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利文化如何重新开始影响西方

一场名为“一切皆有可能”的当代艺术展近日在上海豫园听涛阁展厅举行。展览展出上海友好城市新西兰达尼丁（Dunedin）艺术家的艺术创作和生活状态，并以一系列的作品表达身兼画家、设计师、音乐人等多重身份的艺术家多样性创作方向，以及彼此之间审美的联系。

展览在毛利祈祷仪式中开幕，这也宣告了达尼丁的生活和艺术与毛利文化的关系，澎湃新闻（www.thepaper.cn）对话此次展览的主要策展人安东尼·迪克（Antony Deaker），他认为，毛利文化像一团火，隐隐燃烧，从未熄灭，并且逐渐照亮和影响其他文化。

对话策展人安东尼·迪克

澎湃新闻：此次展出的作品包罗万象，包括摄影、服装、绘画、装置，还包括手工艺等，您在选择这些艺术家时有没有侧重点？

安东尼·迪克：此次策展的重点想体现达尼丁的城市风貌，以及艺术家在这个城市的生活状态，因为这个城市很小，所以艺术家的工作室往往距离很近，有时，一个艺术家往往身兼数职，做摄影，也做音乐。比如，这次展览的名称“一切皆有可能”就来自于达尼丁一支三人乐队的一首歌，而这三个玩音乐的人同时也创作绘画。这首歌中也包含了乐观的精神和城市的和谐。另外还有两位参展艺术家会结伴去冲浪，他们的创作也与大海有关。此次参展的大多数艺术家受到很多城市本身的影响，城市的街道、海滩、自然景观都成为了他们创作的源泉。作为一个以大学为主，文化氛围很重的城市，他们受到文学、诗学的影响很深，交流艺术、清谈的时间也很长。艺术家也以“慢慢来”的态度，往深度研究自己的艺术创作。达尼丁很冷，所以艺术家们常常集中在室内，以壁炉取暖，而且他们喜欢在冬天聚集在工作室，热闹地创作，而在夏天休息。

澎湃新闻：展览的题为“一切皆有可能”，为什么想到用这个名字？又缘何选择在中国豫园举办？

安东尼·迪克：这个名字除了表达一种乐观的精神外，也蕴藏着对中国园林的理解。此次展览我们选择在上海豫园举办，在园林中行走或曲径通幽，或柳暗花明，对于前路所见也是“一切皆有可能”。

园林在古代中国是文人雅集、交流思想之处；达尼丁距离新西兰最大的城市奥克兰非常远，新西兰又距离其他大陆很远，所以达尼丁人似乎被世界隔绝，但在达尼丁每个人都会热衷于做自己的事。在豫园以艺术亮相，也是向世界展示我们的城市。我们在展览海报上用了达尼丁的石头，而在豫园我们同样感受到了石头和树，这也是一种毛利文化，它影响到生活环境，而启示活在当下。

澎湃新闻：展览中很多作品带有毛利元素，当地毛利文化、历史对作品发生哪些作用？

安东尼·迪克：在毛利的对话中，你经常能听到的是“我们”，而西方文化中“我”常常占着主导，毛利更注重家人的意义，对自然景观也更有共鸣。比如，我很喜欢玛丽·麦克法兰（Mary McFarlane）一组石头的作品，她在多年前嫁到了达尼丁，并生活于此，住在查莫斯港她作品中的石头也是从自然中拾得的。她也以极简主义风格的作品表达对自然界的迷恋。

另一位拥有毛利背景的画家约诺·瓦蒂妮（Yonel Watene），他是太平洋岛国的移民，他的作品带着生机和不逊。画面中的花卉来自于他的家乡，橄榄球帽来自美国，其中现代和传统的结合，既包括的毛利文化，又出现了现代城市的元素，所以也会出现现代城市的科技元素。年轻的毛利人在当今社会进行艺术创作，但他们依旧受到毛利传统的影响，将古老的毛利符号运用到作品中。

除此之外，凯特·斐兹哈里斯（Kate Fitzharris）的作品“穿它”来自毛利的谚语，又带有着怀旧气息。

澎湃新闻：如今各国的传统文化或多或少会受到当代文化的影响和冲击，毛利人是如何保留自己的文化的？

安东尼·迪克：相比澳大利亚土著，毛利人依旧保持着自己古老的语言，这些语言中也传递着古老的思想。毛利有句谚语：“让家里的火一直燃烧”。尽管在1960年代，毛利文化一点点被消磨，但依旧有很多人如誓念般一直让火保持燃烧，直到1980年代，毛利文化开始崛起，这团火越烧越旺。此次参展艺术家中莫伊拉·克罗斯曼（Moira Crossman）并不是毛利人，但她循着毛利文化的痕迹，制作手工艺作品，可见毛利文化的火越烧越旺，并开始影响西方人。

“一切皆有可能”于2017年5月8日至6月9日在上海豫园听涛阁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