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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尽奢侈的铁托，遗产去哪儿了？

2022-07-06 14:39

来源：澎湃新闻·澎湃号·湃客

原创叶克飞欧洲价值

冷战时期最会享受的国家元首是谁？许多历史学者的答案是铁托。

在如今的铁托墓纪念馆里，有一个“蓝色列车”模型。二战后，前*南斯拉夫王室的专用列车也被铁托拥有。但他嫌这列火车不够豪华，于是让西德公司对其重新装潢。1956年，他又下令建造新专列，车头和车厢全都漆成蓝色，因此被称为“蓝色列车”。这列火车上有近百间豪华套房，铁托自己的套房更是拥有豪华卧室和浴室，还有兼作书房的办公室，会客室则配有大型音响、水晶吊灯和名贵油画。

当然，对于当年的南斯拉夫人来说，他们对铁托奢侈的容忍度相当高。他们甚至乐于见到爱好黄金，以至于军服都镶上金边，配上金纽扣、金丝肩章和纯金皮带扣的铁托，夹着根雪茄与外国政要谈笑。

铁托虽然出身贫穷，但善于学习，据说其品味的提高跟英国人有关。二战期间，他在亚德里亚海的维斯岛与英国情报军官并肩作战，学会了品酒和品雪茄，衣品也大大提高。看铁托的收藏品，绝对会让人眼花缭乱。他喜欢收藏豪车、珠宝、游艇、古董武器、古书、手稿、名画、名表，还有酒和雪茄。

当然，他最爱的还是宫殿。亚历山大一世国王在德迪涅山上的旧王宫，二战前南斯拉夫摄政王保罗亲王的白宫，都是其所爱。内部设施现代化的后者更讨铁托欢心，二战还未结束，他就住了进去。如今仍矗立在贝尔格莱德市中心，每逢夜晚便以灯火装饰、美轮美奂的新旧王宫，一度也是铁托所占据。不过考虑到这里位于市中心，紧邻最繁华的大街和广场，不利于保卫工作，所以很快便还给政府。

在铁托治下，南斯拉夫与西方的关系相当密切，他本人又是不结盟运动创始人，可算是交情遍天下。也正因此，他的物质享受更可横跨冷战的东西两大集团。

铁托拥有三辆奔驰轿车，均由西德政府和奔驰公司赠送，还有一辆劳斯莱斯幻影，为英女王所赠送，美国总统尼克松送他一辆凯迪拉克，苏联领导人勃列日涅夫则送他一辆装有防地雷底盘的吉尔-115防弹豪华轿车。此外，他还收藏了三十多辆名车以及十辆宝马摩托车。

即使是非洲兄弟也能送他许多好东西。盛产的金矿钻石自不必说，还有许多动植物。

如今备受游客青睐的克罗地亚黄金海岸，与布里俄尼岛隔海相望。这个群岛是铁托的私人游乐场，每年会呆上六个月。如今，游客可以自由登上布里俄尼群岛的大部分岛屿，在此度假或探寻昔日故迹。但当年这里可是绝密之地，禁止民众登岛。

岛上动植物多半是舶来品。铁托用从英国进口的橡树重现了罗宾汉时代的英格兰绿林，还人工铺设了一片广袤的热带草原，建了一座野生动物园，放养从世界各地弄来的珍禽异兽，比如印度总理英迪拉·甘地赠送的蓝牛、瘤牛和亚洲象，几内亚总统赛古·杜尔赠送的平原斑马和山地斑马，埃塞俄比亚皇帝海尔·塞拉西赠送的非洲大羚羊等。他也酷爱打猎，在狩猎区放养白尾鹿、松鸡和欧洲野兔，以供逐猎。

据估算，铁托留下的遗产价值数千万美元，许多收藏品甚至是无价之宝。比如1969年美国登月后，美国总统尼克松送给铁托的月球石，还有柬埔寨的西哈努克送给他的吴哥窟寺庙残片。前南斯拉夫政府在1984年出台法律，称铁托遗产属于国家。

铁托也许并未意料到南斯拉夫的分崩离析，但他应该清楚，自己死后，家族地位会一落千丈，甚至会被卷入政治斗争的漩涡。

第一个被卷入漩涡的正是约万卡。

约万卡是铁托的第三任妻子，2013年去世。她曾极尽尊荣，但晚景凄凉。

约万卡是塞族人，但生于克罗地亚，二战时加入铁托领导的游击队，是一名神枪手，后来成为铁托秘书。1952年，两人结婚。

在各种历史照片里，铁托身边总有约万卡的存在。这位第一夫人比铁托小三十多岁，被视为南斯拉夫“典雅的象征”。长于打扮、珠光宝气的她，倒也确实跟喜好奢侈的铁托颇为合衬。

其实铁托晚年与约万卡的关系已然出现裂痕，1977年6月14日，铁托夫妇设宴款待了来访的挪威首相，但在此之后，约万卡就消失在公共视线中，南斯拉夫官方对此没有任何表态。在此后三年里，约万卡甚至再未见过铁托。当她再次出现在公众面前时，已是铁托的葬礼。

有人猜测，铁托之所以疏远约万卡，是因为自己年迈，约万卡却正值壮年，担心她干政。也有人认为，其他政治高层认为约万卡严重影响了铁托的政治判断，因此对其极为防备，并将之软禁。

铁托去世三个月后，南斯拉夫当局认为约万卡曾对年迈的铁托施加影响，于是查封所有属于铁托夫妇的财产和个人物品，勒令她搬出住所。此后二十年，她被软禁在贝尔格莱德一所破旧的小楼里。

约万卡背负的罪名至今仍是学者们的研究课题，包括出任苏方间谍，出卖国家最高机密，雇佣和解雇政府高级官员，与塞族将军密谋反对兰科维奇等。这些指控，也许不会再有真正的答案。

2009年，约万卡才重获自由，但已习惯深居简出。但她也曾为自己的贫困感到不满，曾向法院起诉，要求继承铁托遗产。同样这样做的还有铁托的两个儿子。但他们都败诉了，即使在2001年，塞尔维亚废除了1984年关于铁托遗产属于国家的法律，财产归属依然不明。

前南斯拉夫加盟共和国也来凑热闹，前波斯尼亚高官就曾表示，除了塞尔维亚之外，其他几个前南斯拉夫加盟共和国也应该分一份。前南王室发言人也说，很多财产本属于王室，应该归还。这种纠纷，于猎奇者而言当然有意思，可对于当事人来说，是注定要输的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