发展，还是世界和平稳定都是极其危险的。

“好战必亡”的例子在历史上数不胜数。二战时日本侵略中国、德国入侵苏联，美国在朝鲜、越南、阿富汗等点燃战火，其下场如何呢。即使装备再好再精良，但所作所为是非正义的，注定要失败。

有一个逻辑错误必须指出，修宪强军就能让日本得到想要的东西吗？未必，只会把国家带入死胡同。乌克兰问题的发生已经清楚表明，渲染对立、追求“绝对安全”，只会适得其反，害人又害己。

日本政府到底在怕什么？又应该真正怕什么？此次参议院选举前有民调显示，日本选民最关心还是经济民生问题，如应对物价上涨的经济政策、关于养老金和医护的政策、育儿和少子化对策等。这说明，日本民众没有感到现在遭到了严重威胁，或者很迫切要多添置一些飞机大炮用到海外。修宪强军往往是肥了政治精英和财阀大佬，苦了普通百姓。

任何一个政府，只有真正为了人民，回应人民的需要，才能立得住、立得稳。自民党执政虽然暂时进入了一段“安全期”，但日本社会目前面临的问题和挑战并不会就此消退。在这纵横激荡的时代，日本人民终究是会觉醒的。

后安倍时代，日本何去何从，岸田首相想必会有一番思考。但仅仅用搞“新资本主义”代替导致贫富差距扩大的“安倍经济学”，属于小修小补，作用毕竟有限。岸田首相若不甘于做一个过渡式的人物，或被人们称为安倍二世、安倍三世，必须有更大的建树。

岸田政府的号角应该怎么吹，答案不言自明。不要感情冲动，也不要想玩弄手法，而是要立足于实际。放下美日同盟、“中国威胁论”、修宪强军三个包袱，与邻为善、以邻为伴，树立正确认知，积极正面互动，搞好经济合作，排除不必要干扰，自然能做出成绩，得到历史和人民的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