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观察｜“摩托大军”为何淡出春节返乡路？

2022年1月20日，返乡农民工驾驶摩托车行驶在国道209线广西柳州市融安县浮石镇路段。人民视觉 图

春节在即，许多在外务工人员正奔波在返乡路上。

过去，在我国南方，数以万计的外出务工人员，会选择骑摩托车返乡过年，浩浩荡荡的“摩托大军”成为春运期间一道独特的风景。近年来，这支“摩托大军”从高峰时期的百万辆，变成了如今三三两两的“游击队”，逐渐淡出了公众的视野。

有钱没钱，回家过年。春节团圆是融入无数中国人血脉里的执念，造就了“地表短期最大规模人口迁徙”。在“一票难求”等因素的综合作用下，自驾摩托并组团结伴同行，成了一些务工人员的回家选择。

“摩托大军”最早可追溯到2000年春运，当时随着网络社交工具兴起，许多在珠三角的务工人员开始三五成群，结伴骑摩托车回老家过年，最终汇成了“大军”。骑摩托返乡看似“拉风”，实则伴随着寒冷和风险。

这样的一道风景线令人感慨之余，也不无心酸。为了帮助“摩托大军”顺利返乡，相关部门提供了温热的姜糖水、贴心的摩托维修等暖心服务。 

根据梧州交通运输部门提供的数据，2013年桂粤两地的“摩托大军”曾达到高峰值25万辆之多。出现拐点是在2014年，较上一年减少3.5万辆，此后逐年大幅减少，2022年预计只有1.2万辆左右。

“摩托大军”之所以变成三三两两的“游击队”，除去疫情原因，更折射出时代的深刻变革。

一是以高铁为代表的长距离公共交通迅速发展，高速铁路网的不断织密。2014年，正是贵广、南广高铁开通之时，多地间通行时间大大缩减，运力大幅提升。动车组开行数量从2014年底的38对，增长到2016年底的110对，再到今年预计达到200对。

自此以后，川渝黔桂等主要劳务输出地区与珠三角地区实现高铁直通，高铁成为不少在外务工人员返乡的首选。

据悉，务工人员主要流出地的中西部省份及相关县域，也是未来中国高铁网络完善的重点区域。随着火车回家之路越来越方便，“摩托大军”的式微是大势所趋。

二是外出务工者中，越来越多的人通过勤劳的双手实现了小康梦。“钱袋子”鼓起来后群众有了乘高铁、坐飞机的能力和底气，很多人也购置了更为安全、舒适的私家车。与之相应，春节期间农村也常常出现堵车现象。私家车多了，摩托大军自然也就减少了。

三是乡村振兴让更多外出务工人员扎根家乡。随着国家精准扶贫、乡村振兴战略的不断推进，农村地区的面貌已焕然一新，越来越多曾经长年奔波在外的务工人员选择回到家乡，开启新的事业。

中西部省份的人口回流，加速带来了中国流动人口规模逐年下降之势，据中国流动人口发展报告，自2015年开始，我国流动人口规模已连续三年下降，这也成为摩托大军减少的一个重要因素。

“摩托大军”变成“游击队”，是时代发展进步的见证。“摩托大军”已经逐渐退出历史舞台，但“温暖回家路”不能就此停息。出于疫情防控和沿途观光等需求，依然还有骑手坚持“千里走单骑”，相关的暖心服务理应延续。

在乘坐火车成为务工人员返乡主要选择的当下，更应该为其购票、换乘等提供便利。前不久，人社部、公安部、交通运输部、全国总工会等联合印发《关于开展2022年春节期间“春暖农民工”服务行动的通知》，要求各地统筹考虑疫情防控要求，适时对集中出行农民工组织开展“点对点”专车、专列运输服务。

流动的中国，图景已经发生重大变化，但关爱在外务工人员的回家路，永远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