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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媒体走转改|儿科“扎针神手”白雪:老是在关键时出现
打针是很多人童年最恐怖的经历之一,也理所当然成为小孩子们在医院里最抗拒的事情。
但儿科医生抢救患儿时,往往需要扎针——输液,或者是“留置”。这都比打针难度更高。“留置”是针头扎进血管后,将硬质针芯抽出,只留下软管在孩子血管内,随用药随输,随用随封,减少出血,也避免了再次用药时要再扎针,给孩子带来的二次惊吓和疼痛。
2017年1月10日7时,澎湃新闻记者(www.thepaper.cn)一走进平煤总医院儿科的病房区,孩子们喧闹的声音就响彻耳畔。
在治疗室内,一个孩子坐在治疗台上,身边站立守候着两位穿粉色护理服的护士。她们一个人轻声跟孩子交谈,转移孩子的注意力,另一个人用消毒棉球擦拭孩子皮肤,准备扎针。这是儿科最常见的一幕。
“小孩子的血管很细,不容易扎进去。手腕上的血管扎不进去时,只能找找他们额头上的血管。再扎不进去,就只能请白老师了。”白雪的一位同事说。
因为扎针稳、准、狠,白雪出手,经常能一针解决棘手的病例。
也正是因为如此,即使是在后半夜,白雪的电话可能突然响起,然后她就得急急忙忙赶回医院“救场”,连医院其他科室也偶尔要请她帮忙。
24小时手机开机,不能出远门,不敢出去玩,心常常揪着,等待召唤:这是白雪值二线班时的状态。每一次深夜赶回医院,白雪拿到的酬劳是10元打的费,还有10元夜班费。
37年前的1980年,白雪成为平煤总医院的一名儿科护士,在临床一线一直坚持到现在,她每个月到手工资三千元左右:扣除各种税、社保金后不足一千元的基本工资,其余两千元是科室奖金。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2017年1月10日上午8时,在平煤总医院简陋的儿科医生办公室内,夜班值班医生、护士开始和白班医护人员交接班。随后,澎湃新闻记者在走廊里就听到白雪爽朗的笑声。
同事们都说她很乐观,是真正的白衣天使。但白雪告诉澎湃新闻,其实每次被叫去帮忙扎针,她都很忐忑,“我觉得是老天在眷顾我”。
【对话白雪】澎湃新闻:你最近一次被临时叫过救场,是什么情况?
白雪:像感染科传染病房,麻疹一爆发,我们就得排二线值班:手机24小时开机,不能远去,医院一有事,随叫随到。即便是在家休息,也绷着弦儿。
有一次是急诊科,因为私人关系,他们知道我了(扎针比较准),就打电话(叫我过去),当时患者头上已经扎过来了(扎遍了),没扎进。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也不喊你,他也怕(打扰你)。但你也是个人,不是个机器,不是说像探照灯一样,到那儿一看就扎进去了。所以,在路上啊,我就祈祷,求老天爷眷顾。还好,到那儿扎进去了。
还有一次是在我们科室ICU,当时我们(科室)主任也在。那天是周末,不轮我值班,我在家陪老人。到下午两点多,我们主任实在是没办法,说打电话叫“小雪”吧。
我来一看,当时我就愣了。因为,上班的人全都试过了,就是再有血管,也都试过了,不可能你到那儿就神仙般地扎上了。
但我想,以前那么多(难扎的)患者,我都扎上了,这个不可能扎不上。所以,我很坦然地进来了。我一看,这个患儿都快不行了,情况很不好,(血液)循环也不好,皮肤上一道一道都青了。我就照着以前他们扎过的地方,一蹭,扎上了!哎呀,全班人都欢呼啊,都特别高兴。主任也说,呀,早知道早点儿把你喊来了。
所以,为啥大家比较佩服我?我老是在关键时候出现了。
解决问题不在于大家都在的时候,而在于大家都在但都解决不了的时候,你突然给解决了。这时候,大家伙对你的印象特别深刻。但其实是老天眷顾我。
难道说别的同事没看到这根血管吗?也可能是当时也扎了,但没扎上,我瞎蒙给蒙上了。
澎湃新闻:必须给扎针吗?
白雪:患儿抢救时必须扎一个“套管”,这样可以随时用药,针芯抽出来,随用随封。像护士长等,她们给患儿扎针扎不上时,也急的抓耳挠腮的。有时候,她们也不好意思喊我,因为毕竟我年龄也大了,大半夜的。但实在憋的没招了,就给我打电话。我从来没有怨言,喊我,我就来。
后来没办法,护士长给我排了二线的班。
澎湃新闻:给钱吗?
白雪:排二线的(班)话,比如来一次传染病房,给10元钱打的费,再有10元钱夜班费。
但是二线的(班),每天你心里不安啊,你不能出去啊,不能去外边玩。出去玩不可能上二线班。所以每天心得揪着。
这段时间患者数量少些了,不再给我们几个老同志排二线班,改成两头班了,下班时间推迟到晚上八点,一天中比较繁忙的时间段:晚上六点到晚上八点,老同志顶上。
澎湃新闻:上班时,你能按时吃上饭吗?
白雪:我们护理上的同志还可以,基本能按时吃饭。医生们不行。患者在等着,你能去吃饭吗?只能看诊完,送走患者,才能吃几口。有时候,给他们带的饭,放到手边都凉了,还没空吃。有一次,一个患者实在看不下去,出去给夜班看诊的医生买了份早餐递手里,看诊的女医生被感动得都哭了。
澎湃新闻:你身体状况怎么样?
白雪:我还好。但科室里不少医生、护士都是带病工作。儿科压力大,风险高,工作量也大。我们科室年轻的女医生吴医生,刚工作三年,现在已经腰椎间盘突出了,有时候,疼痛难忍,还得值夜班。前几天她值夜班时,急诊患者一个接一个,她疼得没法坐那儿写病历、开处方,就站着敲键盘。从下午五点半接班,到第二天上午八点还是十点才结束,那天她哭了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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