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让青少年远离电子烟？

原创 丁香医生 

近几年，全球电子烟市场迅猛发展，电子烟使用的人数一路飙升。据全球减少烟草危害状况（Global State of Tobacco Harm Reduction）项目估计，2021 年全球有约 8200 万电子烟用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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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域维度看，欧洲、北美的电子烟使用者数量攀升飞快。英国成人使用电子烟的比例从 2012 年的 1.7% 快速升到 2019 年的 7.1%。美国成人使用电子烟的比例从 2016 年的 4.5% 增加到 2018 年的 5.4%。

年龄维度看，电子烟使用率增长最快的是青年群体（18～24 岁），从 2016 年的 9.2% 猛增到 2018 年的 15%。而学生的电子烟使用率增长也很快，从 2016 年的 6.3 %增加到 2018 年的 12%，而且一直保持增长趋势，直到疫情隔离在家时间增加，才稍微遏制了增长。

电子烟设计的初衷，以及目前相关企业和拥趸者，声称的都是电子烟健康危害小于传统的、可燃烧的卷烟，并可作为卷烟使用者戒烟的辅助工具。甚至在公共卫生专业人士里也形成了支持电子烟使用危害比卷烟小的支持派。

但电子烟是否真的有帮助戒烟的价值还有待更多研究的证实。更为普遍存在的顾虑是电子烟产品可能对年轻人造成的危害。

电子烟设备本身带来的烧伤、爆炸伤风险，尼古丁和其他气溶胶内含物对健康的影响、从电子烟到尝试传统卷烟……

让青少年远离电子烟就要了解电子烟吸引青少年的原因，和目前已经开展的管控政策。

俘获青少年

是电子烟最关键的营销策略

电子烟作为卷烟替代产品问世，但现在已有电子烟产品瞄准了年轻人甚至未成年人市场。比如被报道在学校学生广泛使用的一款电子烟产品 JUUL。

根据无烟草青少年运动和无烟草青少年行动基金的报告，JUUL 的崛起与年轻人使用电子烟数量的空前激增直接吻合，并对此负有责任。

2015 年 JUUL 首次推出时，其营销手段就非常年轻化，比如绚丽的色彩、年轻人跳舞和使用 JUU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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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UL 最初的营销活动包括在纽约时代广场的广告牌、YouTube 视频、在青年亚文化杂志《Vice》上做广告、举行派对等；它后期营销活动严重依赖社交媒体。JAMA Pediatrics 的一项研究发现，2018 年 4 月，JUUL 的 Twitter 粉丝中百分之八十的人年龄在 13 岁至 20 岁之间。

虽然 JUUL 的 CEO 声称，年轻用户的激增不是他们预料到的，而且完全出乎他们的意料。但是《纽约时报》的一项调查采访了 JUUL 的一名前高级经理，他表示，「他和公司的其他人都很清楚，该活动的启动可能会吸引年轻人。」

正是这样的营销策略，造成了青少年电子烟使用率的激增。而这样的策略，显然也不是 JUUL 一家在用。

美国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表示：2017～2018 年电子烟使用的增加可能是因为最近形状像 JUUL 这样的 U 盘电子烟的流行，这些产品尼古丁含量高，而且有吸引年轻人的口味。

对于电子烟，已经不再是好奇，而是真正地入侵了年轻人的生活。

电子烟是全球青少年的健康威胁

电子烟正在威胁全球青少年的健康。

自 2014 年以来，电子烟一直是美国青少年最常用的烟草产品。2020 年，估计有 360 万（13.1%）美国初中和高中学生报告在过去 30 天内使用过电子烟；超过 80% 的当前用户报告使用调味电子烟。2021 年，11.3% 的高中生（172 万）和2.8%（32 万）的中学生报告了当前的电子烟使用情况。在当前电子烟使用者中，43.6% 的高中生和 17.2% 的中学生报告在过去 30 天内超过 20 天使用电子烟。

调查中发现，美国 18～24 岁年龄段女性的电子烟使用比其他任何年龄段女性都高。甚至怀孕前和怀孕最后 3 个月也分别有 3.6% 和 1.1% 的电子烟使用率。

据 2022 年发表的研究，在欧洲，也有越来越多的儿童和青少年使用电子烟：

2014 年至 2017 年，格鲁吉亚青少年电子烟使用流行率，从 6.1% 增至 12.4%。

2014 年至 2018 年，意大利从 9.1% 增至 18.3%。

2014 年至 2019 年，拉脱维亚从 10.3% 增至 18.5%。

2013 年至 2017 年，罗马尼亚从 5.7% 增至 7.6%。

2014 年至 2018 年，圣马力诺从 5.7% 增至 10.7%。

电子烟对中国青少年的影响也在逐年增大，根据《2019 年中国中学生烟草调查》，过去 5 年我国初中学生听说过电子烟和现在使用电子烟的比例显著上升。2019 年初中学生听说过电子烟的比例为 69.9%，现在电子烟使用率为 2.7%，与 2014 年相比，分别上升了 24.9 个和 1.5 个百分点。

根据复旦大学健康传播研究所发布的《电子烟营销及对青少年健康影响研究报告》，该研究团队监测了 104 个中文电子烟企业官方网站发现，仅 43% 的网站对用户的进入年龄进行了限制，但这样的限制并无任何具体的验证要求；76% 的电子烟网站没有任何健康警示声明。

难言成功的国外电子烟管控

在这种严峻形势下，世界多国都开始对电子烟进行监管。

欧盟规定：禁止宣传和误导性元素，包括禁止通过新闻、广播和视听媒体进行宣传。电子烟包装上不得有宣传元素，禁止电子烟跨境广告宣传。电子烟产品需包含一份信息传单，包括产品的使用和存储说明，以及建议年轻人和非吸烟者不要使用该产品。具体购买年龄限制根据成员国自行决定，爱沙尼亚、斯洛文尼亚、爱尔兰均有相关规定禁止向未成年销售电子烟。

加拿大规定：不得使用可能合理吸引年轻人的广告，也不得使用生活方式广告、推荐或赞助促销。电子烟的设计属性如果显得特别吸引年轻人，则不得出售；如果该元素可能吸引年轻人，则不得使用任何包装元素来表明电子烟产品具有风味。产品包装上不得宣传吸引年轻人的「甜点」或「糖果」口味。限制购买年龄在 18 岁以上，各省还有权提高法定购买年龄。

美国规定：禁止使用未经证实的信息，暗示电子烟的危害比燃烧的卷烟小，禁止在标签和广告中的虚假或误导性声明声称产品已「批准」或「FDA 认可」。并且向五个产品被卖给未成年人的顶级电子烟品牌发出警告信，要求他们向 FDA 提供关于如何应对未成年人使用其产品的强有力计划。任何不良影响或潜在的违规行为，比如出售给未成年人，都可以向FDA报告。限制购买年龄在 21 岁以上，各州有权提高法定购买年龄。

尽管欧洲、北美国家出台了相关规定，特别是限制购买年龄，以期限制青少年使用电子烟，但逐年增长的未成年人及青年人电子烟使用率证明如果不更加严格管控电子烟销售及购买限制，青少年使用电子烟的势头很难扭转。

我国新的电子烟管理政策值得期待

2022 年 5 月 1 日，随着我国《电子烟管理办法》的实施，我国电子烟的发展告别了野蛮生长阶段。关于今后我国电子烟的生产、经营、销售，有 3 条非常重要的变化。

首先，电子烟经营统一划归国家烟草专卖局管理。

其次，在未成年人出售方面，给出了更严格的限制。电子烟经营者应当在显著位置设置不向未成年人销售电子烟的标志，对难以判明是否是未成年人的，应当要求其出示身份证件。

最后，可能是对电子烟经营影响最大的部分，规定禁止销售除烟草口味外的调味电子烟和可自行添加雾化物的电子烟。

对口味的限制将完全改变目前中国的电子烟行业，吸引青少年、女性的各式口味成为过去。将对未来电子烟的防控限制发挥最大作用。

电子烟可能帮助到原来的吸烟者减少吸烟带来的健康损害，但不加严格管控的电子烟却可能吸引更多的人（包括但不限于不吸烟的未成年人、青年人及女性）开始使用烟草制品，进而带来更多健康风险及危害。

除了目前的限制管理，我们还希望未来能够看到更多严格的限制：

未成年人活动场所周边 200 米内禁止销售电子烟；

全国范围内，室内公共场所、室内工作场所及公共交通工具内禁止电子烟使用；

电子烟包装上贴上危害警示语及图片；

提高电子烟的税率；

电子烟店（室内场所）禁止试吸电子烟；

加强电子烟广告及促销的监管，特别是在各种网络、视频网站、自媒体等平台上的电子烟广告、宣传和促销，杜绝违法行为的持续与发生；

限制添加雾化物，将烟弹的所有成分标明。

参考文献

[1] Park-Lee E, Ren C, Sawdey MD, et al. Notes from the Field: E-Cigarette Use Among Middle and High School Students - National Youth Tobacco Survey, United States, 2021. MMWR Morb Mortal Wkly Rep. 2021;70(39):1387-1389.

[2] Tarasenko Y, Ciobanu A, Fayokun R, et al. Electronic cigarette use among adolescents in 17 European study sites: findings from the Global Youth Tobacco Survey. Eur J Public Health. 2022;32(1):126-132.

[3] Snell LM, Nicksic N, Panteli D, et al. Emerging electronic cigarette policies in European member states, Canada, and the United States. Health Policy. 2021;125(4):425-435.

[4] Liu B, Du Y, Wu Y, Sun Y, Santillan MK, Santillan DA, Bao W. Prevalence and Distribution of Electronic Cigarette Use Before and During Pregnancy Among Women in 38 States of the United States. Nicotine Tob Res. 2021 Aug 18;23(9):1459-1467. doi: 10.1093/ntr/ntab041. PMID: 33693836; PMCID: PMC8517965.

[5] https://www.chinacdc.cn/jkzt/sthd_3844/slhd_12885/202005/t20200531_216942.html

[6] https://gsthr.org/briefing-papers/82-million-vapers-worldwide-in-2021-the-gsthr-estimate

[7] https://jamanetwork.com/journals/jamainternalmedicine/fullarticle/2770374

[8] https://www.tobaccofreekids.org/assets/factsheets/0394.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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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划：Eric | 监制：Feidi

封面图来源：丁香医生设计团队

丁香医生、深圳卫健委、深圳市控烟办联合出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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