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续｜4.5亿美元的《救世主》未必是沙特王子买的？

天价成交额、真赝之争、神秘买主，关于上个月15日以近4.5亿美元成交的被称是达·芬奇画作《救世主》的纷纷扰扰，还远不到束之高阁的时候。

《纽约时报》日前发表一篇文章，仍然将沙特巴德王子视为买主，尽管此前这家媒体另外的文章中已经认可沙特王储穆罕穆德·本·萨勒曼为实际买家，而巴德王子不过是其委托人。近日，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络和《海湾新闻》报道，阿布扎比文化旅游部主席穆罕默德·哈里发·穆巴拉克（Mohamed Khalifa Al Mubarak）称阿布扎比才是达·芬奇画作的真正买主。

“澎湃新闻·艺术评论”(www.thepaper.cn)上周援引拍卖方及《纽约时报》的报道，创下拍卖史记录的达·芬奇《救世主》由沙特王子巴德（Bader bin Abdullah bin Mohammed bin Farhan al-Saud）购得，而刚刚开幕的卢浮宫阿布扎比馆在其官方推特上表示，达·芬奇的这幅《救世主》“即将来到卢浮宫阿布扎比馆。”，这一消息也得到了拍卖行佳士得的肯定。

然而，如果你认为关于神秘买家的猜测就此终结，那就太过天真了。不日又有报道指出，王子巴德不过是直接参与竞投的委托人，而其身后买家另有其人。买家究竟是沙特王储抑或是阿布扎比政府，该幅作品到底何时会在卢浮宫阿布扎比馆展出，种种问题，都只为这幅《救世主》的传奇故事更添一笔。

不妨先回顾一下事件的时间线。

12月6日，《纽约时报》记者大卫·柯克怕利特（David Kirkpatrick）爆出巴德王子——一位名不见经传的沙特王子，既没有作为重要艺术收藏家的历史，也没有关于其财富的公开信息——是11月15日佳士得所拍的《救世主》的中标者。这则令人难以置信的新闻并没有给出有力的细节支持，只是语焉不详地表示消息来自“沙特阿拉伯内部提供的档案。”

12月7日，《华尔街日报》的三位记者在网上发布他们获取的最新消息：画作的真正买家是沙特王储穆罕穆德·本·萨勒曼（Mohammed bin Salman），而巴德王子不过是其委托人。《华尔街日报》称该消息来自美国情报部门。同一天，《纽约日报》的三位记者也认可了王储穆罕穆德·本·萨勒曼才是《救世主》的真正买家，其信源是一位美国官员和一位对事件熟悉的阿拉伯人，不过具体人员并未说明。

12月8日，位于华盛顿的沙特阿拉伯大使馆在其官网上贴出公告，宣称“该幅画作由阿布扎比文化旅游部购得，用以在卢浮宫阿布扎比馆展出。巴德王子是卢浮宫阿布扎比馆的一位友善的支持者，接受阿布扎比文化旅游部委托担任这一拍卖的中间买家。”声明中没有出现穆罕穆德王储的名字，很可能是他本人不希望在此事件中被提及。但为何阿布扎比文化旅游部会委托一位王子作为竞投的委托人仍然是未解之谜。

还是12月8日，有鉴于这则声明，《纽约时报》刊发了一篇新文承认关于《救世主》的真正买家仍然迷雾重重。

12月9日，《纽约时报》记者罗宾·波格莱宾（Robin Pogrebin）发表了一篇文章，陈述了试图揭开卖家神秘身份的种种努力，在文章中她仍然将巴德王子视为买主，尽管早在7日的报道中她的三位同事已经认可默罕默德王储为实际卖家。罗宾后来也承认存在“报道事实冲突”。

12月11日，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络和《海湾新闻》报道，阿布扎比文化旅游部主席穆罕默德·哈里发·穆巴拉克（Mohamed Khalifa Al Mubarak）称阿布扎比才是达·芬奇画作的真正买主。

《海湾报》引用了该主席的一段话称：“我们与这幅画的经纪人有着紧密的合作并且参与了竞投并成功了！谢天谢地，我们认为价格很合理。我们已经关注这幅画好一阵子了。”

种种言论似乎都在暗示王储确实是画作的实际买家，不过是否能够大大方方地公开居功，他也许得再考虑一下。在《泰晤士报》的报道中称，考虑到穆罕默德王储本人在最近领导的沙特反腐败清洗过程中起到的作用，如此奢侈的采购也许太过“不合时宜”。同时，《泰晤士报》和《华尔街日报》也均提及了“触怒穆斯林敏感神经”的可能性，因为对于一位王储来说豪掷亿金购买一幅将耶稣作为世界救世主的图像显然是一招险棋。

知名艺术评论人“文化女孩”（culture girl）对于《华盛顿邮报》中提到的信源“美国情报局官员”表达了自己的疑惑，美国当局会追踪国际主要成员的资产转移这不奇怪，不过为何情报部门会泄露这一消息，又或许这才是他们的本意？

讨论至此也许这已经不是艺术领域和艺术市场所能解答的问题了，毕竟这不是一个常规的“艺术市场事件。”

回到艺术世界，我们或许可以关心一个最简单的问题，那就是：将赴卢浮宫阿布扎比馆参观的游客们几时才可以见到这幅《救世主》呢？

在此前卢浮宫阿布扎比的官方推特上仅模糊表示《救世主》将前往该馆，既没有给出明确的展出时间，也没有说明展出的方式，是由博物馆收藏、还是长期租借？

在阿布扎比馆的官网上，并没有给出任何关于此幅据传是达·芬奇作品的消息。有关正在展陈的艺术品资料也十分有限，网站上仅有每个展馆的名字和三幅图片，也没有搜索功能供浏览者使用。另外，官网的媒体库的最新更新也停在了11月14日，也就是该馆开幕的三天后。

唯一能够找到的一则信息来自卢浮宫官网11月6日发布的一则“卢浮宫阿布扎比馆将自11月起开馆迎客”的新闻稿，其中，该馆的设计师让·努维尔（Jean Nouvel）提到，“新馆将租借来自法国13家顶尖博物馆的艺术作品，其中就包括租借自卢浮宫的列奥纳多·达·芬奇的肖像画《美丽的费隆妮叶夫人》（La belle ferronnière）。”

事实上，此前《纽约时报》曾提及该画的买家将以六个月分期付款的方式支付，那么是否意味着，直至款项结讫，佳士得仍将是画作的保存者？

为此，“文化女孩”咨询了美国佳士得企业公关总监Erin McAndrew，两人之间一段“对话”或许可以看出人们日益增长的对于此画信息获取的需求和不透明不充分的资源之间的矛盾。

文化女孩：“画作是否已经交付给买家（不管买家是谁？）还是说它将一直由佳士得保管直至款项付清呢？

您认为需要多久《救世主》才会在卢浮宫阿布扎比馆展出？是否在款项付清前都不可能？

整个事件似乎仍在不断发展，如果有进一步的消息能否随时告知我新的情况？”

回复只有两句简单的官方回应：“我们暂时没有任何信息可以提供。但如果有新的消息我将很乐意告知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