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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世界最美的书”得主进入虫虫世界,观看惊心动魄的“虫剧”|此刻夜读
文学报 · 此刻夜读
睡前夜读,一篇美文,带你进入阅读的记忆世界。
对于“世界最美的书”得主朱赢椿,有人说他是设计师,有人说他是画家、作家……这些称谓他都不介意,他喜欢别人称他是个好玩有趣的人。
朱赢椿生活在南京师范大学校园里,有一个平房改造的工作室——随园书坊。因为植物丰富,不洒农药,所以他的工作室内外也是虫子的乐园。他每天都会花时间观察虫子,为虫子写书、拍照,请虫子画画写字,给虫子做展览。至今他已经出版《虫子旁》《虫子书》《虫子本》《虫子诗》等作品,深受国内外读者喜爱,有好几本书还被评为“世界最美的书”。
朱赢椿 / 著,新经典文化·新星出版社2022年6月版
日前,新经典文化·新星出版社出版了他的新作《虫子间》。这本书以30余篇如显微镜般细致而生动的观虫故事,为我们展现人与虫、虫与虫的惊喜相遇。被没壳的鼻涕虫碾压的蜗牛,摔了跤无法翻身的毛毛虫,像柳絮又像雪花的榆四脉棉蚜虫,戴着白色围脖御寒的西瓜虫,喜欢背着垃圾行走的草蛉幼虫……每一只看起来微不足道的虫子,都有奇异过人的本领。它们在不起眼的角落,上演着惊心动魄的“虫剧”。自然与生命的美妙和丰盛,让人不得不痴迷,不得不热爱!
朱赢椿
我们可以慢一点,在日常中邂逅美的画面。比如小水洼里会有什么风景?但如果俯身蹲下来看,你会发现变化。如果你再趴下来,眼前的世界一下变大了,你会看到意想不到的“风景”。
来到虫子间
天气越来越暖和了,书坊围墙外的两株桃树正悄悄地吐出了花苞。
它们并排站立着,手拉手,风一吹,便拥抱在一起,仿佛在祝贺春天的到来,又好像在互相鼓劲,希望到了夏天都能结出更多更大的桃子来。
往年,最先拜访院子的通常是菜粉蝶,今年第一个到访的却是一只胡蜂。这只胡蜂抚摸着去年的旧蜂巢,似乎在想是废物利用,还是另起炉灶。
对于桃树来说,蜂蝶应该是最受欢迎的访客,因为桃树正等着它们帮自己传授花粉呢。
躲在树干里的天牛幼虫已经感知到外面气候的变化,开始活动手脚。有些叶子背面,藏在珍珠般的虫卵里的幼虫,似乎闻到了植物的气息,正尝试着破卵而出……
转眼之间,我搬到这个院子里已经十年了,这些生生不息的虫子已然成为我的日常伙伴。
对于我的虫子伙伴们,我也从渐渐熟悉,到慢慢了解,如今充满好奇地从虫子旁来到了虫子间。现在我离虫子们越来越近,也学会了越来越多和它们相处的方式。
身处虫子间,我能更清楚地看到虫子们的模样,更仔细地倾听虫子们的声音,也见证了更多人与虫子、虫子与虫子之间发生的美妙而有趣的故事。
竹篱笆上木蜂的家
书坊的前院有一排竹篱笆,每年四月都会有木蜂来安家。有些新来的木蜂会使用往年的旧巢,但是大多数木蜂还是希望建一个新家。
不知道为什么,木蜂总是选择篱笆墙的西侧安家。它们先在竹篱笆旁来回飞舞,有时还会停在半空中嗡嗡地鸣唱。它们在仔细寻找合适的竹竿,通常每一节竹竿只能有一个木蜂的家。
一旦选准位置,木蜂就会开始日夜不停地工作。它们并不在意我站在背后近距离观察拍照,只顾一个劲地用上颚在竹管上钻孔,耳朵凑近点还可以听到它们啃竹子的沙沙声。咬掉的碎屑纷纷扬扬,撒落到下面的一只木蜂毛茸茸的背和彩虹色的翅膀上。而下面这只木蜂也在聚精会神地钻孔,丝毫不管上面掉落的竹屑。
木蜂凿挖竹管的技艺令人惊叹。它们不依靠任何辅助工具,仅凭自己的上颚和下颚,就能在竹竿上钻出一个个小圆孔。每钻一个孔到底要花多长时间,我没有跟踪统计过。也有的木蜂会在钻孔时短暂地离开,甚至半途而废。
至于竹孔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形,我至今仍不清楚,因为实在不忍心把竹管剖开。
木蜂把家建好后,便又开始飞进飞出地忙碌起来。雌蜂不但要产卵,还要采蜜。有的木蜂会用屁股堵住洞口,每当有人走近,就会露出尾部的毒刺发出警告。有的木蜂只把触须伸出洞口,似乎在告诉同伴:这里已有主人,请勿打扰。
傍晚,我在竹篱笆前的油菜花上,见到一只正忙着采集花粉的木蜂。我刚想走近观看,这只木蜂却突然一头栽倒在地,怀里还紧紧地抱着一小朵油菜花。
我急忙蹲下察看,只见木蜂挣扎了一会儿,竟然静静地躺在地上。我以为它在装死,便用树枝轻轻地触碰它,木蜂一开始还轻微挥动前肢,很快便一动不动了。难道是一边造房产卵,一边采花酿蜜的生活太过辛苦,使这只木蜂妈妈因过度劳累而亡?虽然不知它的生命因为什么结束了,但让我感到安慰的是,最后陪伴在它身边的是一朵美丽的小花。
山麻杆的五彩叶
走廊矮墙上,一株盆栽山麻杆不声不响地吐出了嫩芽,没过几天,叶片就都完全打开了。
山麻杆的叶子像薄薄的纸片,被春天一点一点地染上了颜色。从绿到黄,从黄到红,均匀渐变。叶片边缘像是被人用剪刀剪成了锯齿状。
在认识山麻杆之前,我还从没见过这么美的叶子,比很多花还好看。山麻杆的花蕊是由很多小球组成的深红色的穗状,让人一看便食欲大开,恨不得摘下来放到嘴里尝一尝。
一只飞过来歇脚的小瓢虫似乎也被山麻杆漂亮的叶子迷住了。或许它觉得自己甲壳上的红色太过单调,比山麻杆的五彩叶逊色不少。
只见瓢虫静静地贴着叶子一动不动,难道它也想让自己的甲壳,染上山麻杆叶那绚丽的色彩?
不想绕路的鼻涕虫
条华蜗牛和烟管蜗牛正在散步,也许它们已经好久没吃东西了,走路的速度很慢很慢。
这时迎面来了一只很有精神的鼻涕虫,目测这只鼻涕虫的身体有八九厘米长,远看就像一列即将到站的火车缓缓地开了过来。
条华蜗牛和烟管蜗牛径直前行,路面宽阔,足够鼻涕虫从身旁经过。
鼻涕虫越来越近,没有减速,更没有一丁点改变方向的意思,难道鼻涕虫的眼神不行?
已经来不及避让了,条华蜗牛赶紧闪到一旁,看着行动迟缓的烟管蜗牛干着急。
只见鼻涕虫毫不犹豫地碾过烟管蜗牛的身体,头也不回地向前方爬去。
烟管蜗牛被吓得不轻,幸亏有壳,它柔嫩的身体才没有被鼻涕虫压伤,但是壳上却沾了很多鼻涕虫的鼻涕。可怜的烟管蜗牛躲在壳里,迟迟不敢出来。
条华蜗牛赶紧去安慰受惊的烟管蜗牛,过了好久,烟管蜗牛才伸出头来。
只见条华蜗牛和烟管蜗牛头靠头,好像在告诉烟管蜗牛:有壳的我们不和没壳的鼻涕虫计较,好蜗牛不和烂鼻涕虫斗。或许它是嫉妒我们的壳,才会做出这样鲁莽可笑的举动!
原标题:《与“世界最美的书”得主进入虫虫世界,观看惊心动魄的“虫剧”|此刻夜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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