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20万人意难平，它不愧是神作

原创 饭饭 书单

当代年轻人，真的很讨厌「人情」吗？

你有没有被人麻烦过？比如帮侄子补英语啦，开车上下班捎上同事啦，帮室友带饭拿快递啦……

这些送人情的小事有时候会很烦人。大家都是独立的个体，为什么自己的事情不能自己做呢——

应该很多怕麻烦的人会这样想吧。

所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在现代社会的语境里，人情成了一个带着些许不好意味的词。

好像一提到人情，就会联想起酒局上的推杯换盏、被没有边界感的亲戚麻烦、想要办事先送礼……

诚然，这是人情不好的一面。但人情的另一面，是因为相互麻烦所拉进的关系，是问东问西下藏着的关心，是我们常说的「有人情味儿」。

到七大姑家走动有点麻烦，但她总记得你爱吃的零食；和八大姨尬聊有些烦人，但她总能找到角度把你夸一顿。这些「麻烦」的人情，有时也会给你带来温暖和感动。

沈从文笔下的《边城》就是一座充满人情味的小城。

边城很小，那里人人互相认识，谁发生了什么事就传遍了全城；边城又很大，人们互相帮助，不计较回报，包容着一切。

今天，让我们一起回顾这个故事，暂时逃开冰冷的钢筋水泥，回到那座纯粹、简朴的小城里去。

世外山城里的祖孙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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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四川过湖南去，有一座叫做“茶峒”的山城。山城边上的小溪旁有座白塔，塔下生活着一户人家。

祖父，外孙女，和一只大黄狗，就是这家的全部组成。祖父在溪边管着船渡，一管就是五十年。他不愿收钱，如果遇到过意不去的坐船人非要给钱，他就以草烟和茶叶回赠。

老船夫的独女去的早，十五年前和茶峒一位军人相好，生下了女儿。后来，两人私奔未成，双双殉情而死。老船夫把可怜的外孙女养在身边，给她起名翠翠。

翠翠在青山绿水间长大，出落的十分标致，心地也无比纯良。「自然既长养她且教育她，为人天真活泼，处处俨然如一只小兽物」。

平日间她帮着祖父引渡，逢年过节时，祖父喝酒，翠翠就同黄狗一起到城里备办东西，平静的生活也能有一丝趣儿。

滩边的初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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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城一年最热闹的日子，是端午、中秋与过年。一年端午，祖父叫人来替自己渡船，带着翠翠和黄狗进城看赛龙舟。

看了一会，祖父心里惦记着替他渡船那人，跟翠翠说了一声，要她在原地等自己回来，就先行回去陪那人喝酒去。没想到两人喝得尽兴，那人醉倒了，祖父也脱不开身。

等比赛结束后，天色已渐晚了，翠翠在河边左等右等，也没见祖父来，她开始着急了。

一个水手上了岸，问她是谁人，在这里做什么，翠翠如实说了。水手猜测祖父醉倒被人抬回了家，便请翠翠到他家里，那边点了灯的楼上去等着。

翠翠听说那边楼上住着些卖唱的女人，现在要她上去，以为受了欺侮，就骂了那水手一句。大黄狗也跟着叫起来，水手笑着走开了。

一会儿，来了个举着火炬的人找到了翠翠，说是带来了老船夫的口信，要她回家。

翠翠问他是如何知道自己在哪的？那人说是傩送二老告诉他的，他就是二老家里的伙计。二老叮嘱他要把翠翠送回家。

原来，刚刚那个水手就是傩送二老，在边城，这不是一个生疏的名字。

掌管茶峒水码头的船总叫做顺顺，为人豪爽，他有一个大儿子天保，一个二儿子傩送，两人都是既能干结实，又和气亲人，三人在城里颇受尊重。

翠翠想起自己先前骂了他，又吃惊又害羞，同时心里也生出了几分好感来。回到家里，她仍不住想着晚上发生的事。

来年端午，翠翠又跟着祖父上到城里来。她满心期待，想再见傩送一面。却不想没见到傩送，见到了他的父亲顺顺，和大哥天保。

翠翠不知道，天保一见她，就暗暗喜欢上了她。他跟祖父明里暗里提了多次，祖父只微笑地听着。

翠翠渐渐大了，她常令祖父想起自己早逝的独女。老船夫不住担心起来。倘若翠翠和她妈妈是一样的命运，他还能把小雏儿再抚育下去吗。

他明白，自己老了，无论如何得让翠翠有个着落。他又犹豫得很，「翠翠若应当交把一个人，这个人是不是适宜于照料翠翠？当真交把了他，翠翠是不是愿意？」

又是一年端午，祖父从城里回来，酒葫芦却落在了顺顺那里。不一会儿，果真来了一个人送还了酒葫芦。

翠翠看着这人面熟，却想不起是谁。祖父提醒了一句，翠翠这才想起来，来人正是她一直记挂着的傩送二老。

傩送邀请祖父和翠翠到他家里去看船，祖孙俩高高兴兴地进城去了。祖父去看城里新建的碾坊，翠翠去看龙舟。

看着赛船，翠翠却无意间听得两个妇人的对话，说傩送被一位乡绅家的姑娘看上，有一座新碾坊做陪嫁，可傩送偏偏喜欢一个撑渡船的。

翠翠只觉得脸上发火烧，心里充满一种说不分明的东西，赶紧离开了吊脚楼，挤到水边去。

路上，翠翠碰到了祖父，聊了几句新碾坊，又碰到了傩送。

「话不及说，二老来了，站在翠翠面前微笑着。翠翠也笑着。于是三个人回到吊脚楼上去。」

两兄弟，却爱上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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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顺顺就请人到祖父家里提亲了。祖父告诉翠翠，是大老天保来提的亲。

翠翠不作声，「心中乱乱的，想赶去却不赶去」。祖父猜不透外孙女的心思，他不知道翠翠为什么总是沉默相对。

想着想着，他隐隐约约感到翠翠喜欢的是谁，他笑了，忽然觉得翠翠一切全像她的母亲，也担忧着母女二人共通的命运。

顺顺家那边，兄弟俩的心事也都让对方知晓了。两人感情甚好，不至于为这事动起刀子来，却也不甘拱手相让。

最后，他们决定以歌声来分出胜负。两人约好在月夜里到翠翠家附近，轮流为她唱歌。谁得到回答，谁便胜利。

因为哥哥已先提了亲，他便把先开口唱歌的机会让给了弟弟。傩送的歌声极好，天保听后自知不是对手，便更不愿开口了。于是，傩送唱了整整一个晚上。

那天夜里，翠翠在梦中听到了歌声，仿佛灵魂都为之浮了起来，各处飘着。白天，她把这个梦告诉祖父，祖父只是笑着，没有把真相告诉翠翠。

他以为那歌声是天保唱的，进城的时候见到天保就一把拉住了他，夸他唱得好，翠翠喜欢。

天保很失落，他向祖父道出了真相，之后坐了船向下河走去。不曾想却出了事，心神恍惚的天保一不小心掉下了船，在漩涡里溺亡了。

祖父和翠翠每晚还在等着傩送的歌声，却再也没等来。直到祖父又进了趟城，知道了天保溺水的消息。

傩送因为哥哥的死，心里很不是滋味。他觉得这事情和祖父的不索利有关系，要是祖父一早就能表明态度，哪还会有这种事呢。

但傩送心里对翠翠总归是有情的，他不愿接受乡绅的女儿，也没办法让父亲接受，间接害天保出了事的翠翠，于是一个人坐船下桃源去了。

祖父探听到了这事，像是被一个闷拳打倒了。他心里明白，翠翠又没有着落了。

当天夜里，狂风大作，雷电交加，翠翠害怕极了。祖父安慰着翠翠，说着不要怕。祖孙俩默默听着雷雨声，翠翠渐渐睡着了。

等翠翠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白天了。她出门一看，昨夜的大雨冲走了渡船，也冲垮了白塔，而自己的祖父也在雷雨将息之时死去了。从此，只剩翠翠一个人了。

无尽的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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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峒里的人帮助翠翠安葬了祖父，还给翠翠找来了一只新的渡船。

祖父的老友上门来安抚翠翠，久了便同翠翠住下来，照料她的生活。他把祖父死前发生的一切告诉了翠翠。

翠翠终于明白了，「二老的唱歌，顺顺大儿子的死，顺顺父子对于祖父的冷淡，中寨人用碾坊做陪嫁妆奁，诱惑傩送二老，二老既记忆着哥哥的死亡，且因得不到翠翠理会，又被家中逼着接受那座碾坊，意思还在渡船，因此斗气下行，祖父的死因，又如何与翠翠有关……」

翠翠把事情弄清楚后，哭了一个夜晚。

过了祖父的四七，顺顺和老友商量，把翠翠接到他家里，以二老媳妇的名义住下。老友觉得名分未定不太妥当，不如等傩送回来后再看他的意思。

之后的时日里，老友还是陪着翠翠管着渡船，把一个一个日子过下去。翠翠也一直守在原处，等待着傩送的归来。

「这个人也许永远不会来了，也许明天回来！」

即使是经典如《边城》的结尾，也会偶尔受人诟病。很多读者意犹未尽，总觉得沈从文讲了一个没写完的故事。

可正是这样简单的结尾，点出了用再多的语言都没法描述的东西。

翠翠的痴心，傩送的气性，祖父的操劳，顺顺的心软……一切皆是人性，一切皆是人情。这个故事里，所有人都是善良的。只是善良会错了意，也会阴差阳错地生出许多事情来。

而故事，就精彩在阴差阳错，所有的巧合与缺憾，凑在一起，为翠色的湘西小城蒙上了一层忧愁的烟雨，极美。

幸好，在善良的底色之上，没有什么是不会过去的。最后顺顺也原谅了祖父，接纳了翠翠，乡亲们为翠翠凑了新船只，老友陪伴着她。

这样一群至纯至善的人，这样一个干净纯粹的故事，治愈着我们每个人。

因为，在所有人的记忆深处，都会有一座充满善与人情味的边城。

原标题：《让20万人意难平，它不愧是神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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