澎湃思想周报丨迟来的国会山动乱听证会；也门结束战争的希望

迟来的国会山动乱听证会

2022年6月9日晚，美国国会举行首场针对2021年1月6日国会山动乱事件的听证会，负责调查此事的众议院特别委员会将举行6次听证会，并在美国多家网络平台进行直播。首场听证会引发了广泛关注和讨论，有观点认为这次调查来得太晚，类似事件可能在未来重演。

当地时间2022年6月9日，美国华盛顿特区，美国国会大厦骚乱事件的众议院特别调查委员会举行首场公开听证会。

拉塞尔·伯曼（Russell Berman）在《大西洋月刊》撰文指出，这是国会第二次就特朗普在国会山动乱中扮演的角色对其提起诉讼。第一次是事件发生后一个月，当时参议院举行了一次简短的弹劾审判，结果是特朗普被无罪释放。去年，领导起诉的民主党人选择不传唤证人。据报道，特拉华州参议员克里斯-库恩斯（Chris Coons）对负责弹劾的工作人员说，“人们想回家过情人节。”这激怒了那些希望参议院追究特朗普责任并禁止他再次竞选公职的人们。

这一次，众议院特别委员会召集了很多证人。除右翼媒体福克斯新闻外，主要网络平台都在黄金时段进行了直播，数百万观众观看了听证会。听证会上播放了前司法部长威廉·巴尔（William Barr）讲述他如何告诉特朗普关于2020年大选被窃取的说法是 “胡扯”的片段；委员会还采访了特朗普的长女伊万卡，她在一份录像证词中表示 “接受 ”巴尔关于其父说谎的结论。

第一场听证会呈现的是开场陈述，基本是未来几场将要披露的事实的预告。委员会主席、密西西比州民主党人本尼·汤普森（Bennie Thompson）和副主席、去年因投票支持弹劾特朗普而被解除共和党领导层职务的怀俄明州共和党人利兹·切尼（Liz Cheney）分别做了发言。委员会免去了两名证人——国会大厦警官卡罗琳·爱德华兹（Caroline Edwards ）和纪录片导演尼克·奎斯特（Nick Quested）的开场陈述。

拥有芝加哥大学法学学位的切尼在30分钟的演讲中预告了委员会的论点，即特朗普在1月6日暴乱以及导致暴乱的推翻选举结果的努力中“处于中心”。她说：“特朗普总统召唤了暴徒，集合了暴徒，点燃了袭击的火焰。”接着是当晚最具说服力的证据，长达11分钟的关于袭击事件本身的视频汇编，展现了国会大厦被突破以及此前未曾播出的警察执法记录仪拍下的警察和暴徒徒手搏斗的画面。画面中的人群涌向国会大厦时，可以听到一名警官的叫喊声，“我们失去了防线！我们失去了防线！”

委员会反复回到特朗普和他在叛乱中的角色，听证会提出的论点之一是特朗普及其盟友知道在选举中失败了，但仍然试图保住权力。委员会成员还尝试证明特朗普在选举之后发布的推特和声明被“骄傲男孩（the Proud Boys）”和“誓言守护者（the Oath Keepers）”解读为推动力甚至是指示，这两个团体在1月6日来到华盛顿的目的不仅是和平抗议，并且准备实施暴力。

此次听证会的目的除了加固1月6日国会山暴乱事件的历史记录之外，显然是为了警告公众特朗普仍然代表着的危险，他在两年后仍然可能参加总统选举，并且领导着一项置民主于不顾的运动。尽管委员会竭力将特朗普描绘成被告，但他不是。委员会不能制裁他，只能寄希望于通过摇摆民意促使司法部更积极地起诉这位前总统。然而由于特朗普的支持者大多观看福克斯新闻，而该平台选择不播出听证会，委员会有效接触公众的机会也很有限。

伯曼指出，一年多前国会曾有机会追求特朗普的责任，当时1月6日的恐怖还历历在目。众议院发起了弹劾，参议院进行了审判。然而参议员们选择了情人节而不是传唤证人，选择了快速判决而不是深入而广泛的调查。现在公众终于得见接近1月6日动乱真相的全面说明，但是否为时已晚？

共和党人准备好了在今年秋天赢回国会，能够再次参选的特朗普仍然是2024年最可能被提名的总统候选人。切尼在演讲的最后说：“今夜，我要对我那些为不可原谅的行为辩护的共和党同僚说，特朗普终有离开的一日，而你们的耻辱长存。”

乔纳森·弗里兰（Jonathan Freeland）发表在《卫报》的评论持相似观点，并进一步指出自1月6日动乱之后，特朗普的支持者一直致力于拆除挫败了这起事件的保护机制，当类似事件再次发生，暴徒将取得胜利。

对于此次听证会，一些共和党人乐观地认为选民们目前关心的是其他事情，随着中期选举的临近，比起特朗普一年半前煽动叛乱的行为，美国民众更关注拜登现下在抑制通货膨胀方面的失败。而就现实政治而言，这种观点可能是对的，民主党人不太可能通过摆出一个过去的案例来改变该政党当下的命运，哪怕这个案例极具说服力。最明显的证据就是特朗普本人。尽管他在这个初选季遇到了一些挫折，他青睐的候选人并不总能胜出，但他仍然在共和党内拥有主导地位。大多数人认为，如果他想要成为2024年的共和党总统候选人，他就会成为。就在上周四听证会前夕，他在他的新社交媒体上发帖称那一日“代表了我们国家历史上最伟大的让美国再次伟大运动”。

即使特朗普没有重新当选或是参选总统，他仍然将是美国未来的一部分。无论他个人接下来采取什么行动，特朗普主义如今已是共和党的决定性信条。民意调查显示，大量共和党选民相信那个谎言，坚信特朗普才是2020年大选的真正赢家。无论将来被提名的候选人是他本人或是其他更训练有素的政客，致力于永久文化战争且蔑视民主规范的特朗普主义都已是当今美国的核心特征。

弗里兰强调，与其将这次听证会看作对过去的判断，更应该将其视为对未来的警告。2021年1月6日，亲特朗普势力颠覆民主选举的决心是毋庸置疑的。他们之所以失败，是因为有足够的约束反对他们，无论是州一级的选举官员决心公正地计票，或是法院系统否决毫无根据的选举欺诈指控。然而2024年不会像2020年一样，因为共和党人一直致力于在美国全国各地有条不紊地拆除那些保障美国民主不脱离轨道的护栏。仅2021年间，至少19个共和党治下的州通过了官方说法是为了应对（不存在的）选民欺诈问题、实际作用是压制选民尤其是让低收入和少数族裔美国人更难参与投票的措施。更令人担忧的是，一些共和党的州立法机构试图让自己人占领过去无党派的选举机制，将包括号召“停止盗窃选票”的特朗普忠实支持者在内的共和党人安置在计算和认证选票的职位上。更糟糕的是，一些做法试图让州立法机构成为选举的唯一权力机构，将法院完全排除在外，这样一来，共和党控制下的州立法机构将单独负责分配该州的选举人票，不管该州的选民实际上把选票投给了谁。在这种改变后的新环境和2020年坚守阵地帮助拜登赢得合法胜利的几个州重演上次的剧本，2024年获得权力的将是失败者。

也门结束战争的希望

这里有一些好消息：随着新的停火协议的生效，也门的可怕战争正显示出缓和的迹象。Derek Davison在《雅各宾》撰文剖析了目前的也门局势。

据联合国称，七年多以来，这场冲突造成了“世界上最严重的人道主义危机”。有迹象表明也门的战争可能最终出现转机。4月2日生效的为期两个月的停火协议在很大程度上得到了维持，在经过一连串的谈判后，交战各方于近日同意将停火协议再延长两个月。

当地时间2022年6月8日，也门萨那，联合国秘书长也门问题特使汉斯·格伦德贝格从约旦首都安曼抵达胡塞武装控制下的也门首都萨那。

虽然最初的停火为也门政府及其以沙特为首的盟友与控制也门北部大部分地区的胡塞叛乱运动进行接触提供了一个初步的外交开端，但近日的延期要想成功，就必须更进一步。各方必须修补4月协议中挥之不去的漏洞，并采取实质性措施，最终结束这场破坏性的战争。只有永久停止敌对行动才能解决人道主义危机，为也门人民带来急需的救济。

也门4月的停火是自战争开始以来第一次全国性的和平，是联合国促成的反叛分子和亲政府联盟之间的谈判的产物，最初的重点是斋月的安全休战。会谈最终达成了一项更全面的协议，其主要条款包括：

1、暂停敌对行动两个月，包括也门境内的战争和叛军对沙特阿拉伯和阿拉伯联合酋长国的导弹/无人机攻击。

2、放宽沙特对叛军控制的也门北部的空中封锁，允许有限数量的商业航班进出萨那国际机场。

3、沙特放松海上封锁，允许向也门的主要港口荷台达（位于红海边）运送一些燃料。

4、承诺重新开放叛军和政府控制区之间的主要道路，特别是在也门西南部被长期围困的塔伊兹市周围。

除最后一项规定外，所有这些条款至少都得到了部分履行。尽管有个别违反停火的报道，停火还是得到了遵守。沙特人允许至少12批燃料船在荷台达停靠（少于协议规定的18批，但仍为燃料短缺的也门北部提供了急需的救济）。经过长时间的旅行手续谈判，萨那和安曼之间的商业航班于5月16日恢复，萨那和开罗之间的航班于6月1日恢复。这些航班为因战争而被剥夺适当医疗服务的生病的也门人提供了去国外寻求治疗的机会。

拖延的主要问题是塔伊兹的地位，该市由亲政府部队控制，但实际上被叛军围困。据报道，该市的状况非常糟糕，根据停火协议的新延期，缓解这些状况必须是交战各方的首要任务。这方面有一个积极的消息：联合国周末报告说，双方在安曼恢复了直接会谈，重新开放塔伊兹周围和其他地方的道路问题是议程上最重要的。

假设停火得以维持，双方就塔伊兹问题达成协议，未来两个月将是结束战争的巨大机会。但仍有一些障碍。也门政府在4月停火生效后不久因沙特策划的动乱而动荡，尚未表现出通过谈判解决战争的政治意愿。与此同时，俄乌战争有可能加剧也门的人道主义危机，同时也转移了国际社会对这场战争和也门潜在的战后重建的关注。

就在4月停火生效后的几天，也门总统阿卜杜拉布·曼苏尔·哈迪将他的权力让给了由前内政部长Rashad al-Alimi主持的新成立的总统委员会。任何关于这一过渡是否由沙特阿拉伯和阿联酋策划的问题几乎都立即得到了回答，这两个海湾国家集体承诺提供30亿美元的新援助以支持该委员会的工作。

不太清楚的是他们为什么要策划哈迪的下台。毫无疑问，此举反映了对哈迪的集体挫败感，他在也门缺乏真正的权威是显而易见的。该委员会似乎还旨在团结变得异质的反胡塞武装联盟，其中包括与沙特阿拉伯结盟的伊斯兰教徒和部落领袖，以及也门南部的分裂分子和前胡塞武装盟友Tareq Saleh的追随者，后者得到了阿联酋的支持。

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迹象表明总统委员会在和平进程中发挥了重要作用。这个新机构的独立合法性不可能低于完全在沙特人授意下任职的哈迪，但它是由沙特人和阿联酋人创建的这一事实强烈表明，该委员会并不比哈迪拥有更多的自主权。总统委员会是为了团结各个反胡塞武装派别，以便更好地支持和平协议，还是为了更好地协调战争努力？尽管重新开始的停火确实表明沙特和阿联酋对终止战争有真正的兴趣，但这仍然是一个有待解决的问题。

乌克兰的战争给也门的人道主义危机增加了紧迫性，即使它把国际社会的注意力从战争中吸引过来。全球燃料和食品价格的上涨使也门政府（甚至在战争前就依赖进口这两样东西）和国际援助组织难以应对。与此同时，国际捐助界，对支持也门救济工作的兴趣已经减弱，已经将重点转移到乌克兰，损害了对也门的援助。在3月举行的联合国会议上，各机构要求在2022年为也门项目提供42亿美元的资金，但只筹集到13亿美元，挪威难民理事会秘书长Jan Egeland说，这一缺口将导致“更多的生命将被剥夺”。国际支持不足导致的也门人道主义危机的加剧有可能使该国重新陷入冲突。

但有一点是肯定的：美国自诩为也门冲突的调解人，但由于其自身的作为（和不作为），在和平进程中被排挤出局。连续三届政府决定支持沙特和阿联酋的战争，使华盛顿在与胡塞武装接触时失去了任何可信度。而特朗普政府选择废除2015年伊朗核协议，再加上拜登政府令人费解地决定不恢复该协议，意味着美国没有外交渠道可以呼吁胡塞武装的伊朗支持者支持谈判。

与此同时，拜登政府影响沙特人和阿联酋人的能力因乌克兰战争和国内政治考虑而受到严重削弱。这场战争引发了全球石油价格的飙升，对美国消费者造成了冲击。拜登急于将油价上涨对11月中期选举的影响降到最低，从承诺让沙特成为“被放逐者”（the pariah），到急于修复他与沙特和阿联酋领导人的破裂关系，希望海湾国家同意提高石油产量。据报道，拜登与阿联酋的联系可能采取“战略安全协议”的形式，这可能使美国有义务代表阿联酋进行军事干预。

沙特和阿联酋领导人签署了最新的停火协议，因为他们不再认为战争对他们的国家利益有利。如果美国介入并强行为其中一个或两个国家辩护，可能会改变这种计算，并鼓励他们重新陷入冲突，这对也门人民来说是一个毁灭性的结果。作者呼吁，美国能为也门做的最好的事情就是不要插手。

英国出现了一种新的年轻暴力极右活动家

被禁的恐怖组织“国民行动”（National Action）的新纳粹主义创始人近日入狱。可悲的是，在英国像他这样的人还有很多。Matthew Collins在《卫报》撰文发出警告。他是“希望而非仇恨”（Hope Not Hate）组织的情报主管，也是《纳粹恐怖分子：国民行动的故事》的作者。

极右恐怖组织国民行动的联合创始人Alex Davies本周被判处8年多的监禁，因加入该组织而被定罪的总人数达到19人。国民行动组织成立于2013年，信奉极端的反犹太主义和反移民观点，在此前濒临崩溃的英国新纳粹场景（neo-Nazi scene）中，该组织自称比其他团体更有组织性和纪律性。

2016年12月，国民行动被当时的内政大臣Amber Rudd取缔，它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以来第一个被取缔的极右组织。但它并不是那个时期第一个信奉极端新纳粹主义信仰或宣扬恐怖和暴力意识形态的此类组织——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27岁的Davies曾是华威大学的学生，十年前开始为这个新纳粹青年运动勾勒框架，当时他正被政府有争议的预防计划（Prevent programme）所监控。

Davies对英国国家党（BNP，知名极右政党，否认纳粹的犹太人大屠杀）的消亡心怀不满，用他自己的话说，在加入国民行动组织之前，他曾考虑加入有类似想法的国民阵线（NF，英国极右新法西斯主义政党）和另一个法西斯继任团体“爱国替代”（Patriotic Alternative），以及英国独立党（Ukip，极右民粹主义政党），后来才打算独自行动的。

Davies称自己是一个社会主义者，他的新组织“NS131（国民社会主义反资本主义行动）”在2017年成立，他希望这个组织在斯旺西及周边地区发起住房运动。该组织为自己在住房和反猎狐（工党在2004年提出了猎狐禁令，规定在英格兰和威尔士使用狗来猎杀狐狸和其他野生哺乳动物是非法的，在这一禁令出台之前，据估计每年有多达25000只狐狸被狗撕碎，或被诱捕器困住而被射杀）等问题上的定位运动感到自豪，以美化其形象。据王室法律顾问Mark Dennis称，Davies与他的国民行动组织的共同创始人Ben Raymond一起，一心想要“篡夺国家权力”。Dennis进一步评论说，Davies“仍然是阿道夫·希特勒和他所代表的一切的信徒”。

Davies和其他人是希特勒和纳粹的崇拜者和追随者。但引导他们仇恨的并不是一个单一的历史人物或运动。这将大大低估Raymond和Davies在他们黑暗的、主要是网上的法西斯环境里注入的影响的广度。

Raymond和Davies于2013年首次开始为他们所谓的“白色圣战”进行传教。他们培养了一个社区，在那里，撒旦教等信仰与暴力圣战和性剥削的呼吁并存。对其弟子来说，这将最终“摆脱”英国极右翼的老牌酒馆斗殴者和黑帮分子（1990年代的Combat 18等帮派是典型代表，Combat 18是一个成立于1992年的新纳粹恐怖组织，起源于英国，与加拿大和美国的运动有联系，自成立以来，已经蔓延到包括德国在内的其他国家，后在多国被禁），以及他们的 “犹太-基督教”内疚和迷信。“白人圣战”的出现是为了激励和推动新的门徒走向种族战争，从而导致一个由种族统治并由暴力执行的二元社会。

旧的极右关于保护“我们的妇女”和“我们的孩子”的主张被剥夺了：这批新的种族仇恨者也憎恨妇女，并希望鼓励对她们的剥削，分享关于对妇女和儿童使用强奸的“美德”和必要性的黑暗幻想。在被捕时，这些新的极右翼追随者越来越多地被发现拥有剥削幼童的图像。他们的理由往往是，这 使他们能够“脱敏”，为今后的恐怖主义和谋杀行为做准备。

因继续参加国民行动而被定罪的人包括铁路工人、未来的模特、大学毕业生、一位单身母亲、一名现役军人，甚至一名现役的伦敦警察。国民行动组织代表着一种通常被认为是不灵光的（knuckle-dragging）、极端守旧的（neanderthals）意识形态，但至少可以说国民行动组织吸引了一个不拘一格的个人组合。

最近的审判显示，极右翼嫌疑人拥有的文件颂扬了杀害妇女或生产炭疽的好处，以及令人不寒而栗的关于如何使用3D打印机生产枪支的细节。

对这种纳粹恐怖主义来说，真正不变的是“无领导的抵抗”和“独狼”（尽管许多人不是真正的独行侠）的想法，以及越来越多的年轻人。而这一点令人担忧。如果一个儿子（或更少的女儿）在他们的卧室里独自探索这些想法，我们中有多少人会知道？

自1999年伦敦钉子爆炸案（指1999年4月在英国伦敦发生的一系列炸弹爆炸事件，针对黑人、孟加拉人和同性恋群体）以来，庆幸的是还没有看到极右翼极端分子成功的大规模恐怖主义行为。然而，在国民行动组织被禁止后的几年里，有70人被判定犯有极右恐怖罪行，其中包括许多曾策划和准备实施谋杀和恐怖主义行为的人。如果要防止未来发生暴行必须保持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