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欧人》：野蛮人王子复仇记

这是莎士比亚经典名作《哈姆莱特》的原生版本，根据北欧斯堪的纳维亚传说改编。但是，你不要期望它像《哈姆莱特》那样精彩。说的直接一点，它不过是野蛮人版本的王子复仇记，还原了中世纪的蛮荒本色。

说到中世纪，可能很多人会想到十字军东征、英法百年战争、查理大帝、都铎王朝，想到辉煌壮观的宫廷建筑，漫天遍野步兵骑兵的宏大战争场面。但那都是后来戏剧、电影导演的想象，真实的欧洲中世纪，远比戏剧、电影里蛮荒得多，落后得多。所谓宫殿，都是冰冷、漆黑的石头房子。所谓士兵，都是刚放下锄头的山野农夫。

有一个故事可以告诉你真相。1346年英国与法国打了一场克雷西战役，双方各有上万士兵。法军弓箭手因弓弩被弄湿而屡屡失准，只会一遍一遍高喊：“杀啊！杀啊！”战斗持续一整天，最后1万英军因为弓弦干燥击败了毫无纪律、乱成一团的4万法军。难以设想，弓弦的干湿居然能决定一场战役的胜负！

即便后来骑士的兴起，大大提高了军队的战斗力，但骑士们严重缺乏纪律性，动辄叛变倒戈，成为很多国王和将帅的心头之痛，远没有亚瑟王传说那么美好。

美国电影《北欧人》就是这样一部展现中世纪蛮荒时代争权夺利血腥战争的电影。既然它是莎士比亚经典名作《哈姆莱特》的历史原型，那么它的故事框架当然是杀兄娶嫂，王子复仇，但剧情走向和其中的价值观却与《哈姆莱特》大相径庭。

维京国王奥凡迪尔杀死了挪威国王并强娶了他的女儿格鲁莎，生下了王子阿姆雷特。但格鲁莎却爱上了奥凡迪尔的私生子弟弟菲约尔，挑唆他杀了哥哥并娶了她。王子阿姆雷特死里逃生，孤身逃往海外。成年后他潜回家乡复仇，却发现母亲才是真正的凶手。于是，菲约尔、格鲁莎和他们的孩子都死于阿姆雷特之手。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复仇故事。曾经导演了《女巫》《灯塔》的罗伯特·艾格斯再次显示了他独特的艺术个性。这回他重点渲染了中世纪北欧的蛮荒、暴力和血腥。整部影片两个多小时，全都在冰冻、泥泞的荒原上拍摄，演员只穿着简陋的皮毛，武器是最原始的棍棒和简单的刀剑，打斗也没有任何花哨，随处可见的是身首异处的血腥场面。

看着影片，我不禁诧异，这哪里是国王，说是村长还差不多！你看，士兵十几个，平民几十个，打起仗来就和打群架没啥区别。所谓宫殿也逼仄得不行，乌漆麻黑。不过仔细想想，也就释然了。那是欧洲荒凉的北部，刚从原始社会进化到奴隶制社会，那些国王也不过就是个部落首领。也许，这才是中世纪北欧的真实景象。比起那时世界东方繁盛无比的大唐帝国、大宋帝国，北欧真的只是穷困的荒郊野地。

话扯远了，还是回到《北欧人》吧。服装设计师出身的罗伯特·艾格斯擅长于画面构图的设计和气氛营造，其影片带有鲜明极致的个人风格，大胆、奇幻，富有想象力。但是，在《北欧人》里，这些奇幻因素和蛮荒背景以及复仇剧情，却没有得到很好的融合。比如影片中多次出现北欧神话中的世界之树和女武神瓦尔基里骑着白马飞行的镜头，就与蛮荒泥泞的人间世界格格不入，感觉非常突兀。最后阿姆雷特与菲约尔在火山口的决战，也非常粗糙和生硬。全片的海洋场景一看就是电脑制作的产物，称为“塑料特效”一点不为过。这样一部电影，在烂番茄网站居然有88%新鲜度，被美国媒体称作“一部真正独一无二的史诗”，也真是只能呵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