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赏｜旧金山亚博馆藏“寒林图”，萧瑟里的壮阔

古人对山水爱得深沉，一年四季都可寄情。特别是在冬季，白雪茫茫，萧瑟中更添一份壮阔。中国古代画家笔下的寒林冬景图或表现冬日寒林中的明洁之感，或表现冬季山林的清凉秀丽，这与日本画家笔下的冬景又有所不同，比如日本艺术家笔下的《雪中乌鸦屏风》突出的是冬之景的严酷与严酷之美。看旧金山亚洲艺术博物馆馆藏中还有哪些冬日图景。

山水之乐，一年四季

古人对山水爱得深沉，一年四季都可寄情。特别是在冬季，白雪茫茫，萧瑟中更添一份壮阔。

谢时臣（1487—1567）《关山雪霁图》 1519（明代），立轴，纸本设色

杜甫在《赠韦七赞善》里写：“北走关山开雨雪，南游花柳塞云烟。”这一番关山景象在明代画家谢时臣的笔下，则显得颇有气势。谢时臣字思忠，号樗仙，是江苏苏州人，活跃于16世纪。明代画史对他有略记载，姜绍书在《无声诗史》说他“善画，颇有胆气，长卷巨障，纵横自如”，这一点在这幅《关山雪霁图》中亦有体现。

下过大雪的崇山峻岭，依然有三三两两的旅人结伴登山，兴致高涨。

陆远（活跃于1650 - 1700）《四季山水图》 清朝康熙年间（1662–1722），册页，纸本水墨

陆远（活跃于1650 - 1700）《四季山水图》 清朝康熙年间（1662–1722），册页，纸本水墨

陆远，字静致，约为明末清初时人，善画山水。这组由八幅画组成的册页描绘了树叶在四季变化中的不同模样，从春至冬，每个季节都画了两页，其中不乏有向前人借鉴的构图与风格练习。通过对变化中天气、植被和光线的微妙勾勒，这八幅作品记录了一位隐居文人在一年中的悠游生活。

这两页，便是初冬与深冬的场景，左图雾霭蒙蒙，空景独有一番美感；右图乍暖还寒，已经有人踏山而行，深入冬趣了。

唐岱（1673年—1752年之后）《雪山图》，清代，立轴，纸本设色

宫廷画家唐岱深受康熙帝赏识，赐称“画状元”。这幅高山雪景图便是为了呈于皇帝欣赏而画。我们不知道这幅画究竟是取景于哪座山，但是画顶部鲜显眼的玉玺印章表明，这幅卷轴曾被收藏在满族皇帝的避暑山庄中，这座巨大的皇家宫殿和花园建筑群位于北京紫禁城东北约 250 公里的承德，与八座藏传佛教寺院相邻。

这幅描绘冬季山林的山水画清凉秀丽，在视觉上足以让皇帝在炎热的夏季中获得心灵上的片刻清凉。

寒林冬园之趣，静中有动

冬天的乐趣，远方有开阔山水，近处亦有灵动生趣。

方士庶（1692—1751），《效李成寒林图》 1746年（清代），扇面，纸本淡色

方士庶，字循远，一作洵远，号环山，清代画家，工书善画。这幅扇面画是他仿照五代宋初画家、与董源、范宽并称“北宋三大家”的李成的寒林图所画，用笔灵敏，将冬日寒林中的明洁之感跃然纸上。

费丹旭（1801— 1850），《雪景仕女图》 1838年（清代），扇面，金笺纸设色

费丹旭，字子苕，尤擅绘仕女。这幅以冬日雪景为背景的仕女图中，一位衣冠楚楚的年轻姑娘斜靠着一棵冬树，手上拄着一根断枝。她正在休息，布满积雪的小路通往身后冰河上的桥梁。艺术家勾勒出一幅交相辉映的情景，浅浅的绿和明亮的红、墨色与金色的对比构成了这幅画的基础，创造出了充满活力的整体色调。

胡宇基（1927—），《鲤鱼戏于雪松下》1956，立轴，纸本设色

胡宇基生于东莞，自幼爱好书画，1949年随岭南画派名师赵少昂老师习画。在六十多年的国画生涯中，大自然乃胡宇基艺术创作的源泉，他走遍中外名山大川，也对悠然的近景细节颇为着迷。在这幅画中，积雪压弯了松枝，鲤鱼在水中往来翕忽，相映成趣。

吴华源（1894－1972），《乌鸦飞过枯树冬景图》1964之后，立轴，纸本设色

吴华源早年从舅父习医，后改学画，善画山水、兰竹。根据这件作品的题词所示，吴华源与曾担任中华民国外交部长、驻美大使的叶公超于1960年中期相识，当时吴华源画了这幅作品，并将它作为礼物送给了叶公超。

吴华源并没有尝试复杂的构图，而是直白地创造了一幅初冬景色：乌鸦飞过枯萎的树木，溪面延伸到遥远的地平线。画中从前景到背景的递进由暗至明，由他用逐渐变化的水墨色调所展现，简单的笔触间意味深长。

雪如花，花似雪

对于日本的冬日记忆，很多时候离不开“雪”。

《雪中乌鸦屏风》，日本，1700-1800，六板屏风

这幅屏风画表现了一个寒冷的冬天。乌鸦栖息在岩石上、老树上，在冰冻的地面上徒劳地觅食。艺术家采用了各种黑色来创作这幅大型的、富有表现力的画作，用浓黑表现鸟儿，用灰色来表现树和天空，与树干上的白雪形成强烈对比，突出了冬之景的严酷与严酷之美。

 《雪持竹纹样小袖》日本，1700-1800 丝绸刺绣

《雪持竹纹样小袖》（局部）日本，1700-1800 丝绸刺绣

《雪持竹纹样小袖》（局部）日本，1700-1800 丝绸刺绣

有小袖口的长袍，或称小袖，是现代和服的前身。在江户时代（1615-1868），社会各阶层的男女都会穿小袖，亚博馆藏的这件小袖有着柔软的丝缎面料，织有精巧的图案，表明曾经拥有它的主人属于上层阶级：被白雪覆盖的竹子象征着坚韧不拔的精神，辅以喜庆的红杉树枝、开花的泡桐和由橙色流苏衬托的绽放的花。随着时间的推移，花上的一些刺绣已经丢失。

斋藤清（1907－1997），《会津的冬天》（12） 日本，1969，木刻版画

斋藤清是日本现代版画的代表性画家之一，其作品在日本国内外拥有众多拥趸。会津是他出生的地方，“会津的冬天”这个主题贯穿了他一生的创作生涯，行人提着行李慢慢走向白雪覆盖的村庄，院子里挂晒的红色衣服成为视觉上的一个落点，整幅画的意境和构图都显得别有趣味。

冬天，可能是旅人最为向往家之温暖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