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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水鸡之恋
原创 花落成蚀 花蚀的人间观察
我第一次见到紫水鸡是在新西兰。那时我刚从上海飞到皇后镇,休息了一晚,马上就要转场参加活动。我看着地图,哎,这儿不是有个吗,能不去?于是起了个早床,跑过去了。在路上,差点还被车给撞了,原因是我没适应英制国家靠左行,过马路看反了方向。
总算是到了,看到了各种我从未看过的鸟类。这是我第一次到大洋界,看个树麻雀都觉得新鲜。然后,就在水边看到了它:
当时我浑身颤抖,眼泪都要下来了。口中念叨着:南……南……南秧鸡。然后举起相机狂拍。回到住地,还特别激动的跟同事说我拍到南秧鸡了!你们快来看!
然后就被嘲笑了。
正牌南秧鸡。
南秧鸡是新西兰最稀有的鸟类之一,一度被认为灭绝了,但实际上还有一小群藏起来,直到人类有了保护动物的想法和方法,终于才得以开枝散叶。南秧鸡和紫水鸡是一个属的,本来就是至亲兄妹,我一开始碰到的那只还那么胖,认错了又怎么样?
我可就耍无赖了。
后来,在新西兰转了一圈,跑了好几个保护区和国家公园,终于是看到了南秧鸡。在这途中,紫水鸡看到了无数。嗨,大街上随地走。
回了国,我倒是没怎么看到紫水鸡。紫水鸡分布极广,从中国南方一直分布到大洋洲。但我不是一般在中部和北边活动嘛,没看到也很正常是不是。后来,有年我们去丽江,逛了下拉市海,到最后准备撤的时候,突然在一丛芦苇里看到一簇亮紫色。嚯!好看!我们两人追了过去,紫水鸡机警的溜走了。于是也没拍下清晰的影像。
上周日,世界生物多样性日,奚志农老师的苍山自然影像博物馆落成,安排我去直播。我又得空去了趟大理。去之前,我就想着上次拍紫水鸡还是上次,又没拍好,大理是有紫水鸡的,于是,找同学要了紫水鸡的拍摄点,做了点点功课,带上相机,去了洱海月公园。
刚进门,就看到一只紫水鸡。欧耶。
既然拍清楚了,那我必须得说:大理的紫水鸡,那可比新西兰的紫水鸡好看多了。紫水鸡分布这么广,自然是有分化。中国的紫水鸡,在云南的,基本都是指名亚种,广东的,应该是黑背紫水鸡,而新西兰的是澳大拉西亚紫水鸡——澳大拉西亚这个词是不是看着很奇怪?这个词囊括了澳大利亚、新西兰和附近的其他一些太平洋岛屿,这个亚种从印尼一直分布到澳大利亚和新西兰,所以叫这个名字更合适,只叫澳大利亚紫水鸡,kiwi们会抗议的。
至于紫水鸡的分化具体是亚种还是算种,各种有啥区别,我就不展开讲了。感兴趣的朋友,可以看刑小天的这篇:
洱海月湿地公园其实算是个有湿地的市民公园,基本上算是在市中心,好多人在里面锻炼,人潮汹涌。这个湿地里,随处可见空心莲子草,偶尔能看到粉绿狐尾藻,都是入侵生物。但好在没搞什么硬化,水草又很旺盛,所以各种鸟都很多。最多的还是小PT和黑水鸡,都是咱们的老熟人了。
人多的公园,只要人是好人,不打鸟,就有个好,鸟儿一般不怕人。这里的小PT,算是我遇到的最不怕人的小PT,人在四、五米内都不逃。但是只要一举起长焦,这些小水鸟就想潜水溜了,和黑水鸡啥的一比,还是不够落落大方。
这里的紫水鸡倒没有那么多,但四处走走,总能看到。如果你住得不是那么南,看不到紫水鸡,不妨就先去看看黑水鸡。靠着黑水鸡,也能想象一下紫水鸡是个什么情况。嗨,紫水鸡就是大了一圈的黑水鸡嘛!
虽然就是大了一圈,相似中还是有很多显著不同。就说吃水草,黑水鸡是各种叶子上啄一啄,或者潜到水下捞东西吃,如果有水绵,那就跟吸面条似的。紫水鸡有一套完全不同的动作:既然更大更重,那看到嫩绿的芦苇什么的,一脚上去,把杆儿给踩倒伏了,然后用有力的大嘴,咬着杆儿用力往上扯。直到白白的嫩茎见了空气,它才一口咬断,用大脚捏着,一口一口啄着吃。
这像啥?像人吃甘蔗。
黑水鸡是会吃肉的。我记得,以前应该是在章鱼哥那儿看过一张黑水鸡吞小龙虾,一口吞。没想到,这次是遇到了一只紫水鸡,抓到了一条泥鳅(大概,我不会认鱼)。嘿,这家伙,吃得那叫一个费劲。那么小一条鱼,它竟然要一口叨一小团,慢慢吃。
哦对了,这个个体是一小群中的一只,抓到泥鳅前和其他鸡在一块儿。抓到后,迅速溜了,自己远远的慢慢叨。也是很鸡贼了。
我来的季节不好,不是紫水鸡行为最精彩的时候。这时它们不在求偶,看不到争斗;这时它们的孩子已经亚成,看不到小小的崽儿。但是,就是这一身紫袍子,仔细看羽毛之间颜色的过渡,就让我着迷。鲜艳的鸟儿,还是比黯淡的鸟儿更迷人。
难怪某人让我多穿穿鲜艳的衣服,黯淡的衣服多了不好看。转念一想,我果然得多穿花衬衫。
当这些紫水鸡立起身体的时候,恐龙的气质就出来了。
从各种角度上说,我都很羡慕大理人。能够一有空,就跑到洱海边看紫水鸡。我就不行。这次,我就在公园里待了两个小时,来得急走得也急,最后还遇到了雨。我觉得,要是晨昏的阳光,洒在紫水鸡身上,应该更好看。
我们来看更多照片吧:
只是我有个感觉,这次一个人看到的黑水鸡,没有那次在拉市海看到得艳。眼里的画面,还是和场景有关,和与谁在一块相干。
感谢紫水鸡。
原标题:《紫水鸡之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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