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腐学者马怀德：正风反腐五年来，变化最大的是社会风气

短短五年，关住权力的制度之笼越扎越紧。不仅有法律法规的立改废释，还有党内法规和各项制度陆续出台，不能腐的制度阻止了可能发生的腐败，挽救保护了一大批领导干部，功莫大焉。

2012年党的十八大之后，我第一次参加中央纪委专家座谈会时，曾在会上建议反腐败要靠制度。回首这五年，党中央强力反腐、成绩斐然，至今力度不减，用事实证明，全面从严治党永远在路上。反腐败也不仅仅是靠制度，而是多管齐下，打出了一套组合拳。无论是监督执纪“四种形态”，还是作风建设，抑或是立法修规，综合性的反腐败举措是取得成效的关键。

五年来，变化最大的是社会风气。无论是手握重权的领导干部，还是跟政府打交道的普通老百姓，都感到党风、民风在变。领导干部感到肩上的责任重了，用权更谨慎了，老百姓感到政府部门办事更规范了，效率也更高了。每逢年节，公款送礼吃请的几乎绝迹，当年泛滥成灾的贺卡挂历也不见踪影。净化了风气，找回了公信，赢得了人心，这是正风反腐五年来最大的收获。

体制机制改革力度之大也是近年来少有的。尤其是国家监察体制改革，作为事关全局的重大政治体制改革，能够在这一阶段迅速启动并顺利推进，充分证明了党中央敢于啃硬骨头、闯难关、涉险滩的决心和信心。2016年4月，我参加中央纪委监察部特邀监察员座谈会时，曾就修法完善国家监察体制提出建议。当年12月，全国人大常委会作出在北京等地开展国家监察体制改革试点的决定，将行政监察法修改为国家监察法的立法工作也已经启动，意味着我们更加注重运用法治思维和法治方式正风反腐。一系列的改革举措力度之大、进展之迅速、成效之显著前所未有，自己有机会参加这一重大改革的研究，也深感有幸。

短短五年，关住权力的制度之笼越扎越紧。不仅有法律法规的立改废释，还有党内法规和各项制度陆续出台，不能腐的制度阻止了可能发生的腐败，挽救保护了一大批领导干部，功莫大焉。制度管用与否，关键要看科学性。《中国共产党纪律处分条例》修改时，删除了70多条与刑法和治安管理处罚法重复的条文，真正做到了纪法分开、纪严于法。《中国共产党廉洁自律准则》短短281个字，简单易记，朗朗上口，深入人心，做到了要言不烦。《中国共产党巡视工作条例》两度修改，《中国共产党问责条例》首次出台，都是根据现实需求及时立法的典范。我有幸参与这些重要党内法规的宣讲解读，切实感受到了立法的及时性和科学性。

反腐败的最终目标是实现不想腐。公众廉洁意识的提高也是这五年来我感受最多的。记得十多年前我去香港澳门廉政公署参加会议期间，参观了廉署社区联络处的几个教育基地，当时感触很深：廉洁教育要在全社会展开。这几年，党中央高度重视，各级党政机关企事业单位都开展了广泛深入、灵活多样的廉洁教育，仅我自己参与听课、授课的就有数十次。特别是电视专题片《永远在路上》《打铁还需自身硬》的播出，这些都是最生动的反腐教材、最直观的廉洁教育。

五年的时间转瞬即逝，但就在这一瞬间，我们党在共和国反腐倡廉的历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值得仔细回味。

（作者马怀德系中国政法大学副校长，中国行政法学研究会会长，中央纪委监察部特邀监察员；原题为《风气的变化与制度的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