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节跳动，卷入一场虚拟女团风波

原创 杨继云 杨文静 投资界

“偶像是虚拟的，伤害是真实的”

作者 I 杨继云 杨文静

报道 I 投资界PEdaily

字节跳动恐怕不会想到，旗下一位虚拟女团成员被退团，竟然掀起了轩然大波。

事件始于数日前——5月10日，A-SOUL的运营团队突然宣布：珈乐因身体及学业的原因，将从本周开始终止日常直播（包括单播和团播）和大部分偶像活动，进入直播休眠。

很快，在众人的一脸茫然中，#字节虚拟偶像女团成员宣布停播#的事件冲上了微博热搜。

这应该是大家第一次看到，广大粉丝为了一位虚拟偶像如此出头。打开网络，粉丝的伤心与委屈简直要溢出屏幕，从脉脉到微博，各种悲伤情绪汇流成河。

恍惚中有一种错觉，虚拟偶像正在渐渐成为我们日常生活的一个成员。虚拟人时代，真的来了。

字节虚拟女团事件始末

“偶像是虚拟的，伤害是真实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

事假并不复杂：5月10日，A-SOUL的运营团队突然宣布：珈乐因身体及学业的原因，将从本周开始终止日常直播（包括单播和团播）和大部分偶像活动，进入直播休眠。这是A-Soul成团之后第一次人员变动。

A-SOUL是由字节跳动和乐华娱乐联合推出的虚拟偶像女团，在2020年11月正式出道，一共五位成员，分别是向晚（Ava）、贝拉（Bella）、珈乐（Carol）、嘉然（Diana）、乃琳（Eileen）。虽然是虚拟女团，但五位成员背后都有真人。

此次被宣告“毕业”的珈乐，是A-SOUL团队中的Vocal担当，进入A-SOUL以前曾经是乐华娱乐的实习生，她曾在2021年中实现了B站舰长数量破万的成绩，拥有大批粉丝。

A-SOUL成员珈乐

虽然偶像是虚拟的，但粉丝的痛苦的真实的。

这一突然的人员变动引发了粉丝们的巨大不满。“由于两天前A-SOUL的直播还一片其乐融融，此噩耗如晴天霹雳。”

可能很多人还不能理解粉丝们为何对一位虚拟偶像的遭遇大动肝火。打开网络，粉丝的伤心与委屈简直要溢出屏幕，从脉脉到微博，各种悲伤情绪汇流成河。

很快，震惊与不解的粉丝们开始行动起来寻找真相。有粉丝挖到了珈乐本人一直悄悄使用的网易云音乐的小号，在其动态中充满了“工作强度过大导致满身病痛”、“长期加班到深夜凌晨3、4点”、“被A-SOUL工作人员一再打压，遭遇职场霸凌”、“生活窘迫”等内容。

处在顶流虚拟偶像的光环中，拥有大量的粉丝和资本，可私底下的生活却如此悲惨，不堪忍受背后团队压榨而选择了不再续约（未经字节跳动方面证实）。至此，珈乐的毕业开始引发二次发酵——矛头直指背后的字节跳动。

据一位曾发出员工证的字节内部人士爆料：“A-Soul成员在企划内部地位极低，一直以来工资仅7K，后期运营提出涨薪至11K底薪+1%的直播营收提成，但涨薪条件是成员必须要续约。”也就是说，如果粉丝花138元充一个连续包月的“舰长”，在与B站五五分成后，珈乐的“中之人”只能分到6毛钱。

最新消息，A-SOUL的企划负责人苏轼发表《给一个魂的一封信》进行了回应：

信中提到该项目目前仍处于大幅亏本的状态，所以无法给她们提供比拟当红真人艺人的薪资待遇，但项目方一直在努力为她们提供在行业内具有竞争力的薪酬和福利。不过，粉丝对此并不买账。

直到目前，有关“抵制字节跳动压榨员工”的消息仍在发酵，相关的讨论还在源源不断地增加。这让很多圈外人感到震惊：原来大家对于虚拟偶像倾注了那么深沉的感情。

虚拟偶像，正全面取代明星

一场直播赚200万

虚拟偶像到底有多火？情况可能远远超出你的想象。

2021年，A-SOUL的队长贝拉和成员珈乐分别举办了两场生日会直播。数据显示，贝拉和珈乐此次直播的收入分别超过了210万元和197万元。其中，贝拉还因生日会当天创下了10000舰长的纪录，成为了B站历史上第一位“万舰”虚拟主播——所谓舰长，类似于付费会员，价格为198元/月。

A-SOUL的商业变现主要集中在直播收入和商业合作，据了解，2021年，A-SOUL五位成员仅直播礼物的营收就超过了2400万；而直播之外，A-SOUL已经接到了来自欧莱雅、华硕、肯德基等品牌方的推广合作，价格不菲。

不久前，A-SOUL的运营公司乐华娱乐向港交所递交IPO申请，招股书显示，在A-SOUL的影响下，乐华娱乐与虚拟艺人有关的泛娱乐收入由2020年的2108万元增至了2021年的3787万元，同比增长了79.6%。吸金程度可见一斑。

我们不得不承认，虚拟偶像的火热，再也不是简单的虚拟人扎堆的表象，而是资金和流量的真实聚集。也正是因为如此，虚拟偶像光环下，诸如“7000月薪”的真实境遇，更加无法让粉丝接受，也使得字节跳动和乐华娱乐成为众矢之的。

实际上，被A-SOUL粉丝疯狂diss的字节跳动，早已悄悄杀入AI虚拟赛道：

早在2021大年初一，由字节跳动旗下的火山引擎打造的虚拟人物“卡诺橙”亮相北京台春晚，该技术已对外提供服务，火山引擎的‘数字人与虚拟形象’的产品及服务可定制各类虚拟人物形象，打造出虚拟主播、虚拟偶像代言人、虚拟教师等创新互动场景。

今年年初，第一笔虚拟人融资也来自字节跳动——杭州李未可科技有限公司显示发生股东变更，新增字节跳动关联公司北京量子跃动科技有限公司。李未可正是一个虚拟女生的名字，由原阿里巴巴工智能实验室(A.I.Labs)智能终端负责人茹忆打造，并且获得了字节跳动的独家投资。

更早前，一位名叫“柳夜熙”的美妆博主在抖音迅速走红，上线3天就曾涨粉230万，定位为“一个会捉妖的虚拟美妆达人”。

一夜之间，一个个虚拟人走进了我们生活。其中，虚拟偶像因为“永不塌房”的口号拥有着最多的粉丝群体，也使得虚拟代言成为一种新的潮流。

除了A-SOUL，乐华娱乐旗下还推出了虚拟偶像男团“量子少年”，由楚枫、慕宇、泽一、祥太四位成员组成，代表作有《量子少年》《We`ll Cry》等。此外，就连英雄联盟、王者荣耀等游戏也推出了各自的虚拟偶像团体……他们正在全面取代真实世界的明星。

第一个虚拟人IPO，来了

未来打败你的，可能不是真正的人

国内虚拟偶像火爆，连日本偶像来了。

5月6日晚间，日本虚拟偶像vox Akuma在哔哩哔哩开启了中国直播首秀。神奇的一幕发生了：vox全程用英语和中国粉丝交流，但即便听不懂，仍然有20多万的粉丝涌入直播间，他们用满屏礼物表达对vox的喜爱。

1.7小时的直播里，vox净收入就达到了111万元人民币，如今粉丝数量攀升至90万。在评论区里，中国网友对vox的调侃乐此不疲，“中国富婆：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所以用礼物铺满屏”；“连蒙带猜当了一晚上气氛组，从未有如此坚定要学好英语的决心”。

你更想不到的是，虚拟人撑起了一个实实在在的IPO。vox Akuma孵化平台“彩虹社”的身后运营公司ANYCOLOR，不久前向东京证券交易所提交的上市申请已被批准，预定于6月8日正式上市。

彩虹社由日本21岁的大学生田角陆创立，已经发展为日本国内最大的VTuber企划团体。目前，母公司ANYCOLOR旗下聚集了近150位不同类型的VTuber虚拟偶像，YouTube频道粉丝合计超4600万人，2021年一年的播放量达29亿4300万次。旗下VTuber组合分别进军中国、印尼、印度、韩国等国家，2021年收入已经增长到101亿日元。

虚拟人为何如此火爆？严肃点说，虚拟人概念被认定的“元宇宙元素”之一；而感性点说，这是Z世代新人群消费下催生的新需求。

一位投资人朋友曾告诉投资界，他们调研发现——越来越多年轻人开始交虚拟人朋友。正如“新京报书评周刊”曾做过一项虚拟恋人的调查，孤独的年轻人正在不断地为虚拟人好友/恋人买单，平均大概是女性70%，男性30%左右。在人类情感世界里，虚拟人似乎能给予更多陪伴。

自今年以来，我们看到一笔笔虚拟人融资诞生。

今年2月，虚拟生态企业次世文化获得红杉中国的A3轮融资，而在去年三个月内，次世文化就连续完成两轮超千万美金融资，投资方包括网易、创世伙伴CCV、顺为资本、动域资本等多家知名机构。次世文化曾打造出国内第一部真人+动画交互剧作《戏隐江湖》，并设计出迪丽热巴虚拟形象“迪丽冷巴”、黄子韬的虚拟形象“韬斯曼”等知名虚拟人。

随后，元宇宙基础设施构建领导者魔珐科技宣布连续完成B轮、C轮融资，总金额1.3亿美元，投资方囊括红杉中国、五源资本、软银愿景基金2期。目前该公司已经拥有虚拟人的打造和运营技术，并自研了虚拟直播技术及三维AI虚拟人能力平台。4月，虚拟人服务商“八点八数字” 也完成了宝通科技的近千万元融资。

以上只是冰山一角。

虚拟人正在席卷我们的生活，正如你到商场里看一下，各大代言人海报开始纷纷换成了虚拟人，他们正在渗入各行各业。或许正如那一句话：未来打败你的，已经不是真正的人。

原标题：《字节跳动，卷入一场虚拟女团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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