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名法学家接连“考问”司法改革成效，苏州检察长接招

“移送审查起诉案件审前羁押率为38.3%，这是个非常令人振奋的数据，是通过什么方法把羁押率压到这么低？”“侦查阶段同步录音录像案件覆盖率达91%，那剩下没有同步录音录像的原因是什么……”

6月1日下午，由中央政法委组织的“专家学者和媒体记者走进司法体制改革第一线”活动走进苏州市检察院，在听检察长闵正兵介绍完当地司改工作后，九名法学专家接连抛出十多个问题，闵正兵一一作了答复。

检察官办案组主要办疑难复杂案件

2015年4月，苏州市检察院及所辖的张家港市检察院作为江苏省首批试点单位，启动司法责任制改革试点，去年8月，这项工作在苏州全市推开。

闵正兵首先介绍了员额制检察官改革的情况，他说，目前苏州全市检察机关共有员额检察官418人，占实有人数的38.2%；检察辅助人员和司法行政人员分别为511人、164人。

在落实司法责任制改革方面，闵正兵说，他们根据检察运行特点，设计了两种办案组织，即检察官办案组和独任检察官，按照1名检察官配备1名助理、2名独任检察官配备1名书记员进行配比。目前，苏州检察机关共有检察官办案组133个，独任检察官137个。

“这种办案组运作方式如何进行？在具体操作中顺不顺畅？”四川大学法学院教授龙宗智提问道。

闵正兵说，以办案组的形式办案主要有几种情形，一是检察院的自侦案件，因为涉及到侦查等程序，不可能只靠一个人，所以基本是办案组来办案；二是刑事案件中疑难、复杂、重大案件，主要是这一块；还有一些是复杂的监督案件。

“设立办案组是考虑到部分刑事案件专业化的问题，比如知识产权案件、金融案件，需要专业的知识。在这个过程中，专业化和职业化是并行不悖的。”苏州市检察院公诉二处处长王勇补充说。

一般案件的起诉权都予以下放

完善检察官权力清单是苏州检察机关落实司法责任制的又一举措。闵正兵介绍，苏州市检察院公诉部门将常用法律文书中的119种文书审批权限下放给员额检察官，侦查监督部门将52项法律文书审批权进行了下放。

“下放给检察官的权力具体有哪些？下放后，检察官内外压力大了，在职业保障方面，改革后，有多少检察官离开检察院，因何离开？”武汉大学法学院教授江国华关注到检察官职责权限和保障问题。

闵正兵作答说，下放的权力主要有三种：第一种是程序性权力，除了对他人人身造成危险的，涉及人身和财产权益减损的，全部下放；第二种实体性权力，涉及重大舆情、贿赂案件、国家安全案件不下放，一般案件的起诉权都予以下放；第三，决定不起诉的权力没有下放。

谈到人员流失问题时，闵正兵说，这一情况在苏州检察机关不存在。“一年有十几个辞职，属于正常范围，没有出现大范围流失。实行员额制以后，大家还是愿意吃这个苦，担这个责任。”

闵正兵还谈到，通过落实职权清单，淡化刑事检察、诉讼监督部门的科、处长层级等措施，2016年，公诉案件当年审结率达93.6%，无一例被判无罪。

“假如出现了无罪判决，对检察官的绩效评估有什么影响？”上海交通大学法学院教授季卫东提问道。

闵正兵回答说，如果某一案件出现判决无罪或者案件事实发生重大改变，该案就会进入监督评查范围，复查下来，如果认为承办检察官有责任，就会予以追责；如果是因证据重大变化等客观原因造成的，则不会追责。

移送审查起诉案件审前羁押率为38.3%

闵正兵还向与会人员介绍了检察权监督的成效。他说，今年以来，苏州全市检察机关受理的移送审查起诉案件审前羁押率为38.3%，侦查阶段同步录音录像案件覆盖率达91%，以受到刑讯逼供等为理由上诉的刑事案件仅占受案量的千分之一，且比例在逐年下降。

北京师范大学刑事法律研究院教授宋英辉、中国政法大学诉讼法学研究员教授顾永忠都关注到了羁押率的数据。

“这是个非常令人振奋的数据，很多地方这个数据是80%多，你们是通过什么方法把羁押率压到这么低？2016年苏州市没有出现无罪判决，那这两年的不起诉率是多少？”顾永忠提问道。

闵正兵答道，这一数据还是在苏州外来人员占85%的情况下实现的，从全省范围来看，他们还只能算是中间数。

他说，这一数据，一方面因为他们和公安机关的理念日趋一致，只要符合取保候审条件的，均不羁押；二是因刑法修正案八将醉驾入刑，只能判处拘役，基本上不采用逮捕强制措施，降低了羁押率；此外，因盗窃量刑标准提高，整个刑法轻刑化、规范化的发展，降低了这一比率。下一步，他们将进一步降低羁押率。

针对浙江大学法学院教授王敏远提出的侦查阶段有11%的案件没有同步录音录像的原因，闵正兵说，讯问时普遍实行全程同步录音录像，没有照此做的，可能是一些没有进入他们统一管理的案件，如涉及海关的案件等，此外，因办案场所和办案部门不同，有些地方或还没实现同步录音录像，不过不存在选择性录音录像的问题。

此外，在会上，中国人民大学法学院教授陈卫东、复旦大学法学院教授孙笑侠、中国社科院法学研究所研究员周汉华还就政法信息综合管理平台运行维护情况、案例库关键词设置等问题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