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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界| “没有他就没有日本漫画”——穆夏巨幅画作亚洲首展
他是20世纪初“新艺术运动”代表性艺术家,以装饰性绘画见长,晚年倾16年光阴,绘成一组主题源自捷克与斯拉夫民族历史的杰作。3月8日,在东京国立新美术馆举办的“穆夏画展”(展期至6月5日),揭示了仿佛戏剧演出一般的长8米、宽6米的20幅巨幅油画《斯拉夫史诗》。这批画作在创作将近100年后首次在捷克以外的国家集体展出。
“新艺术运动”代表性艺术家之一的阿尔丰斯·穆夏(1860-1939),出生于奥地利统治下的摩洛维亚(今属捷克),先后游历维也纳和慕尼黑, 27岁时前往巴黎学习绘画。穆夏长期落魄潦倒,直到34岁时得到为女演员莎拉·伯恩哈特的舞台剧《吉斯蒙达》制作海报的机会,由此一夜成名。
穆夏的作品以优美而富有装饰性的风格令人入迷,成为时代宠儿。他一方面制作以美丽女性形象及流畅植物花纹为主要内容、风格华美高雅的海报和装饰组画,另一方面也画了以故乡捷克和自己的祖先斯拉夫民族的自我认同意识为主题的画作,后者的集大成之作,正是穆夏五十岁回乡后花费约16年时间绘成的杰作《斯拉夫史诗》(1912-1926)。绘制在长8米、宽6米的巨大画布上的20幅油画,反映了从古代到近代斯拉夫民族苦难与光荣的历史,可说是伟大的奇观。
这次在日本东京国立新美术馆举办的“穆夏画展”是《斯拉夫史诗》的20幅作品首次在捷克以外的国家集体展出。穆夏为布拉格市所画的《斯拉夫史诗》,虽然1960年代以后在摩洛维亚进行夏季限定展出,但几乎没有进入人们的视线。80年后的2012年5月,这批杰作终于在布拉格国立美术馆维勒特鲁杰尼宫全部展出。
《斯拉夫史诗》
1911年,穆夏在布拉格近郊的兹比罗赫租用了画室,埋头绘制他晚年耗费16年时间完成的伟大作品《斯拉夫史诗》。穆夏深爱故乡,也是一名人道主义者,在不断为追求自由独立而战斗的过程中,他为了使斯拉夫各国的国民团结起来,画出了一组主题源自捷克与斯拉夫民族历史的杰作。
1928年,时值捷克斯洛伐克独立十周年,其中19幅作品在维勒特鲁杰尼宫展出。画家希望作品能令青年一代有所触动,但这一理想也落空了,年轻人们给他的作品贴上了保守主义、因循守旧的标签。经济危机和复杂的政治局势接踵而至,计划为展出《斯拉夫史诗》而修建的美术馆也未能建成。穆夏去世后,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这组画被寄存在画家故乡附近的莫拉夫斯基-克鲁姆洛夫城。2012年,作品终于回到了现在展出的场馆,即布拉格的维勒特鲁杰尼宫。
《斯拉夫史诗》的魅力,首先源自其规模宏大。这部作品由20幅绘制在8m×6m画布上的画作组成,没有与之类似的作品。
画中纤细的色彩渐变、精致却又时而狂暴地描绘出的人物和风景,都不断吸引着观赏者。绘画能令人感受到时间与空间——这仿佛戏剧演出一般的作品,无论是在画家创作时还是在今天,都是非常少见的。
此外,穆夏作品中不同于新艺术运动风格、富于写实性的笔法也值得注意。《和谐》(1908)等他在美国绘成的作品中可以见出此种倾向。
画作描绘了斯拉夫民族的祖先(3-6世纪)躲避异族入侵者的场景。画面右上方,斯拉夫民族的祭祀正在向神乞求慈悲,“防卫”与“和平”化作人身搀扶着他。
在波罗的海沿岸的路亚那岛(今吕根岛)阿尔科纳地方,人们举办了祭祀土地收获之神斯凡特威特的祭礼。但是,1168年丹麦王沃尔德玛占领这片土地后,这一祭礼就再也没有举办过了。
维勒弗拉德城的庭院里,国王正在宣读教皇批准在宗教仪式中使用斯拉夫语的诏书。前代国王曾命两位僧侣将圣经译成斯拉夫语,由此招致日耳曼人主教和罗马教皇的不满。借由引进斯拉夫式典礼并投靠正教教会,斯拉夫人幸免于罗马教皇和神圣罗马帝国皇帝的统治。
保加利亚及希腊皇帝西美昂一世(888-927年在位)被认为是斯拉夫文学的创始人。他召集有名的学者,将拜占庭文献译成斯拉夫语。
奥托卡二世是位精干的统治者,也是当时整个欧洲最富有的君主。这幅画描绘了他主持侄女与匈牙利王子贝拉的婚礼。他主张斯拉夫联合,邀请了俄罗斯、波兰、塞尔维亚等斯拉夫民族的元首们前来做客。
拜占庭帝国衰落之时,杜尚带领军队,向南方扩张斯拉夫民族的领土。他自立为东罗马帝国皇帝,在斯科皮埃的圣马可座堂加冕。这一时期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是卡勒尔四世,东西罗马帝国的皇帝都是斯拉夫人。
米立奇是14世纪重要的神职人员,也是扬·胡斯改革的先驱。他在大街上布道,批评“赎罪券”,并劝说布拉格的娼妓们改过向善。他拆毁妓院,成立了名叫“新耶路撒冷”的修道院。
15世纪初,德意志骑士团侵略北方斯拉夫各国。波兰国王伏拉吉斯拉夫与波希米亚王瓦茨拉夫四世组建联合军队,在1410年的格伦瓦德之战中战胜了德军。
画作描绘了扬·胡斯布道的场景,他是15世纪时起源于波希米亚与摩洛维亚的宗教改革的伟大领袖。不仅是胡斯的弟子,就连国王范茨拉夫四世之妻索菲也侧耳倾听这位新教运动先驱的教诲。
扬·胡斯被处以火刑后,皮尔森改革派牧师瓦茨拉夫·柯兰达成为捷克改革派领袖,在克吉修基布道(1419年9月30日)。他指出要拿起武器来保卫自己的信仰,使胡斯派改革运动发展成为胡斯战争。
胡斯战争爆发后,皇帝齐格蒙特占领了布拉格。塔波尔派教徒赶来援助布拉格市民。他们把维特克夫山作为堡垒展开进攻,迫使皇帝率领的十字军撤退(1420)。
胡斯战争时期,沃德那尼地区发生了激烈的战斗。当地居民满怀愤怒与悲伤,向牧师、伟大的哲学家谢尔切茨基乞求救赎。牧师手握圣经,教导他们切勿复仇。
1430年,俄罗斯停止向波希米亚派出十字军,同意了胡斯派的要求。1458年,波希米亚贵族选出昆修达特的伊吉登基为王,为团结四分五裂的信徒们提供了一个好机会。
1566年,苏莱曼大帝率土耳其军队入侵,克罗地亚总督兹林斯基在西格特沃尔地区展开防守。土耳其军队围攻堡垒时,总督的捷克妻子向火药塔放火,画面描绘了当时烈焰熊熊的场景。
在画家的故乡摩洛维亚地区的伊凡契茨,领主杰罗廷公爵成立了最早的摩洛维亚兄弟团,翻译、印刷克拉里兹圣经(即捷克语译本的圣经)。画面描绘了少年为失明的老父亲朗读圣经的模样。
1620年改革派战败,新教教徒被迫逃亡。波希米亚兄弟团教会的领袖柯门斯基也在其中。画面描绘了他在荷兰纳尔登度过的人生最后一段时光。
希腊的阿特斯山是正教教会最神圣的地方。这幅画表现了对连结斯拉夫民族与拜占庭文化教育事业的正教教会的赞美。
1894年,为追求斯拉夫文化的复兴,名叫“欧姆拉吉那”的民族主义性质的社团成立了。20世纪初,这个社团受到镇压,主导者们被开除公职。
尽管与欧洲各地相比大为落后,但俄国终于在1861年废除了农奴制。画面描绘了这样一个场景:在莫斯科克里姆林宫前圣瓦西里座堂的阴影里,官员宣读皇帝亚历山大二世的敕令,人们获得了“自由”。
这是斯拉夫民族胜利的前景。画面右下的蓝色部分是斯拉夫历史中的神话时代,左上的红色部分是胡斯战争,中间黑色的人像是斯拉夫民族的敌人,黄色人物是为斯拉夫民族带来自由、和平、团结的人们。
穆夏与新艺术运动
这次在新国立美术馆与20幅《斯拉夫史诗》同时展出的,还有穆夏在巴黎活动时期直到画出《斯拉夫史诗》为止的约100幅画作,展示穆夏作为“新艺术运动”(注:19世纪末20世纪初在欧洲和美国产生并发展的一次“装饰艺术”的运动,延续长达十余年,是设计史上一次非常重要的形式主义运动)代表画家的装饰画风格。
穆夏曾于1888年受维也纳的库恩伯爵赞助,前往巴黎朱利安学院学习绘画,但次年赞助中断,穆夏随之穷困潦倒,只能靠为杂志、书籍绘制插图维生。
1894年圣诞节时,穆夏受托为莎拉·伯恩哈特主演的舞台剧《吉斯蒙达》设计海报。海报的长方形画面中,描绘了以为几乎同真人一样大小的气魄威严的女神,她穿着色调柔和的衣裳,身上饰有许多茶色和金黄色的饰品。这幅海报令穆夏一跃成名。此后他继续设计了许多舞台剧海报和商业宣传画。他笔下富于妖艳魅力的“魔女”形象,成为了新时代的神话象征。
穆夏作品中最富有庄严之美的,是描绘了头戴花冠或头顶有繁星光圈的美丽女性的四联画《花朵》(1897)、《艺术》(1898)等,这些都是19世纪后半期组画中的杰出作品。此外,穆夏还为女演员莎拉·伯恩哈特设计了“蛇形手链与戒指”(1899),被称为当代至宝。穆夏在珠宝设计方面发挥了才能,1990年巴黎万国博览会也展出了他的设计作品。
为独立而战
19世纪末20世纪初,是小国为追求独立而战的时期。捷克人民反抗奥匈帝国日耳曼化政策的运动也十分激进。
俄国沙皇亚历山大三世到访万国博览会,令巴黎感受了泛斯拉夫主义。穆夏为了装潢波黑馆而前往巴尔干半岛访问时,在那里亲眼见到了被外国人统治的人们的屈辱和痛苦,他将这些情感以戏剧化的形式表现了出来。
后来穆夏前往美国,受到当地斯拉夫人社团的赏识,成立了约有50万名会员的斯拉夫人协会。与此同时,富豪查尔斯·R·克莱因也开始赞助穆夏绘画《斯拉夫史诗》。
返回波希米亚后,穆夏描绘女性形象的笔法发生了变化,改为以画家本人的圆脸、体型微胖的斯拉夫妻子为原型。芭蕾舞剧《西雅辛斯》的海报(1911)中,尽管“星空包围下的公主”这一形象的浪漫色彩稍嫌陈套,但是却表现了充满力量的现代女性的形象。穆夏从民族传统与民族服装得到灵感,绘制的海报色彩明亮而富于写实性。画家晚年受到新建国的捷克斯洛伐克政府委托,设计了纸币、邮票、白狮子国徽、警察制服、圣维特主教座堂的彩色玻璃(1930)等许多图案。1928年布拉格的维勒特鲁杰尼宫展出《斯拉夫史诗》组画时,穆夏还绘制了捷克斯洛伐克独立十周年的纪念海报。这些作品为捷克国民追求民族独立的长年斗争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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