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第一位女律师，“离经叛道”却活成了传奇

原创 瑾山月 婚姻与家庭杂志 

作者：瑾山月 编辑：李津

来源：婚姻与家庭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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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有佳人，遗世而独立。

风起云涌的时代里，从来不缺“传奇女子”。

遥想一百多年前的民国旧岁，就涌现出林徽因、陆小曼、阮玲玉等多位耀眼的女性。

（民国女子合影）

比起她们，有一个女人，既不靠颜值，亦不靠才艺，却跻身社会名流。

她拥有众多“近代中国第一”的头衔：

中国第一位法学女博士，第一位地方法院女性院长，第一位律师事务所女性律师，第一位法政学院女性院长。

她是知名的社会活动家、外交家、革命者。

不仅如此，她还是梅兰芳与孟小冬离婚案的律师，刺杀袁世凯的杀手。

这个被多重身份叠加的传奇女子，名叫郑毓秀。

然而，这个出身高贵，学识渊博又侠肝义胆的女子，却一生饱受非议。

她在旧社会摧枯拉朽，挑战几千年来的“男尊女卑”，倡导“女性维权”运动，不遗余力地将女性权力写进法律。

这一系列动作下来，不可避免地让她卷入纷争的漩涡。

但无论外界的阻力多大，她始终不惧怕、不让步、不退缩。

在68年的人生中，郑毓秀活出了女人该有的样子。

当你看完她的故事，就会明白：

女人永远有说“不”的权力，永远可以在这个充满不公的世界里寻求公平。

01

女人永远有说“不”的权力

如果给郑毓秀贴标签，“叛逆”无疑是第一个。

5岁时，拒不缠足；13岁，亲自去婆家抗婚；14岁去读“西式学堂”，之后远渡重洋，留学海外。

她敢这么做，是有人撑腰吗？

显然不是。

虽然郑毓秀出身于官宦世家，祖父是富甲一方的商贾，父亲是清廷户部高官，但她的童年却充满痛苦和绝望。

原因很简单，父亲将她们母女抛在老家，带着几个妾室常年定居北京。

可以说，郑毓秀是在母亲的抱怨和眼泪中长大的。

这就不难理解，她为什么对“三从四德”“男尊女卑”如此深恶痛绝。

动荡年月里，小小年纪的她就明白了一个道理：想要活下去，就得反抗！

留学日本后，郑毓秀接受了新思想，加入了孙中山的“同盟会”。

当时，革命党人为了推翻封建政府，决定铤而走险，刺杀袁世凯。

他们决定搞偷袭，直接炸死这个窃取革命果实的“老狐狸”。

（袁世凯）

可携带炸弹进京，谈何容易？

关键时刻，郑毓秀挺身而出，她巧设妙计，疏通关系，亲自把炸弹带进了京城。

1912年1月19日清晨，一阵阵寒风，吹动着王府井茶楼上的旗子。

（王府井旧照）

三顺茶楼中围坐着几个人，他们目光笃定，神色凝重。

忽然，其中的一个人对着路过楼下的马车扔出了3颗炸弹。

萧瑟的街市上，顿时人仰马翻，乱作一团，警察迅速聚集过来。

一个男人慌慌张张地被救下，这个人就是袁世凯。

很显然，郑毓秀他们失败了！

但很快，他们就把目标转向了良弼——一个处处与革命军作对的顽固派。

这次，他们成功了，却迎来了袁世凯的疯狂反扑。

郑毓秀首当其冲，被袁世凯定为头号罪犯，下令务必消灭她。

一时间，郑毓秀似乎走到了生命的绝境，但骨子里的倔强，让她再次对命运说“不”。

她四处潜逃，终于在1914年，成功避难到法国。

不少人觉得“命由天造”，并以此作为向命运低头的借口，在生活里受尽委屈。

但郑毓秀让我们看到了什么是“事在人为”。

当沉重的枷锁套在脖子上，你要使劲用手掰开它，继续前行；

当命运的牢笼困住你，你必须挣脱掉，为自己争一个明天。

女人这辈子，想要活得好，就得敢于说“不”，不妥协，不认命。

正如毕淑敏所言：

“拒绝是一种权力，就像生存是一种权力一样。”

说到底，想要什么样的人生，我们自己说了算。

02

打响“女性维权”的第一枪

郑毓秀身上，有很多“故事”。

最令人钦佩的，或许就是巴黎和会上的“玫瑰枪事件”了。

当时，中国作为战胜国出席和会，却被逼签署不平等条约，把胶东半岛割让给日本。

国内爆发五四运动，国际上西方列强施压，一时间，中国代表团团长陆征祥左右为难，不得不玩起了“鸵鸟战术”。

签字的前一天，300多名留法学生包围了陆征祥下榻的酒店，要求他不要签字，而郑毓秀则被推举为代表前去谈判。

前去的路上，郑毓秀随手折了一支玫瑰花，见到陆征祥后，趁其不备，拿花抵在陆征祥腰间，低声说道：“你要签字！我这支枪可不会放过你！”

最后，陆征祥迫于各方压力拒绝签字。

（陆征祥）

这件事，大大增强了郑毓秀的自信心，她觉得，“巾帼不让须眉”不是一句空话。

法国留学期间，郑毓秀主修法律，并获得博士学位。

1926年，她和男朋友魏道明回国，在上海开了一家魏郑联合律师事务所。

（魏道明）

当时的政府不允许女人当律师，郑毓秀就把事务所开在了法租界。

可开业半年，都接不到一个案子，就在这时，一件离婚案找到了他们。

郑毓秀正要大施拳脚，可魏道明却要拒绝，毕竟那个年代，谁愿意花精力去处理离婚案呢？

这起案件，案情简单，是一个女人痛斥丈夫“花心”，将家庭弃之不顾。

郑毓秀毕生最狠“抛妻弃子”的男人，她哪怕和男友闹翻，也要接手。

最后，在郑毓秀的辩护下，男人受到了惩罚，同意回归家庭，与女人重修旧好。

这个案子，让郑毓秀小有名气，人们口口相传：上海有个顶厉害的女律师，可以打离婚案。

而真正让郑毓秀名声大噪的，还是梅兰芳和孟小冬的离婚案。

（梅兰芳孟小冬）

1931年，梅兰芳与孟小冬姻缘散尽，劳燕分飞。

孟小冬心如死灰，整日吃素念佛，郁郁寡欢。

孟小冬的戏迷不忍心见她就此沉沦，建议她去找郑毓秀打离婚官司。

郑毓秀接手后，理清事情来龙去脉，觉得就算离婚，梅兰芳也该给孟小冬赔偿。

她提出了4万元大洋的巨额赔偿金，让梅兰芳左右为难。

这件事闹得满城风雨，各方给郑毓秀施压，但在赔偿金上，她丝毫不让步。

后来，还是杜月笙出面，替梅兰芳垫付了这笔钱，离婚案才落下帷幕。

（杜月笙）

虽然孟小冬没有找回旧爱，但在那个年代，有这4万元赔偿金，也足以保证她日后的生活。

郑毓秀，可谓打响了“女性维权”的第一枪。

她深知，婚姻对一个女性的重要性。

“白头到老”固然好，但婚姻走不下去的时候，她希望女性也能在法律的保护下，体面地离开。

03

最美的女性，要有点儿锋芒

孟小冬离婚案后，魏郑律师事务所门庭若市。郑毓秀官司打得好，连杜月笙都赞叹不已。

郑毓秀不仅赚到了钱，还在1927年，与魏道明喜结连理。

（郑毓秀夫妇）

按理说，郑毓秀的生活算是顺风顺水了，但她却满心忧虑。

因为她发现，现行的法律中，对女性权力的维护，简直少之又少。

1929年，郑毓秀经过斡旋，成为起草《民法》的主要人员之一。

在她的努力下，这部新《民法》里，出现了很多“女性条款”：

“未婚单身女性有权签订或废止婚约；以个人名义持有或让渡其个人资产或地产；可担任其他人的代理人；可以继承人或遗产受赠人的身份享有继承权。已婚女性可与丈夫取得共识，具有保留原本姓氏，不需要冠夫姓的权利……”

这些条款，如今看来不算什么，但要知道，在封建思想根深蒂固的旧社会，想要把这几句写进法律，可谓难于上青天。

郑毓秀做到了，但这也让她陷入“群起而攻之”的困境。

首先，不少道德家站出来，指着她鼻子骂，说她不守妇道，大逆不道；

后来，有知名学者质疑她的专业能力，其中火力最猛的当属胡适。

（胡适）

胡适撰文指出郑毓秀在法国的毕业论文有假，博士学位名不副实。

对此，郑毓秀正面迎战，摆事实，讲道理，舌战群雄。

可事情越闹越大，牵扯的人越来越多，郑毓秀不得不和丈夫远去美国，暂避纷争。

之后的岁月里，她跟随丈夫辗转台湾、巴西，或从政，或经商。

不管在哪，郑毓秀都是人群里，最耀眼的那个。

广州半月刊发过一篇名为《“立委太后”郑毓秀》的文章。

我们从这篇文章里，或许可以捕捉到郑毓秀高调又精彩的生活细节。

文章写道：

郑委员喜浓妆艳抹，工于打扮，发作髻形，衣玄色软绒之长外套，露缀有图彩之旗袍下摆于外，穿玄色缕空牛皮高跟鞋，沪俗所谓“空前绝后”式者。

可见，郑毓秀平日里十分注重自身形象，无论是事业巅峰，亦或是颠沛流离，她都保持着女性的优雅，散发着自信的魅力。

（郑毓秀）

郑毓秀，让我想起来一句话：

好女人，既有光芒，又不失锋芒。

命运不会偏爱任何人，谁的生活里，都充满了质疑和挑衅。

面对挑战，与其躲到暗处惶惶不可终日，不如潇洒亮剑，敢于迎战。

04

郑毓秀的一生，可谓金戈铁马，英姿飒爽。

她天生“反骨”，不平则鸣，豁得出性命，守得住底线。

比起民国风月情事，她的故事里，仿佛永远飘散着战场上的浓烟。

她，好似一株带刺的玫瑰，从腐烂的淤泥里，开出了最红艳的花。

1959年12月16日，郑毓秀因癌症复发，于美国洛杉矶逝世，享年68岁。

中华多少女豪杰，巾帼英名千古流，郑毓秀走入了历史时间。

但她的故事不会被遗忘，她对中国女性的贡献更不会被埋没。

她，永远鼓励着我们：

无论外界的风雨多大，只要活成自己的屋檐，谁都会有一个精彩的人生。

与朋友们共勉。

参考资料：

1、 十点人物志：《“一夫一妻制”的诞生，要感谢今天出生的她》

2、 北广人物周刊：《郑毓秀：以玫瑰为枪的民国女杀手》

3、 深圳档案：《中国首位女博士郑毓秀的传奇人生》

4、 凤凰网视频：《郑毓秀：从民国第一女杀手到中国第一位女律师》

5、 中国人民大学法律协会：《铿锵玫瑰：郑毓秀》

作者：瑾山月，应无所住，而生其心

编辑、排版：王云峰

二审：李 津

三审：赵海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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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帮孟小冬和梅兰芳打离婚官司，讨回4万元分手费，中国第一位女律师“离经叛道”却活成了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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