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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理女王”的考古生活(下)
在接触考古学以前,阿加莎是这样构思小说的:故事发生在哪?主配角是谁?发生了什么案件?犯人的动机是什么?作案的过程如何还原?故事最后的结果如何?
但是,在接触考古学之后,阿加莎的思路彻底变了,在创作《死亡终局》(Death Comes As The End)这部以古埃及为故事背景的推理小说时,她的脑子里不由自主地蹦出了一连串问题:“他们都吃些什么?他们吃肉怎么吃?他们在特殊的宴会上有没有特别的食品?男人和女人是不是一起吃饭?他们的卧室是什么样的?他们是在餐桌前吃饭,还是席地而坐?女人是否有单独的房间?他们把亚麻衣服放在箱子里还是搁在橱柜里?他们住什么样的房子?……”
是什么让阿加莎彻底患上了考古学家的“职业病”?这就必须从1933年开始说起了。
1933年夏末,马克斯在伊拉克的阿尔帕契亚(Arpachiyah)遗址的发掘结束后,返回了英国。这次发掘收获颇丰,马克斯尝到了甜头,开始筹划下一步的工作。但由于受到伊拉克当局的排挤,他便把眼光移到了旁边的叙利亚。
当时,在伊拉克已发现的古代遗址,多位于底格里斯河(Tigris)流域,而那些在叙利亚的古迹,则多位于“两河”中的幼发拉底河(Euphrates)流域。
马克斯看着地图,马上被吸引住了。他当即决定,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集中精力去完成阿尔帕契亚的考古发掘报告,以便能够尽早开始新的探索。
人在囧途——叙利亚的古迹勘察之旅
1934年,阿尔帕契亚的发掘报告完稿。入夏以后,阿加莎就急于采购鞋帽服饰,而马克斯淡定自若。临行前收拾行李,只见马克斯不停地往箱子里堆放书籍报刊,随身衣物只带几件,这让阿加莎啧啧称奇。
入秋,当浓厚的雨雾开始笼罩英伦大地之时,二人出发,到达黎巴嫩。在首都贝鲁特与考察队成员会合后,考察之旅便正式拉开了序幕(图一)。
图一 1934年,阿加莎叙利亚考察之旅的路线图
出发后,队伍先是沿着滨海道路北行,到达叙利亚的霍姆斯(Homs),然后从此向东折。穿过沙漠,他们终于到达幼发拉底河流域的布斯拉(Al Busayrah)城。马克斯决定从这里开始考察遗址,然而花费数日,只发现了一些罗马时期的遗迹。他于是决定向南去往美亚丁(Meyadin)。
途中,马克斯向阿加莎介绍考察的目的地——哈布尔河(Khabur River)流域。那里有广袤无垠的冲积平原,其间土丘星罗棋布,千年以前人声鼎沸的村庄市镇,现都已深埋其下。著名的哈拉夫遗址(Tel Halaf)就位于此处。虽然阿加莎并不清楚哈拉夫遗址具体在哪,有过什么重要发现,但也被马克斯感染,心潮澎湃起来(图二)。
图二 哈拉夫遗址远眺
在美亚丁扎营时,阿加莎身体不适,高烧腹泻。病痛使她一度想要离开沙漠,回家休养,但歇了四天后,她又生龙活虎地开始工作了。美亚丁一行并未带来有趣的发现,大家失望北折。
一路向北,沿哈布尔河考察(图三)。阿加莎写道:“身体复原后,日子也跟着快活起来。我们天天一大早就出发,一个个勘查附近的土丘,来回绕圈走,发现陶器碎片就拾起来。然后我们到丘顶比较所获,马克斯把有价值的样品收拢在小亚麻包里,贴上标签。角逐激烈,我们都想争获当日的发现大奖。我开始理解为什么考古学家有着低头走路的习惯。要不了多久,我自己也可能成为其中一员,不顾四周,不探远方。我走路时会盯着脚尖,不放过地下的珍宝。”
图三 哈布尔河的景观
再向北走,到达哈赛彻城(Hasetshe)。这里是哈布尔河与杰格杰盖河(Jaghjaghah)的交汇处。在处理了一些琐事之后,马克斯一行人继续沿哈布尔河向西北方向前进。时值深秋,沙漠沐浴在熹微的晨光中,土丘被染成粉紫色,如梦似幻。到了正午时分,烈日则把大地映得熠熠生辉,到处都成了金黄色。这个季节对于考古队来说再好不过,裸露的地表上可见各式古代遗物,残陶碎石俯拾皆是。阿加莎见此情景,撸起袖子捡拾文物,再交由马克斯定夺其去留。
走了数日,终于到达著名的哈拉夫遗址,偏偏天公不作美,日间狂风呼啸,夜晚大雨倾盆。队伍只好在遗址旁露宿一晚,第二天进行局部试掘。结果也不尽人意。因此,马克斯决定暂别哈布尔河,去东边的杰格杰盖河流域看看。
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一番辛劳的奔走与筛选,马克斯选定了下一年的发掘目标——恰加尔巴扎尔土丘(Tell Chagar Bazar)。除此之外,他还注意到另一处很有潜力的发掘地点——布拉克土丘(Tell Brak),打算以后有机会就在这里发掘(图四)。
图四 马克斯重点考察的遗址(红框中)
此时正值十二月,考察接近尾声,一行人打道回府。这三个月以来,队伍长时间乘车穿行沙漠,有时渡河,有时半路抛锚,让阿加莎叫苦不迭(图五)。于是她决定偷个懒,搭乘火车,先于其他队员到达叙利亚最繁华的城市——阿勒颇(Aleppo)。马克斯与其他成员相约年后碰头,届时再开始正式的发掘。
周五 考察途中留影
苦中作乐——在恰加尔巴扎尔与布拉克的生活
阿加莎与马克斯在埃及过了冬,返回黎巴嫩时,已是1935年的初春。接着,马克斯带队前往阿勒颇,去做发掘前的准备工作。一切准备妥当后,他们在恰加尔巴扎尔旁边的小镇租了一幢房屋,作为考古队的驻地。
白手起家的生活是充满艰辛的。先前在阿尔帕契亚发掘的时候,阿加莎对此感受不深,但这次她深刻认识到了这一点。他们住的这栋房屋条件很差,入住的第一晚,满屋乱窜的老鼠、密密麻麻的蟑螂、倒吊在床头的蜘蛛,让她的情绪几近崩溃。次日,工头哈穆迪借来一只花猫,帮忙收拾了那些鼠辈,又花了几天把房屋修整一番,至此,驻地的生活环境才基本得到改善。
正式开工!每日清晨,马克斯都会带队前往土丘进行发掘,阿加莎时常跟随前往,偶尔留在驻地创作小说。春日里,太阳还没升起之时,空气微凉;而阳光普照大地之后,整个发掘现场就变得暖和而惬意。放眼远望,嫩绿的草地上,到处生长着娇艳的小朵红花(图六)。
图六 恰加尔巴扎尔,现代景观
随着发掘规模的扩大,队伍也日渐壮大,很多没有发掘经验的老人小孩加入进来。马克斯把工人分组,以老带新,并表示除了基本工资外,还会给那些上交重要发现的工人小费。他将工人分为不同的工种,包括“挖掘工”、 “铲工”与“篮子小工”。一旦工人们发现重要的遗迹或者遗物,马克斯就会赶来,亲自拿小刷和小刀慢慢清理,遗存露出来之后,他再拍照、画图并做文字记录(图七)。
图七 恰加尔巴扎尔,遗址发掘现场
发掘大多时候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但由于工人的来源复杂,有遵奉基督教的亚美尼亚人,也有信仰伊斯兰教的阿拉伯人与库尔德人,不同信仰和生活习惯之间的碰撞在所难免,于是,在短短3个月中,考古工地就出了一系列的乱子。
首先,工人总是斗殴,往往从两个人斗嘴开始,演变成两群人激烈的混战;其次,总有些工人偷懒,只要没人监督,就会一整天都在“摸鱼”;再次,大部分工人缺乏赚钱的动力,他们赚够几天的工钱后,就回家消遣数日;直到把手头的钱都挥霍完后,才会再来工作。最后,就连发掘的每周休息日也很难统一,因为工地上穆斯林和基督徒们的态度都很强硬,常常因为礼拜日不同而吵得面红耳赤。好在马克斯和工头威望甚高,工人们都有所克制,发掘工作才得以顺利完成。
三个月匆匆而过,夏末的阳光依旧毒辣,这一季的发掘接近尾声。马克斯与阿加莎在遗址周边重新选了一块地,建起一幢十分舒适的带有穹顶的房子作为工作站(图八)。
图八 恰加尔巴扎尔,即将完工的新工作站
诸事告一段落后,阿加莎与马克斯回到了英国。他们度过了漫长的秋冬季节,于1936年的春天再次来到叙利亚。上一年发掘的丰硕收获让马克斯信心满满。他决定在今年尝试双线操作,即在发掘恰加尔巴扎尔的同时,也开始发掘布拉克土丘。
这是在恰加尔巴扎尔的第二个发掘季。到了夏末,马克斯已然探明此处的文化堆积状况。距今8000年前,这里是一处有人居住的小村落,这一时期的堆积中有许多带有哈拉夫风格的陶器,以及其他生活用品。到了距今6000年前,这里已然发展为一处规模不小的市镇,考古队经常在该时期的地层中发现刻有铭文的泥版,以及代表身份的印章。之后,这个小镇便被纳入整个地区的统治范围,接连被苏美尔人、胡里安人所建的政权所管辖。再往后,到距今3500年前后,这座宁静的小镇遭到废弃,被漫漫黄沙掩埋数千年,直至马克斯展开发掘,才得以重见天日(图九)。
图九 恰加尔巴扎尔,各类古代遗物
恰加尔巴扎尔的工作告一段落时,正值秋风萧瑟,考古队中的主力成员来到布拉克土丘,在此处继续发掘了三个月。经过短暂休整,第二年,即1937年,这个发掘季持续到夏末。到了1938年春天,他们继续开工,一如往常,在夏季结束了发掘。三个发掘季的辛勤工作,使马克斯认识到布拉克土丘的重要性:从史前到青铜时代,它一直都是该地区的枢纽,规模远大于恰加尔巴扎尔(图十)。
图十 布拉克各时期的重要发现(越靠下年代越早)
与此同时,阿加莎并没闲着。写作之余,她会去帮忙清洗文物、给器物绘图或拍照。她喜欢摄影,还专门去摄影学校学习过一阵。但当阿加莎美滋滋地把照片拿给马克斯看的时候,他哭笑不得,因为阿加莎是以艺术摄影的方式给文物拍照的。在一番苦劝之后,阿加莎才同意在拍照时,暂时压制一下自己的创作欲望(图十一)。
图十一 阿加莎拍摄的文物照片
工作固然枯燥辛苦,但也有一些温馨安适的时刻。阿加莎曾与伙伴们在休息日前往周边的火山,在长满金盏菊的山坡上野餐,望着眼前一望无际的绿色原野,长河从中穿流而过,全是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象。她曾为队伍成员下厨,手忙脚乱地烹饪那些英式佳肴,味道获得众人好评。阿加莎还是一个极富同情心的人,再加上有过在战地医院工作的经历,对时常来求医问药的周边村民,她也不遗余力地给予帮助。
然而,布拉克的发掘过程也充满曲折。最令人揪心的是在临近撤离时,考古工地上发生了一场严重的安全事故。当时,几个工人为了拿到马克斯奖赏的小费,私自跑到极深的探沟里向下挖掘,结果坑壁坍塌,他们被埋了进去,四死一伤。
发掘生活苦乐皆有,现在到了离开的时候。马克斯把房屋与发掘场地暂时封存起来,打算1939年开春继续来发掘。临走前,他们把发掘出土的文物分成两堆,叙利亚的官员先选择其中一堆,剩下的由他们带回英国。
就这样,1934年秋他们开始考察,1938年夏他们结束田野发掘,马克斯与阿加莎在叙利亚经历了4个发掘季。二人形影不离,互相扶持,日子过得充实美满。阿加莎在数年后回忆这段生活,写道:“我爱那片平静肥沃的土地和土地上纯朴的人们,他们知道如何大笑和享受生活,他们悠闲快活,他们有尊严、有礼貌、有幽默细胞,且不畏死亡。真主保佑,让我再回到那片土地,保佑我爱的这一切不会从世间消失……”
战争与和平——在尼姆鲁德的悠长岁月
1938年秋,阿加莎与马克斯回到英国后,开始筹备下一次的考古发掘。然而噩耗突至,《慕尼黑协定》签订后,德国开始迅速扩张,战争爆发。原定的发掘计划,便再也没有机会完成了。
战时,阿加莎搬离家乡,在伦敦找了一份医师的工作,兼职写作。而马克斯参军入伍,在1941年被派往他极其熟悉的中东与北非地区,两人就此分居两地。战时的信件传递得很慢,有时要一两个月才能收到对方的消息,牵挂和担忧充斥着二人的生活。这样的日子过了四年,到了1945年,盟军攻入柏林,马克斯得以退役,终于平安归来。
战争结束了,马克斯又把生活的重心转向了考古。他加入了此时成立的西亚考古学会,并在伦敦大学考古研究所担任教授。每年他都会花几个月时间在发掘现场工作,并且整理数年前在恰加尔巴扎尔和布拉克获得的考古材料,终于在1947年将其出版。在这几年里,阿加莎的事业也蒸蒸日上,她创作的推理小说依旧十分畅销。此外,她也开始尝试创作戏剧,这些剧目上演当日,往往受到观众的热捧。
到了1948年,考古界重新活跃起来,到伊拉克发掘又成为可能。战前,叙利亚为考古学家提供的条件更具吸引力;而在战后,伊拉克政府和文物部决定提供相同的优惠政策。
于是,时隔十年之久,二人再次出发,继续在中东的发掘工作。他们一起探访了伊拉克北部的遗址。这次行程结束后,马克斯坚定地表示,此时他唯一渴望的是发掘尼姆鲁德(Nimrud)遗址(图十二)。
图十二 尼姆鲁德的位置
他对阿加莎说道: “这里规模很大,有历史价值——应该被发掘。自莱亚德(Austen Henry Layard)以来,这里近一百年没人动过(图十三)。而莱亚德也只动过边缘地带,他发现了一些漂亮的象牙碎片,一定还有更多。它是亚述帝国三个最重要的城市之一。亚述(Assur)是宗教首都,尼尼微(Nineveh)是政治首都,而尼姆鲁德,或者叫它当时的名字卡拉(Calah、Kalhu),是军事首都。我们应该发掘它,这意味着需要很多人、很多钱,还需要好几年的时间。但如果我们足够幸运,这里有可能成为最重要的遗址之一,为世界百科增加一处著名发掘地。”
图十三 1900年,未发掘时的尼姆鲁德
马克斯有着准确的专业眼光和锲而不舍的精神,他不仅说服了阿加莎,也说服了众多研究机构的负责人,筹集了足够的经费。于是,在尼姆鲁德的发掘工作得以顺利开展。
和平来之不易,因此马克斯不愿放过任何发掘的机会,每天忙于工作,却也充实满足。阿加莎也有自己的乐趣,她在自传里写道:“我永远不具备专业的态度,无法确切地记得历代亚述国王的在位日期,可是我对考古学所揭露的个人生活有着强烈的兴趣。我喜欢某一只埋葬在门槛下的小狗,门槛上记述的文字是:“别迟疑,咬他!”这是一只看门狗的绝妙箴言,你可以想象出某人在黏土上写下这句话时哈哈大笑的样子。那些契约板也非常有趣,轻描淡写地叙述了一个人如何、在哪里把自己卖身为奴,又以同样的方式描述如何收养了一个儿子。你可以看到亚述之王撒缦以色(Shalmaneser)怎样建造起他的动物园——把他在战争中赢得的外国动物都运送回来,以及他是如何尝试种植新的植物和树种的。我总是很贪心。我们发现了一块石碑,上面记录着国王举行宴会时的饮食菜单,这让我非常着迷。在我看来最奇怪的是,在一百只羊、六百头牛和大量这类东西之后,只有二十条大面包。为什么面包的数量这么少?这样的话,为什么要有面包?” (图十四)
图十四 在尼姆鲁德的阿加莎
发掘之余,马克斯与阿加莎曾重返故地,回到15年前发掘过的阿尔帕契亚。村民立刻认出了他们二人,全村的人都出来了,四处都是喊声、叫声、寒暄声和欢迎声。他们回忆起已成为历史的那次著名的赛跑,到处都能遇见十五年前的朋友。阿加莎深受感动:“阿拉伯是快乐的民族,也是友好的民族。……我多么爱世界上的那个角落。我现在仍然爱它,将来也会永远如此。”
阿加莎与马克斯在尼姆鲁德发掘,从1949年开始,到1963年结束。这十三年间,周边的城市越来越庞大,日子变得越来越复杂。但是在考古现场,一年有一年的乐趣,未曾有大的变化。至于土丘本身,由于四处堆放着渣土,早已失去了原本的景色(图十五)。
图十五 经过考古发掘的尼姆鲁德
六十余年后,在2015年,ISIS组织对尼姆鲁德发动了一次有组织的圣像破坏活动,遗址遭受了劫难(图十六)。
图十六 尼姆鲁德遗址中被砸毁的石雕
这是难以磨灭的伤害,但笔者相信,终有一天,这片大地上会再一次开出早春的花朵,而尼姆鲁德能够归于寂静,被后世怀古之人仰慕。
结语
在写作这两篇传记之前,笔者对阿加莎的了解仅限于她在外的盛名,只觉得作为一位推理小说的作者,阿加莎应该是性格沉郁又思维机敏的人。但仔细了解之后,才发现真正的她温柔乐观,又内敛随和。阿加莎的人生是幸福的,她也遇到过不公,遭受过打击,但在她的字里行间,流露的全都是对生活的热爱与感激。
在阿加莎与马克斯从事考古的时光里,日不落帝国余威尚存,殖民地遍布世界,中东地区也不例外,这也是他们可以来此考古的重要前提。除英国外,当时法国、德国、美国的考古学家也都热衷于探索本国国土之外的文明,同时,他们也向当地人介绍何为“考古学”,教会他们如何亲手发掘自己的历史。
1931年,阿加莎首次开始考古生活,在60多年后,中国的考古学家们羽翼丰满,也终于踏出国门,去探索其他文明的迷人往昔(图十七)。我们可以期待,不久的将来,会有属于我们自己的“马克斯”与“阿加莎”,去发现我们未曾知晓的一切,向我们讲述那些令人心驰神往的故事。
参考文献:
[1] 阿加莎·克里斯蒂著, 何羲和译. 说吧,叙利亚. 上海: 上海文艺出版社, 2016.
[2] 阿加莎·克里斯蒂著, 王霖译. 阿加莎·克里斯蒂自传. 北京: 新星出版社, 2017.
[3] Christie, A. 2017. Come, Tell Me How You Live: An Archaeological Memoir. United Kingdom: HarperCollins Publishers Limited.
[4] Mallowan, M. 1936. The Excavations at Tall Chagar Bazar, and an Archaeological Survey of the Ḫabur Region, 1934–5. Iraq 3(1), 1-59.
[5] Mallowan, M. 1937. The Excavations at Tall Chagar Bazar and An Archaeological Survey of the Ḫabur Region. Second Campaign, 1936. Iraq 4(2), 91-154.
[6] Mallowan, M. 1947. Excavations at Brak and Chagar Bazar. Iraq 9. 1-259.
[7] Mallowan, M. 1966. Nimrud and Its Remains Vol. 1. New York: Dodd, Mead & Co.
(本文转载自公众号“世界考古”,经授权,澎湃新闻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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