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分丨春已至，花正开，静待燕归来

原创 薇薇安 博物馆丨看展览

“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

又是一年春分

燕子，送走了秋冬的微寒

带来了桃李芬芳、绿意葱茏的春天

清 恽寿平 燕喜鱼乐轴 局部

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神 鸟

燕子是报春的使者

亦是古代充满神秘的“玄鸟”

《诗经·商颂·玄鸟》中言:

“天命玄鸟，降而生商，宅殷土茫茫。”

汉 佚名 东汉 沈府君神道阙 清拓本

传说，商部族的始祖母简狄在河边洗浴

一只通体乌黑的飞鸟遗下两个卵

简狄误食后生一子，名“契”

就是后来商部族的男性始祖

“玄鸟生商”的故事充满着玄幻的色彩

燕子也因此成为一种

牵系着帝国王朝命运的神鸟

它是原始时期先民们图腾崇拜的对象

是三大部族之一的东夷族的图腾物

雅 称

清 恽寿平 燕喜鱼乐轴 局部

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燕子因其色偏黑，故取名“玄”

除此之外，燕子还有许多雅称

它是李白《清平调》中

“借问汉宫谁得似，可怜飞燕倚新妆”

的“飞燕”，轻盈、娇俏

明 周之冕 四时花鸟图 局部 旅顺博物馆藏

是张九龄《咏燕》中

“海燕虽微渺，乘春亦暂来”

飞越沧海，不惧风雨的“海燕”

清 蒋廷锡 花卉册 桃花双燕

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亦是柳永《夜半乐》中

“度绮燕，流莺斗双语”

与流莺共筑似锦春宴的“绮燕”

元 佚名 缂丝崔白杏林春燕轴 局部

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许是燕子太过于美丽

古人们不甘于它只是自然界中

一只小小的飞鸟

于是又赋予了它本身之外的传奇

元 盛懋 春塘禽乐图 局部 台北故宫博物院

元代伊士珍撰写的《琅嬛记》中

燕子化身为“天女”飞入人家

“长仅三寸，自言天女，能先知吉凶。

故至今名燕天女。”

元 佚名 缂丝崔白杏林春燕轴 局部

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宋代无名氏的《奚囊橘柚》中

公子袁伯文夜里梦见“神女”

倾心不已，欲将她留下

谁料梦醒，一群燕子夺窗而去

原来女子是燕子所变

来与他梦中相会

南宋 牧溪 柳燕图 东京德川美术馆藏

惜 春

当秋风四起、万物凋零

燕子“背井离乡”，飞向远方

到了来年春暖花开的时节

它们又成群结队地飞回来

燕子是一种候鸟

秋去春回，不停地迁徙

康熙盘1662-1722 德国陶瓷博物馆藏

“燕子来时新社，梨花落后清明。”

古人们期盼着燕子

便是期盼喜悦、明朗、和谐的春天

清 李鱓 桃花柳燕图 局部 天津博物馆

“莺莺燕燕春春，花花柳柳真真，

事事丰丰韵韵。”

春燕和黄莺双双飞舞

红花和绿柳交相辉映

燕子

是明媚灿烂的春光里的点睛之笔

元 佚名 柳塘白燕图轴 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伤 别

燕子的离去，是春的落幕

残春，百花凋零

湖边的游人也意兴阑珊

面对着匆匆离去的春天

诗人黯然：

“笙歌散尽游人去，始觉春空。”

伤感之际，只见“双燕归来细雨中”

细雨中纷飞的燕子轻灵、淡远

更衬暮春繁华之后的清寂

清 吴璋 花鸟图册 弗利尔美术馆藏

燕子承载的伤感意象

使它成为国破家亡、时事变迁时

诗人们寄情的对象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昔日车马喧阗的乌衣巷门庭冷落

燕子年年飞去又飞来

唯一不同的是它们旧时筑巢的“王谢堂前”

如今已沦落为普通人家

明 孙克弘 花鸟册 上海博物馆藏

晋傅咸《燕赋序》曰：

“有言燕今年巢在此，明年故复来者。

其将逝，剪爪识之。其后果至焉。”

正是燕子作为候鸟栖息旧巢的特性

勾起了诗人昔盛今衰的无限感慨

明 陈括 梨花白燕卷 局部 故宫博物院藏

飘 零

燕子依季节迁徙

居无定所，正如漂泊的旅人

宦途失意的江南客

将自己比作秋去春来的“社燕”

“如社燕，飘流瀚海，来寄修椽。”

从海上漂流至江南，身心憔悴

只能寄居在江南人家长长的屋檐下

元 盛昌年 柳燕轴 局部 故宫博物院藏

怀才不遇的诗人感慨仕途艰苦

遥望着京师长安

不禁想到南来北往的“征雁”

“青泥小剑关，红叶湓江岸，

白草连云栈。功名半纸，风雪千山。”

越过泥泞险峻的青泥小剑关

穿过地势低湿的红叶湓江岸

又飞过白草翻卷的连云栈

不知经历多少险难……

明 吕纪（传） 春风燕喜图 局部

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传 情

古时通讯不便，便有了飞燕传书

传说唐代郭绍兰的丈夫任宗

离家后去荆州数年不归

妻子绍兰思念情切，便将诗信系于燕足寄去

一日，任宗见一只燕子停靠在肩上

足上还缠着一封书信，展开是妻子的字迹：

“我婿去重湖，临窗泣血书，

殷勤凭燕翼，寄于薄情夫。”

顿时，他感动涕零，回家与妻子重聚

明 陆治 梨花双燕图 局部 天津博物馆藏

燕子厚载着夫妻间的情意

《南史》中，卫敬瑜妻姚氏年轻守寡

因深爱丈夫，不肯再嫁

她将红绳系在一燕子足上

年年春天燕子如期而至

一年，姚氏因病而死

燕子不见主人哀鸣不已，直至死去

后人深感燕子的贞烈

在姚墓旁建造“燕冢”纪念它

点翠杏林睿燕纹头花 清 故宫博物院

“燕燕于飞，差池其羽。”

莺飞草长的时节

群燕飞翔，蹁跹上下，形影不离

它翩然的形象渲染着依依惜别之情

自诗经以来

燕子便是美好情愫的象征

有情人寄情于燕，渴望比翼双飞

清 黄地三友百禽图挽袖 中国扇博物馆藏

图片来源：动脉影

繁 荣

燕子绕杏树、香林春燕

有着“金榜题名”的好寓意

相传唐代科举发榜后

新科进士在长安杏园聚会，名为“杏园宴”

清 邹一桂 杏花双燕轴 局部 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正值杏花开放，双燕齐舞

年轻英俊的进士充当探花使

在长安各大名园寻觅奇花异草

“燕”与“宴”谐音

富丽堂皇的皇家瓷器上的燕子

有着开科取士、求贤若渴之意

清乾隆 霁青金彩海宴河清尊 中国国家博物馆藏

图片来源：动脉影

“正当海晏河清日，便是修文偃武时。”

古人以“海晏河清”比喻天下太平、国泰民安

这件雾青金彩海晏河清尊

原为圆明园海晏堂的陈设品

外壁施霁青色釉

一对白色的展翅的剪海燕作耳

霁蓝象征“河清”，“燕”取“晏”谐音

蕴含海晏河清，四海承平之意

清乾隆霁青金彩海宴河清尊 清 中国国家博物馆

从文物中飞出的燕子

历经了朝代的更迭

将美好与希望播撒人间

它们蹁跹的身影

共同绘就了一个美轮美奂的春天

清 朱偁 桃花燕子图轴 故宫博物院藏

原标题：《春分丨春已至，花正开，静待燕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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