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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影三十年：中国主旋律电影的发展之路

2022-07-05 12:13

来源：澎湃新闻·澎湃号·湃客

物质生活水平的提高带动人们文化消费习惯的变迁，影院观影越来越成为大众青睐的休闲方式。然而，因为2020年新冠疫情的侵袭，全球电影产业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至暗时刻。据《电影蓝皮书：全球电影产业发展报告（2020）》预计，全球影院票房需要五年时间才有望恢复至2019年的市场规模。中国电影当然也无法幸免，经过近半年的院线停摆，2020年度总票房仅203.1亿，直接倒退至2013年前的水平。在市场规模缩减之时，属于主旋律电影的花朵却正热烈盛放。以《八佰》《长津湖》等为代表的主旋律电影以出色的票房成绩证明了其强大的号召力，更使中国电影重新迸发出勃勃生机。那么它们到底凭借什么受到人们的欢迎？新中国成立的七十多周年来，又经历了怎样的发展道路？

“主旋律”一词正式出现在1987 年，时任电影局局长腾进贤正式提出了主旋律电影的发展方向。“突出主旋律”的口号在全国故事片厂厂长会议上被提出，自此成了一类创作题材。事实上，它的概念极其宽泛。如今，业界普遍认为主旋律电影指的是能够充分体现主流意识形态的革命历史影片，也代表的是贴近普通观众生活场景的制作，同时还包括弘扬主流价值观、讴歌人性力量的现实题材影片。

2009年上映的《建国大业》可谓开创了中国主旋律电影的革命性篇章。这部集结百位明星的国庆60周年献礼之作，开创了中国主旋律电影从制作、宣发到上映的最大阵势。此后，中国主旋律电影的产出数量逐步增长，趋于平稳。这也是近代第一部商业化主旋律作品，该片最终以4.2亿票房成为当年国产电影票冠。

2016年《湄公河行动》以及2017年的《战狼2》接连引爆市场。主旋律作品票房开始进入增长期，但年度总票房表现不太稳定。彼时，市场对于主旋律单片票超越10亿大关仍然存疑，直到2017年《战狼2》的横空出世。该片不仅突破了市场对于主旋律作品票房上限的认知，还将中国影史单片票房提升至56.9亿。2018年春节档，事先并不被市场看好的《红海行动》逆袭成功，彻底点燃市场主旋律作品创作热情。

图1 历年来主旋律电影票房统计
（数据来源：灯塔数据、艺恩娱数）

到了2019年，经过前些年的积累，主旋律迎来了一个全面的爆发，上映数量足足有28部，收获138亿的票房成绩。《流浪地球》、《我和我的祖国》等多部为代表的主旋律大片成为展现家国情怀主题和商业运作结合的成功典范，取得了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的双丰收。

恰逢建党百年的契机，2021年的影视行业又奉献出足足40部精彩的主旋律作品。据统计，2017年至今，中国电影市场的主旋律作品累计票房高达460.62亿。相信在去年的精彩表现之下，整个市场和行业对于主旋律影片的关注及信心会更加热烈，这一创作态势会延续到即将到来的2023年。

图2 历年来主旋律电影数量统计
（数据来源：豆瓣电影）

早期的主旋律电影多以战争、历史、和英雄人物传记为主要题材。它们绝大多数以绚丽、宏大的场面为卖点，给观众带来绝佳的视听体验。但战争场面再精彩、叙事节奏再完美，高度商业化的主旋律电影仍太过单一，观众很容易产生审美疲劳。所以在2019年，主旋律电影再次完成蜕变，剧情片占据了半壁江山，并由此进入全民观影的时代，：视角更加平民化，没有了宏大的政治叙事，更多的是关注大事件下的普通人，讲述普通人的故事。感人至深的剧情是主旋律电影触动心灵的杀手锏。这些作品多能刻画事件和人物的细节，以或宏大或煽情的叙事使观众产生情感上的共鸣，同时发挥了广泛的社会影响力。

经过这些年的正向发展，主旋律电影已经发展为有票房号召力、有人文关怀的优质题材影片。尤其是最近五年，商业化与类型化的结合和转变，使未来主旋律电影有了无限可能。不过，虽然影片创作题材日趋多样，但院线常见的科幻、文艺、动画等类型影片仍和主旋律关系不大，近七十年来的主旋律电影中较少见到它们的身影。

图3 主旋律电影类型分布
（数据来源：猫眼专业版、豆瓣电影）

通过统计数据可以发现，唐国强和张涵予这两位演员出演了最多的主旋律电影，多达9部；排名并列第二和第三的一部分演员，包括李晨、欧豪等人，他们各自出演了7部主旋律电影。可以看到，目前参演中国主旋律电影的演员多为中年演员，其中70后的演员最多，有42位。意外的是，有非常多的年轻新生代演员，也出演了不少主旋律电影。其中90后的演员就有12位，更是有两位00后演员韩昊霖和易烊千玺。我们分析得出，这些资历尚浅的小生们是希望通过出演主旋律电影的方式，给自己的履历增光添彩。

图4 演员年龄分布
（数据来源：百度百科）

还有一类演员，就是近年来频繁地出现在荧屏上的一位男演员——吴京。从最早出演电视剧里的戏子伶人，到武打片里的龙套，最终他在《战狼2》这部现象级影片里找准了自己的核心定位。如今，他的军人角色、硬汉形象已深入人心。在部分主旋律电影中，吴京进行了出资赞助，或者是演员之一，或是两者都占。通过观察行业内头部演员的活动，就不难分析得出当前国内影视业发展的大方向——主旋律为王。

经过对1950年来所有主旋律电影出品机构的统计，博纳影业、八一电影制片厂等七家电影出品公司，是中国主旋律电影最主要的输出方。其中，八一电影制片厂拍摄了最多的主旋律电影，总计33部。它是中国唯一的军队电影制片厂，以拍摄军事题材影视片为主，《长津湖》、《智取威虎山》、《建军大业》等超高票房主旋律电影均有其参与出品的身影。然而，其出品的近80%的影片票房在一亿元以下，反响平平，没有吸引到广大民众的关注。

值得一提的是，仅仅出品了11部主旋律电影的博纳影业，却收获了第二高的票房成绩——214亿元。作为一家民营电影发行公司，博纳于2009年开始步入主旋律商业大片的市场。随后，《湄公河行动》和《红海行动》两部作品的出现，让博纳逐渐走出一条难以被复制的主旋律之路。在此之前，主旋律电影被业界看作是一座大山，要做到既叫好又叫座难上加难，而凭借着精准的市场定位和优良的宣发配合，博纳影业却做到了这一点。他们带着对社会的责任感以及对历史的尊重，先后完成了“山河海三部曲”、“中国骄傲三部曲”。这六部经典影片，成功奠定了国内主旋律商业电影的龙头地位。

图5 头部公司出品票房情况
（数据来源：灯塔专业版、豆瓣电影）

从豆瓣网友的评论中可以观测到，大众对不同时期主旋律作品的态度褒贬不一。从1989 年上映的《开国大典》由此成为主旋律时代的第一部标志性作品，《上甘岭》《英雄儿女》等经典作品纷纷涌现。90年代之后，主旋律电影多以树立典型人物、歌颂模范人物出现，有《孔繁森》《焦裕禄》《任长霞》等等。此后主旋律影视创作一直存在，但效果不佳。早期观看主旋律电影的人群，多是以学校或者单位组织观看。除了票房不高之外，评价也较为一般。

图6 早期观众评价
（数据来源：豆瓣电影）

2017年《战狼2》上映后，主旋律电影逐渐跳出了宏观叙事的模板化套路。用更加鲜活的角色、更贴近观众真实感受的新时代表达，让故事的真实血脉融入现代年轻人的血脉中。新时代以来，主旋律电影摆脱了以往主旋律电影的局限，从贴近商业电影和艺术电影实现了过渡。从词云中我们也能看到，近五年来观众对于当代主旋律电影给出了更高的评价，表达出“感动”“值得”“好看”的感受。除此之外，观众逐渐开始关注电影中的特效、配乐、摄影手法，这也是中国主旋律电影的进步。

图7 近五年观众评价
（数据来源：豆瓣电影）

我们发现，经过近三十年的发展，历史悠久的主旋律电影反而更为“年轻”了。从新生力量的加入、类型题材的革新，再到内容选题的多元表达，各种年轻化的创作理念和阵容，源源不断地注入到新时代的作品中。在制作的进步和技术的加持下，主旋律影片呈现出多样化趋势，最终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突出重围，占据的市场份额也越来越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