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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Tinder玩得贼溜,我还是愿意在这个现实世界笨拙地奔向你
21世纪的女子横冲直撞——这是现代女性气质的呼唤,至少我在背着父母偷看《欲望都市》重播时就是这样认为的。在我对成年世界的幻想中,我一直是自己世界主义叙事中的Carrie。我就是那种积极参加各样旨在“赋权年轻女性”的活动的人,也就内化了那些精力旺盛的婴儿潮一代女性的审美观,听她们雄辩滔滔地号召会场上十几岁的女孩用Excel表来规划婚姻。“人人都会叫你把事业放在第一位,但没人会提醒你结婚生子。”我记得华盛顿一家律师事务所的高级合伙人说,“事实证明,你不可能兼顾。”
理想化的成功恋爱告诉我们,爱情要么是10年计划中的一个复选框,要么是遥不可及的梦。我们成长在千禧一代粉红色浪漫的阴影中,《向前一步》表达的女性主义被粉饰为“寻欢后的酷女孩没时间留下来过夜”——她会从追求者房间的地板上捡起袜子,系上Urban Outfitters牛仔裤的纽扣,冒着纽黑文冬夜的寒风,径直回到自己的住处。在2020年代,一个女孩真正想要的是在第二天早上涂好睫毛膏,捧着一大杯咖啡,赶上早上9点的课。
上大学后,我开始刷约会软件。对于第一个留我过夜的男孩,我借着酒意当着他的面大笑,然后开始穿衣服。避免坠入爱河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在遗憾出现之前离开,在一夜情的伪装下制造掌控一切的幻觉。今天,很多人正庆祝第N个情人节,而我打算坐下来发问:“你们准备好安定下来了吗?”
01
千禧一代的婚姻问题
皮尤研究中心的数据显示,自1960年以来,美国社会的结婚率逐步下降。年轻的情侣等待说出“我愿意”的时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长。千禧一代在20多岁结婚的可能性比父辈低10%到20%,而如今初婚的平均年龄是现代历史上最高的,具体为男性29岁,女性27岁。
尽管千禧一代是有史以来受教育程度最高的一代,但70%的千禧一代认为他们面临的经济挑战比前几代人更严峻,而且他们可能是对的。与上一代相比,他们背负着更高的学生贷款债务和更严重的贫困及失业问题。尽管69%的千禧一代表示想结婚,但如今结婚并不便宜。不同阶层之间的婚姻状况差异凸现经济因素对婚姻的障碍作用。千禧一代中,富裕人群的结婚率高于贫困人群,而在过去,社会上各经济群体的成年人结婚率大致相同。
代际界限并不是一门精确的科学,但如今年纪最大的大学生要么是最年轻的千禧一代,要么就是最年长的Z世代。在人口统计学上这可能是一个尴尬的关口,而接受代际超前的无法预测既是一种解放,也是充满变数。千禧一代正在推迟结婚,那么Z世代也会步他们的后尘吗?
02
在Tinder上寻找爱
Tinder于2012年推出时,基于滑动的手机约会测试网站都建在大学校园。据Tinder的母公司Match Group报告,如今全球有5,700万人使用该应用,410万人付费使用高级服务。在美国,35%的用户是18到24岁的大学生。
尽管现在的年轻人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容易约炮,但他们还是感到孤独。2014年一项关于孤独的研究在《人类行为中的计算机》期刊上发表,指出“过度和不健康的互联网使用”实际上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增加孤独感。大量的选择使得非理性购买成为可能,营销心理学称之为“决策疲劳”。
21岁的安东尼说:“我们这一代人对约会和恋爱关系的体验不同,因为我们是第一代在社交媒体上长大的人……与前几代人相比,我们有更广泛的潜在伴侣选择。”
讽刺的是,很多以结婚配对为目的的工具大行其道,背后与约会及性行为的普遍下降有关。圣地亚哥州立大学心理学教授珍·特文奇是《iGen》一书的作者,该书针对成长于智能手机时代的第一代青少年进行研究。她指出,当今青少年的约会模式与父母辈大有不同。2015年,只有56%的高三学生有过约会,相比之下,婴儿潮一代和X一代有85%的人有过约会。如果你曾怀疑父母是否还会约会,答案是肯定的,而且几率比你高得多。《华盛顿邮报》报道称,2018年,近四分之一的年轻人过着独身生活,而我们的父母一辈中只有9%到13%的人一年没有过性生活。
所有这些研究让我不禁思考,25%的单身率不无道理。我到底想在Tinder上寻想找什么?我在我的小黑板上写下新年愿望——“不再勾搭陌生人”。正如Carrie所说,“也许你必须放下过去的你,才能成为将来的你。”
03
在课堂上寻找爱
去年有400名学生参加了耶鲁大学詹妮弗·赫希博士的“吸引力与关系”课,超出计划接纳人数300人。教学大纲列明,这门课的重点是吸引力的理论和研究,包括亲密关系带来的“各种亲密、相互依赖、关系维护以及压力和紧张”。如果你足够幸运抢到上课名额,你就会知道这绝不是一门自救课程。赫希博士借助社会和人格心理学的研究和方法论向学生介绍了恋爱的严谨科学。
我们离吸引力科学到底有多远?对于俄罗斯斯拉夫语言和文学高级讲师茱莉亚·提图斯博士来说,学生报名的热情似乎说明了更广泛的社会趋势。她发现当下学生的数字化求爱模式令人费解——如果喜欢一个人,为什么不直接约TA出去?
提图斯博士也提到:“报课人数达到预期的四倍,这表明对这类课程的需求一定很大……人们不想在网上约会,他们想知道如何奔现。”
在讲授俄语入门课程的时候,提图斯博士播放了一部名为《来自俄罗斯现场!》的短片,内容围绕美国人凯文在莫斯科的冒险故事,其中包括与俄罗斯美女塔妮娅的邂逅。当塔妮娅的男友米哈伊尔送她一大堆礼物时,课上的学生都惊呆了。
“……这与美国的文化规范不一样。他们说送礼物意味着产生责任。”提图斯博士说。
请喜欢的男生喝杯咖啡,或者送男女朋友小饰物表示心意,有什么问题呢?我们希望从“吸引力与关系“这门课中学到什么?
“我们成长于一个追求效率和优化的世界,所以人们在恋爱关系中希望以最小的付出获取快速的回报。”有学生表示,“人们寻求快速而强烈的满足(比如性接触),而不是享受长期的东西(或可能指向一段稳定的婚姻)。”
赫希博士表示:“我不确定为什么年轻人推迟结婚,也说不清Z世代恋爱的方式有什么不同,但任何关系都至少涉及两个人。这意味着其中掺杂了不同人的目标、期望、假设、不安全感、欲望等等。我们可以尝试回答‘为什么年轻人更晚结婚’,但另一个同样有效的问题是,‘比起成家立室,年轻人更看重什么?’关注对象为什么做某事而不是为什么不做某事,可能更有用。”
04
约会秃顶大叔
上周,一位34岁的瑞士银行家邀请我去巴黎共度周末。之前他在Tinder上约过我两次,第一次是在一家体面而稳当的海陆餐厅,第二次是在一家俯瞰伦敦金融区的屋顶点心铺。
尽管公开的数据显示年轻人恐惧承诺,但我准备安定下来。
在《要么全有要么全无的婚姻:最佳婚姻是如何运作的》一书中,心理学家兼专栏作家伊莱·芬克尔将婚姻理论概括为三个历史模型,每个不同阶段均对应满足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中的更高目标。从美国立国到工业革命,婚姻是“约定俗成”的,是日常生存、繁衍和社会认可的基本面。随着工业化和基本生理需求的不断满足,婚姻变得“富有感情”,婚姻的功能从提供物质必需品转变为提供爱和个人幸福。
我们现在生活在“自我表现”的婚姻时代,这是20世纪60年代的产物,也是对通过法律限制伴侣关系的社会规范的反抗。当我们开始期待我们的长期伴侣对我们有一个深刻的了解,从而推动我们走向个人成长时,婚姻成为一块踏脚石。
期望伴侣实现超越自我的矛盾在于,随着期望的增加,更多的婚姻必然会失败。正如古老的格言所说,“50%的婚姻以离婚告终。”根据芬克尔的说法,虽然美国的离婚率在1960年到1980年间翻了一番,但如果你找对了人,你的婚姻将比老一辈更加充实。他在2014年的纽约时报专栏中写道:“当今婚姻满意度和离婚率都比过去低,但美满婚姻的满意度和个人幸福感也比过去高得多。”
并非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了。也许会有那么一个人,TA能激发出你最好的一面,你也能激发出TA最好的一面。
原标题:《尽管Tinder玩得贼溜,我还是愿意在这个现实世界笨拙地奔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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