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像中的江南丨《水乡的春天》：信念是苦难过后的光芒

原作者：小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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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乡的春天》的导演是中国第三代导演中最引人注目的大师谢晋。故事发生在扬州的南湾村，围绕造田产收展开的人与自然、人与封建残余势力的斗争。

谢导用一种平实有力的基调，向观众讲述了在土地改革后南湾村不同利益立场的村民之间发生的故事，展现了以村长吉春林为代表的劳动模范和以富农孔炳源为首的反动势力之间的矛盾。《水乡的春天》也是一部江南风情电影，即便它没有江南幽美韵味的园林、水榭楼台，但是谢晋导演用他创作上独特的魅力为观众展示了独属于江南地区劳动人民的生活面貌。

节选自电影《水乡的春天》，谢晋执导

在影片中首尾呼应的两个镜头是最耐人寻味的，国内许多导演都会采用这种创作手法，来起到一个点明主旨的作用，并且这也是不让作品脱离社会背景和历史语境的一种艺术手段。

电影中的第一个镜头，就是几艘竹船在南湾村河上漂浮，村民拿着渔网站在船上进行捕捞；影片结尾处最后一个镜头仍是吉春林带着众人划船出现。这两个镜头虽然展现的内容大致相同，但是给观众传达的情绪是完全不同的。由于之前南京国民政府遗留下来的种种问题，南湾村受水灾影响，村里的良田变成了水荡。即使在土地改革之后，村民都分得了土地，但是村里稻田少，生产力仍是落后的。所以在故事开端和中后期，大部分的村民情绪并非高涨，甚至多有埋怨。直至影片结尾处，吉春林与村支书、民兵队长等人齐心协力将水荡改成了稻田，南湾村的生产力大幅提升，此时的背景音乐也从之前的沉闷变成了欢快，象征着一片大丰收的美好景象。

在谢导几十年的创作生涯中，对女性形象的成功塑造，是谢晋电影充满魅力的一个重要原因。《水乡的春天》尽管不像《天云山传奇》塑造了非常典型形象的新时期女性代表，但是也能从村长吉春林的妻子翠莲这个角色可以看出，谢晋导演早期的电影已经开始关注女性形象及女性意识的觉醒了。邰翠莲的戏份在影片中不算多，但是起到了关键人物的作用。吉春林作的重大决定中有妻子的支持，邰翠莲也曾带着丈夫去自己娘家劝说父亲邰有才借粮食给困难户，而且后来还主动将自己最珍爱的首饰拿出来卖钱去接济村民。

不难发现，谢晋导演想要塑造的女性形象与欧美电影塑造的“大女主”形象不同，谢导电影中的女人是人文和道德理想的“符号”，是在他的思想中所认同的道德楷模。不管是谢导后期塑造的革命女性，还是普通的、给予男性以慰藉保护的女性，还是新革命女性，他摒弃了旧社会对女性的狭隘束缚，而让女性光明正大地走向了大众视野，为她们发声。这些女性角色的塑造正代表着谢导对国内不同时期社会状态的反思，一类女性对应一个阶段的社会关系，有着深远的人文关怀内涵。

在《水乡的春天》中，政治色彩比较浓厚的还有富农孔炳源这个角色。在土地改革实行以前，孔炳源的父亲是当地的大地主，一直在剥削南湾村的劳动人民。所以在镜头和背景音乐的设计上，孔炳源的出场一贯是光线较昏暗，且他的出场多半是在晚上。因为只有夜深人静的时候，孔炳源才能把心中的坏心思表露出来，暗地唆使邰有才帮他行事。

在孔炳源即将失败之时，他在暴雨夜把村长吉春林等人筑好的泥墙挖了洞，导致淮河水泻不止，在吉春林和民兵队长即将赶到时，他匆匆忙忙地逃跑，不料铁锹落在了泥墙边上。谢晋导演呈现的是孔炳源慌张逃走划船的背影，安排了一系列突出孔炳源心情高度紧张的画面：船身摇晃不止，人身站不稳，帽子被狂风吹掉...... 这些画面都是具有生活感和现实气息的，用人在做了坏事后的一些本能动作来体现内心的心虚，最终吉春林等人找到了孔炳源作恶的证据。在当时的中国社会，孔炳源这一类人也受到了应受的惩罚。

从谢导的生平经历来看，比起其他几部力作，《水乡的春天》在国内影史中算不上非常出名，但是这部影片却是谢晋导演电影思想早期成型的一部作品。扬州宝应县这一片区不仅是美丽的水乡，还是革命老区。但由于地势低洼，水涝严重，经济相对落后。谢导的目光正投向了这些地区，他的视线也聚焦到了这些具有人文思想和人文关怀的人物身上，尤其关注社会弱势群体。他的电影是有一定历史语境的，他传达的始终与主流政治保持着一定张力，与时代不是剥离而是紧密联系。《水乡的春天》正是如此，他在歌颂新中国的光明，控诉旧社会的罪恶，自此，“谢晋模式”得以发扬。

参考文献：

[1] 王垄,陈立平.《水乡的春天》诞生记.[A].钟山风雨.2007(04):59-60

[2] 陈犀禾,黄望莉.最后一个大师—论谢晋电影的政治意识、女性形象和叙事风格.[J].当代电影.2004(01):18-20

声明：本馆原创文章转载，须经馆方授权。文中插图截取于此电影。

影片信息：《水乡的春天》（1955年上映），上海电影制片厂出品，谢晋执导，鲍雨、汪普庆编剧，奇梦石、孙景璐等主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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