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金山亚博新展“看见性别”，从印度雕塑看到韩国鞋子

美国旧金山亚洲艺术博物馆日前推出新展“看见性别”，展览试图通过16件不同规模和媒介的艺术品，探究性别背后文化的形成与发展。展品囊括1000年前的印度砂岩雕塑到21世纪用硬桑纸制作的韩国传统鞋子，拉开议题的讨论维度与张力弹性。

流动的、僵化的、颠覆的、变革的——性别表达跨越了文化、时间和地域，更是跨越了二元对立。在新展“看见性别”（Seeing Gender）中，亚博第一次以性别文化的视角来探索庞大的亚洲馆藏。

四位新锐策展人将不同文化和时期的作品串联在一起，探讨“性别”是如何在整个亚洲艺术中以或挑衅或激励的方式被构建、表演和描绘的。从古至今，从神圣的到感性的，从正统的到突破的，展览共展出16件不同规模和媒介的艺术品，从1000年前的印度砂岩雕塑到21世纪用硬桑纸制作的韩国传统鞋子，拉开议题的讨论维度与张力弹性。

伊达·巴古斯·普图·塔曼（ Ida Bagus Putu Taman，印度尼西亚，1873-1953），萨蒂亚瓦蒂和萨尔亚，檀香木雕塑，1936–1940

在这件巴厘岛的雕塑中，国王萨尔亚（Salya）和他的妻子萨蒂亚瓦蒂（Satyawati）交织在一起，萨尔亚紧紧抓住他妻子的乳房，将腿缠绕在她的腰上，这种姿态在巴厘岛的叙述中通常被理解为爱的象征。这两个人物都有精致的、上扬的眉毛和狭窄的、向上倾斜的眼睛，这些特征都是印尼木偶剧（wayang kulit）中传统人物的特征。萨尔亚戴着典型的男性人物的长耳坠，萨蒂亚瓦蒂则戴着女性常见的大耳环。他们纤细的手臂和装饰性的服装让人联想到巴厘岛舞者的常见装扮。 

石家豪，《音乐身体：班卓琴》，1999，纸上彩墨

巴厘岛的这件雕像和来自中国香港的艺术家石家豪的“音乐身体”系列有着有趣的对比。

石家豪将中国传统的工笔技法与现代漫画、具象插画和超现实主义相结合。在这个名为 “音乐身体 ”的系列中，人变成了乐器，乐器变成了人——这种转变带来了某种超现实效果。这些作品也有明显的性元素，身体化身为弦体，但与巴厘岛的雕塑相比，组成“班卓琴”的两个人体更像是雌雄同体。他们赤裸相拥，都有着丰满的红唇、短发、小脚和几乎一模一样的脸，看起来几乎可互换。在一次采访中，石家豪指出这两个人物可以被解释为异性恋或同性恋，或是非常规性别，或是个体自我的超现实版本。

石家豪在20世纪80年代青少年时期的时候，深受像大卫·西尔维安（David Sylvian）、大卫·鲍伊（David Bowie）和安妮·蓝妮克丝（Annie Lennox）这样的性别弯曲（gender-bending）的艺术家对流行文化的主要影响，他们塑造了他对性别广泛可能的理解。他笔下的人物也体现了传统的性别二元模式是如何被颠覆的。

Kim Jeeun，一对，2007，桑纸 © Kim Jeeun. Photograph © Asian Art Museum of San Francisco. 

质疑性别二元之分的作品还有韩国艺术家Kim Jeeun的作品《一对》，根据艺术家的说法“这是一种传统的韩国男女对鞋。我把这两双鞋子放在一起，但是朝着相反的方向。我想质疑‘一对’的定义。”

Kim Jeeun获得了梨花女子大学和夏威夷大学马诺阿分校的艺术硕士学位。作品采用的韩国纸由桑树树皮的纤维制成，以其坚韧和耐用而闻名。鞋子上的纹理是由Kim在纸上戳出来的。

王建山，“皎月当空”系列之二，2006，彩色绝版木刻

在亚洲的诸多文化中，“女性”不仅是一种性别意识，“女神崇拜”的背后是人们对生命孕育的希望与寄托。

艺术家王建山的创作灵感来自他的家乡贵州，贵州位于中国的西南部，是一个多民族省份，艺术家被这些少数民族的传统所吸引，认为他们的传统与大地保持着深切的联系。

这幅画描绘的是苗族姐妹节上庆祝女性的场景。在这个春天里的节日中，女性会按照习俗穿上层层锦缎刺绣的彩色服饰，并戴有颇具重量的银饰珠宝，这些银饰的形状多为圆盘和月牙，被认为是自然与生命的起源。首饰的圆形与满月相呼应，画中便有满月投下金色光芒。

皮纳雷·桑皮塔克，《鸢尾花》，2014  © Pinaree Sanpitak. Photograph © Asian Art Museum of San Francisco.

自从1993年成为母亲以来，皮纳雷·桑皮塔克（Pinaree Sanpitak）艺术的核心主题一直是女性的身体，她将其与自然界的图像联系起来。她在作品中经常通过简化的形式唤起人们对容器、云彩和女性乳房的原始回忆。这幅画的特点是桑皮塔克两个标志性的“乳房云”，一个是用铅笔画的，另一个是用丙烯颜料画的，像是米粒或水滴。“乳房云”通过花丝与鸢尾花相连。

“性别和性是我们今天社会对话的核心，尤其是在湾区。凭借其多样化的藏品，旧金山亚洲艺术博物馆可以为这种对话做出重要贡献。”

此次展览的四位青年策展人——Maya Hara（前日本基金会日本艺术策展助理）、Shinhwa Koo（前韩国艺术策展助理）、Joanna Lee（中国艺术策展助理）和Megan Merritt（当代艺术项目经理）解释道：

“有一种观念认为，性别只是一个当代的话题，或者只是一个与西方哲学传统有关的话题。而《看见性别》这个展览是在邀请我们观众在一个往往被忽视的文化背景下去考虑性别问题。”

（本文转载自旧金山亚洲艺术博物馆微信公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