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源危机之下，欧洲的家庭能源账单到底上涨了多少？

在全球油价、气价、煤价齐齐飙升的上个冬天，欧洲是国际能源供应紧缺的焦点地区。由于能源对外依存度高、天然气库存低位、新能源出力不及预期，燃料价格波动向电价传导，欧洲多国在去年下半年经历了能源价格大涨。那么，能源危机对家庭消费者的能源账单影响究竟有多大？

欧盟统计局近日发布的数据显示，2021年下半年，欧盟家庭平均电价较2020年同期大幅增长，每100千瓦时的价格从21.3欧元上涨到23.7欧元（注：千瓦时简称为度，即折合每度电的价格为0.237欧元），同比上涨逾11%。同期，天然气价格也显著增长，从2020年下半年的每100千瓦时7欧元增长到7.8欧元。最近，整个欧盟的电力和天然气批发价格均大幅上涨，由多种经济因素引发的能源和供应成本的变化推动了这一结果。

欧盟统计局称，2021年下半年，税费在家庭电费中的占比为36%，在燃气费中的占比为30%。 与上年前相比，该价格结构没有显著变化。

2008年以来欧盟家庭电价（红色）和气价（绿色）走势（单位为每100千瓦时，含税费）。图片来源：欧盟统计局

统计数据显示，除斯洛伐克和匈牙利外，去年下半年欧盟其他成员国的家庭电价均上涨。与2020年下半年相比，2021年下半年欧盟25个成员国的家庭电价上涨中，涨幅最大（以各国货币计算）的是爱沙尼亚（+50%），其次是瑞典（+49%）和塞浦路斯（+36%）。

欧盟家庭消费者的电价变化，颜色越深，代表涨幅越大（图中所示为2021年下半年相较于2020年下半年的同比涨幅，基于各国货币价格。）图片来源：欧盟统计局

以欧元计，2021年下半年，每100千瓦时的平均家庭电价最低的是匈牙利（10.0欧元，即0.1欧元/度）、保加利亚（10.9欧元）、克罗地亚（13.1欧元），最高的是丹麦（34.5欧元，即0.345欧元/度）、德国（32.3欧元）、比利时（29.9欧元）和爱尔兰（29.7欧元）。

天然气方面，在上报了家庭天然气价格的24个欧盟成员国中，有20个成员国出现价格上涨。以各国货币计算，家庭天然气价格涨幅最大的是保加利亚（+103%）、其次是希腊（+96%）和爱沙尼亚（+83%）。相比之下，只有斯洛伐克、捷克和葡萄牙出现气价下跌。

欧盟家庭消费者的气价变化，颜色越深，代表涨幅越大。（图中所示为2021年下半年相较于2020年下半年的同比涨幅，基于各国货币价格。）图片来源：欧盟统计局

以欧元计，2021 年下半年，每 100 千瓦时的平均家庭燃气价格最低的是匈牙利（3.1 欧元）、克罗地亚（4.0 欧元）和立陶宛（4.1 欧元），最高的是瑞典（18.6 欧元）、丹麦（12.5 欧元）、荷兰（11.0 欧元）和西班牙（10.8 欧元）。

由于欧洲各国资源禀赋、能源结构不同，2021年的燃料价格上涨对电价的影响存在差异，部分地区批发电价保持稳定、部分地区出现暴涨。

根据国网能源研究院的一篇分析文章，例如挪威，由于其98%的电力供应来自水电且天然气资源丰富，整体价格浮动较小，2021年1—10月平均价格维持在30欧元/兆瓦时左右，虽11月、12月均价有所上浮，但全年均价在35.02欧元/兆瓦时。而西班牙、英国、法国、德国等国日前批发市场价格暴涨，12月日前市场月平均价格较2021年上半年平均价格涨幅达299%—406%。

以西班牙为例，2021年1—6月，其日前市场均价为58.58欧元/兆瓦时，7月以来电价持续暴增。10月，日前电力批发市场月均价达207.49欧元/兆瓦时，12月，电力市场日前均价继续飙升至239.17欧元/兆瓦时，为上半年均价的4倍。去年12月23日，单日批发电价达到全年峰值409欧元/兆瓦时。

上述分析文章数据显示，在德国，2021年6月，日前市场均价较5月增长40.2%，达到74.33欧元/兆瓦时；此后价格持续攀高，截至12月，德国日前市场月均价高达221.06欧元/兆瓦时，较1—6月均价增长299.3%。单日最高批发电价出现在12月21日，为431.98欧元/兆瓦时。

不过，需要说明的是，批发电价飙升并不等于消费者面临的零售价格会出现同等幅度的上涨。消费端的电价变化，还与售电合同结构及一些国家对零售市场实施的价格监管政策直接有关。去年下半年以来、尤其是俄乌冲突加剧欧洲能源危机后，大多数欧盟国家采用减税和补贴形式来保护消费者免受能源价格大涨的冲击。

能够说明两者区别的典型例子是近来在网络上热议的“法国电价暴涨400%”消息。澎湃新闻查询公开数据发现，相较于上年同期，法国批发电价上涨3-4倍。但由于法国出台限制能源价格上涨的监管措施，消费者面临的电价涨幅被限制在4%，这将一直保持到监管部门下一次调整上限。

这部分飙升的成本并没有凭空消失，为此买单的是由法国政府控股超80%、本该因电价大涨而获得更高利润的法国电力公司（EDF）。

今年1月，在法国宣布干预和限制家庭能源价格上涨，同时EDF宣布延长五座核电机组的停运时间、下调全年核电发电量目标之后，评级机构惠誉将EDF的独立信用状况（SCP）从“bbb+”下调至“bbb”，认为以上因素将对EDF造成重大财务打击。该公司认为，EDF 2022年以惠誉定义的EBITDA约为40亿欧元，较此前估计降低75%。另有市场机构估计，由于政府限制电价上涨，ED​​F将在2022年损失77亿至84亿欧元。

法国财长布鲁诺·勒梅尔（Bruno Le Maire）今年1月表示，如果政府不加以干预，法国人面临的电费将上涨35%至40%。

从以上时间线不难看出，欧洲电价上涨，并不是在俄乌冲突爆发后才发生的，这是多重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但面对俄气断供风险，今年能源市场整体涨幅较去年愈加剧烈，欧洲将面临更显著的电价上涨。

欧元区、欧盟3月份PPI大涨

工业部门将受到更直接的冲击。根据欧盟统计局5月3日公布的数据，3月份欧盟工业生产者价格（Industrial producer prices）环比增长5.4%，同比增长36.5%。涨幅超预期的主要原因是能源价格的高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