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的失落与韩寒的文艺困境

出品｜时代文艺创作 

主笔｜秋山

从天才作家到赛车冠军，再到电影导演，早年退学的韩寒游刃于人生的每条赛道上，在每个领域他都做到了顶尖但似乎又缺了点什么。

16岁时，凭借一篇新概念作文《杯中窥人》，韩寒一战成名，火遍全国。高中退学后第二年便出版了小说《三重门》，这部小说热销200万册，是中国20年来销量最大的文学作品。

随后，韩寒又出版了《像少年啦飞驰》、《零下一度》、《一座城池》等知名作品。然而在大家都以为中国文坛一颗璀璨的明星将冉冉升起时，韩寒却在二十出头的年纪急流勇退，逐渐淡出文坛。

在通过写文章赚了第一桶金后，韩寒选择了去追逐梦想：赛车。对于韩寒而言，似乎写作只是为了赚钱，开赛车才是梦想。

韩寒在此前的采访中说过，自打他通过写作赚到钱，他就已经在买跑车，同时还参加汽车赛事。尽管进入了中国顶级车队上海大众333车队，但初入车队时，韩寒并不受待见，其他赛车手甚至会评价他说，“一个码字的，只会开着车往墙上撞。”

然而，这个“只会开着车往墙上撞”后来者又在这条赛道上书写了自己光荣历史。2005年韩寒获得了人生中第一个拉力赛的冠军，并成为年度冠军。2009年他成为中国赛车史上首个场地拉力双料冠军。

不过，和写作一样，在赛车领域崭露头角后，韩寒又迅速转换了赛道。如今的韩寒，在赛车领域再没有了太多曝光，却在电影领域玩得风生水起。但是在这条赛道上，韩寒似乎再难书写在文坛和赛车领域的传奇。

2022年春节，韩寒导演的第四部长片《四海》在影院上线，却意外遭遇口碑、票房翻车，上映14天，豆瓣5.5的评分、5.2亿的票房。

而在这之前，韩寒导演的三部电影取得了不错的成绩，《后会无期》6亿票房、《乘风破浪》10亿票房，到《飞驰人生》时票房来到了夸张的15亿。

《四海》在主题和风格上与其三部作品保持一致，都依托于自己的青春期情结包括受到的文艺“教育”。但《四海》演员阵容更加豪华，既有当红小鲜肉刘昊然，又有搞笑担当沈腾和“洗浴王”乔杉，还有黄晓明、陈小春、冯绍峰等出演。

这样一部顶流夹持的青春文艺片却遭遇了败北。在《四海》预告片里，呈现的明明是 “青春！爆笑！摩托！热血！”，冲着这欢乐的剧情很多观众自然愿意为高昂的票价买单，但实际电影却是一部集车祸、高利贷、兄弟反目等多种元素的青春狗血剧。

感觉上当受骗的观众骂骂咧咧走出影院，将 # 四海难看 # 送上热搜第一，甚至还有人戏称“已经默默打开了国家反诈中心App”。

在很多人看来，《四海》的败北主要在于镜头切换的凌乱以及说不清道不明的情节等，但这并不是全部。

回顾韩寒的几部电影，几乎都是在讲失意文青的故事，剧情始终演绎小人物经历打拼完成逆袭的故事，其中赛车、父子矛盾、小镇青年是必要元素。

这样一贯的套路自然难以给观众带来惊喜，观众出现审美疲劳也在情理之中。有网友就一针见血地指出：“韩寒其实一直都在拍同一部电影”。

而小人物经历打拼完成逆袭的故事在特定的历史环境下也许还能打动人，70、80后可能还吃这一套，但是出手于物质富裕的时代，伴随着互联网浪潮成长起来的90后、00后，“z”时代的年轻人并不一定喜欢这一套。

赛车、父子矛盾、小镇青年这些元素在一定程度上映射了韩寒个人成长经历，正如他在某次采访中所言：“很多导演一辈子在导一部电影，作家一辈子在写一本书，可能人就是有一种很执着的，自己也比较擅长的表达。很多长远的东西，关心历史、关心他人，最终的落脚点还是自己”。

但是，随着历史变迁，这些元素在历史洪流已经不必然存在，过去十年中国经济迅速发展，城镇化快速推进，在城乡大融合中，大城市与小城镇的“沟壑”逐渐被填平，“小镇青年”的概念实际上已经模糊。

而已近不惑之年韩寒依旧困在自己的青春与文艺世界里。一位业内人士评价韩寒的作品，“他有受众，电影总会有人看的，但怎么也突破不了他自己的天花板。”

显然，在电影这条赛道上，韩寒再次碰到了自己的天花板，就像当年写文章和玩赛车一样。那么，这一次他是选择换赛道，还是选择突破自己的天花板呢？

责编|张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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