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钰：野生动物，并非玩物 | “亚洲象与反野生动物虐待”讨论会

为进一步回应社会关切，推动野生动物保护相关问题研究及科学普及，4月29日，由中国生物多样性保护与绿色发展基金会（简称“中国绿发会”、“绿会”）政研室组织的“亚洲象与反野生动物虐待”讨论会召开。世界动物保护协会野生动物项目经理郑钰发言如下：

感谢主办方中国绿发会的邀请，在这里我会分享一下世界动物保护协会在呼吁停止野生动物表演方面所做的工作，以及‍‍圈养亚洲象的福利状况的评估。‍‍世界动物保护协会是一家国际性的‍‍公益组织，以“推动世界、保护动物”为使命，我们的各项工作全部建立在动物福利科学的基础之上。今天介绍的项目叫做“野生动物，并非玩物”。‍‍大家从这个项目名称就可以感受到，项目主要关注用于旅游娱乐业当中‍‍的野生动物，它们面临的威胁和问题，以及我们的工作。

‍‍首先刚才提到了，我们的工作是建立在动物福利这门科学基础之上，动物福利关注有感知的生命的生存状况，提倡从动物的生理、‍‍心理还有行为等方面满足动物的基本需求。‍‍它和人的福利不一样，人的福利可能是我们额外的一些需求，但是动物福利是指动物最基本的需求。‍‍动物福利的核心，是善待动物，反对一切形式的动物虐待。‍‍动物虐待起源于人们‍‍对动物的使用和利用， ‍简单说就是给动物施加不必要的痛苦。‍‍‍‍动物福利五项原则，是常用的评估动物福利状态的参考框架。

通常对于野生动物来说，‍‍在没有人类干扰的情况下，它在野外自由的生活，是没有动物福利问题的，‍‍但是在圈养环境当中，它就会面临很多的挑战，尤其是我们现在关注的为了娱乐游客为目的，一些旅游景点提供的大象表演、海豚表演，‍‍抱小老虎合影等活动，野生动物的福利都受到了很大的侵害。‍‍原因是什么？‍‍因为我们提到的野生动物其实在进化上它更适用于‍‍野外多变的复杂环境，而人工圈养环境很贫瘠也很单一，‍‍很难满足野生动物对于食物、行为、栖息地环境等特殊的需求，‍‍和已经成功驯化的家禽家畜相比，圈养的‍‍野生动物它在遗传上是没有改变，包括生理还有行为等方面，它都很难以去适应人工环境。

‍‍所以圈养的野生动物通常会受到更大的压力。‍‍那么我们看到在旅游娱乐活动当中的这些野生动物，它们通常都要经历长时间的和高强度的训练，‍‍才能够去进行表演，比如说杂技性的表演，吹口琴倒立等等，‍‍以及和游客亲密互动的活动。‍‍在这个过程当中，我们也发现用于表演以及和游客互动的野生动物，它的活动‍‍通常是很受限的，它没有办法去表达真正的动物行为。‍‍通常在一些野生动物园或者景点中，野生动物的表演活动也是非常频繁的，这都严重的伤害到了动物的生理、行为，还有心理健康。所以野生动物表演就是动物虐待。

圈养环境中的野生动物是很难摆脱痛苦和伤害的，无论受到多好的照料，只有在野外环境当中才能够真正的去满足它的基本需求。所以说野生动物保护的最高目标其实是将野生动物留在大自然当中，保护好它们的栖息地。

世界动物保护协会一直关注全球范围内受到旅游娱乐业影响的野生动物，在2015年我们与牛津大学联合发布的报告显示，全球旅游景点提供的动物娱乐表演活动直接造成55万多只野生动物长期遭受严重伤害。旅游景点利用野生动物从事娱乐活动，例如骑乘大象，与老虎合影，与狮子散步，与海豚游泳等。

以大家关注的亚洲象为例，在东南亚地区，尤其是在泰国旅游的时候，骑大象、看大象表演等和亚洲象相关的活动通常都会备受游客的关注，很多游客由于很喜欢亚洲象，便选择参与了这样的活动，但他们可能并不了解用于旅游娱乐业中的大象背后面临的一些问题。我们的调研过程当中也发现，由于旅游业的需求，越来越多的亚洲象进入到了旅游景点当中，给游客提供表演和骑乘，疫情前圈养大象的数量在逐年增加，也就是说旅游娱乐的需求也刺激了相关野生动物的贸易和偷猎行为，从而影响到了野生种群，以及生物多样性。而且圈养大象是野生动物，圈养也无法消除其野性，所以在骑乘、表演等近距离接触中，大象的服从只能建立在恐惧的基础上，由于大象的失控，也有不少游客和象夫伤亡的报道。所以我也希望更多的人能够关注到旅游娱乐中圈养亚洲象的这些问题。

‍‍我们的工作主要是通过调研和研究，让‍‍消费者和相关行业了解野生动物娱乐表演的问题，‍‍同时提醒旅游企业，因为他们是能够改变这些大象命运很重要的一环，‍‍让旅游企业能够认识到‍‍这些旅游活动背后存在的动物伤害和动物虐待的问题，从而不提供和推广这样的活动。‍‍针对东南亚地区大象旅游业的问题，我们也提出了“大象友好型旅游景点”的转型方案，提升这些无法返回野外的圈养大象的福利。同时在全球范围内推动相关法律和标准的进步，‍‍期待这是最后一代因为旅游娱乐业而受到伤害的亚洲象。

‍‍好的一方面是，近几年在全球范围内已经有超过大概260多家旅游企业，‍‍签署了世界动物保护协会发起的“大象友好型旅游”的倡议，‍‍承诺停止销售和推广大象表演、大象骑乘这样的旅游活动。多家旅游行业协会也已经出台了相关的标准或指引，建议或强制要求其会员企业避免参与对包括大象在内的野生动物造成伤害的旅游活动。‍‍当然对于游客来讲，我们也一直在呼吁和引导游客选择野生动物友好型旅游，拒绝观看野生动物表演，不要与野生动物亲密接触，因为这些活动会带给野生动物终身的圈禁和痛苦，喜爱不要错爱。

如果大家有任何问题，会后也可以随时交流。谢谢。

整理/阿西叶 审/ZY 编/ange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