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访｜陈正道：自以为了解女性，是失去女性观众的第一步

近年来，陈正道常常在北京和成都生活，喜欢和朋友一起玩儿，他发现聚会期间最头疼的问题是外卖点什么，最热烈的讨论是八卦谁爱谁，在年轻人的世界里，“想吃什么，想爱什么，变成一个很大的命题”。这就是《爱很美味》诞生的最初灵感。

《爱很美味》没有大制作，人物也不多，没有大咖演员，故事线也不轰轰烈烈，只是在20集内，徐徐展现了三个都市女孩从疫情开始后的生活切面，围绕友情、爱情、工作里的琐碎日常。正因如此，这部剧在播出前，话题度不高。但开播不久，一些观众就嗅到了它与众不同的气息，在网友们的自发安利下，《爱很美味》逐渐被更多人看到，待播到结局，已经毫无疑问能进入今年好剧榜前几名，夏梦、刘净和方欣三个女孩的人生，就如同冬天里吃顿火锅，再配个冰激凌。

《爱很美味》剧照

闺蜜间的情感谈话

与众不同的气息，源于剧中真实不做作的人设，不悬浮的桥段和不讲废话的台词，像真正落地在都市生活里。这也是创作之初，陈正道就想好要做的东西，“我不是科班的，不太会去刻意想现实主义的内容，我是比较小家子气的人，不太会用宏观的角度去想，只觉得要取材自生活。我觉得，平常大家每天都在抱怨一些事情，开一些玩笑啊。一开始我们就设定，不要像一般美食影视作品，有大量的切菜、慢动作翻炒，我们讲饮食习惯跟爱情和欲望的关系，而且是好朋友聊天，互相小抱怨生活中烦心事的气氛。”

虽然陈正道是以悬疑见长的类型导演，但他的爱看列表中，《老友记》《欲望都市》这类的剧，也一定都在。他认为，这些剧的魅力在于，一开始或许并不觉得主角们讨喜，但看着看着，就把角色当做了自己的朋友，“陪伴我很多年的美剧，我心里面觉得，他们是我的朋友，每一次十年大完结的时候，我都像真正的失去了朋友，明年见不到他们了。有一天，我在路边看到流浪的街头歌手，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唱了一首《 I'll Be There For You》。我觉得，突然被带回了我的青春，想起那些角色，他们好像是我的朋友。而我们这部戏的角色设定，创作意图就是希望创造出观众身边的朋友。”

《爱很美味》剧照

真实的朋友，一定不会是完美的人。剧中，虽然夏梦（王菊 饰）是工作上的女强人，但在爱情中，她也遭遇失败和迷茫，被父母规训“女孩不能太要强”。方欣（张含韵 饰）看上去是从小漂亮乖巧的可人儿，当老公出轨时，她猝不及防。刘净（李纯 饰）长得普通、家境普通，遇到疫情了，还是被职场牺牲掉的透明人。陈正道坦言，“这部戏的角色设定和创作意图，就是希望给观众创造出身边的朋友。”

做到真实性最直接的方式，就是让角色们都有原型。陈正道和编剧在剧本初步阶段，会一起想身边到底有哪些朋友，符合剧集的设定。

“我们会开玩笑说，大家认识小红吗，另一个人就说，是不是你那个朋友？我说，啊对，上次吃饭那个是不是有点像她？可以再加一点我们认识的小美。通过我们认识的人来创作，方法是比较特别一些。很多时候，我们只是脸谱化地写了一个名字，然后给了这个名字一个标签：她是女强人，就该感情上很傻；她是女强人，肯定会拒绝这个东西，可是当我们带入身边的朋友就不一样了，朋友就会说，不是，小红也是女强人，你看她上次谈恋爱，好像也可以往那个方向走走。从周边朋友筛选出很多人，有一些人合并，有一些人就地取材，我们选的过程中，会发现一些自己觉得，能成为自己好朋友的人。比如做事有点犹豫不决，优点伴随着缺点，但你又觉得喜欢（的人）。”

《爱很美味》剧照

一旦联想到真实的人，而不是建构一个虚幻的人，就会发现“人设”这种影视剧词汇，和生活可能是完全相悖的，“有时候，我们想让角色完美，所以有绝对的反派、万恶的小三，或者妖艳贱货。女一就是永远的傻白甜，女强人是当机立断，情感不拖拉。但你要是跟那个我们认识的朋友就地取材，会发现其实他们常常犹豫不决，说一套做一套，但在困境之中，还闪着一点点光辉，不然我们也不会跟他做朋友，不是吗？因为ta还是挺可爱的，很努力在谈恋爱，在做事业。”

陈正道笑称，从身边朋友取材，是这次创作体验中最有趣的部分，一旦角色有些行为让观众吐槽，他第一时间不是反思是不是没拍好，而是发给那个原型朋友看，“刘净有一些举动，可能在网上，有一些弹幕会说，这女的烦死了，什么脚踩两只船。我们没觉得受伤，只觉得怎么我们设定的人设、桥段，你们不喜欢，我们最大的乐趣是把弹幕传给刘净的原型看，说，你看看，弹幕在骂你哎。有人说夏梦怎样怎样，我们就传给夏梦的原型说，你看，你这个渣女，观众都讨厌！”

这些弹幕证明，剧里并不是每个角色都讨喜，从影视角度说，虽然创作者们都在讲角色要有血有肉，有优点有缺点，但事实上，我们看到的大部分主角，都还是有大大的优点，带点可爱且无关紧要的缺点，就是为了维护所谓让观众喜欢的“人设”。陈正道觉得，“每当创作者开始说‘人设’这些词的时候，是没有自信的一个表现。”

他从始至终秉承的原则就一个，里面的角色要像朋友。陈正道很喜欢开着弹幕看这部剧，因为他看到观众有时候能猜到主创的小心思，有时候还能脑补延伸，好好笑，“有些台词，我们都写不出来。”这个过程就像和朋友们一起聊天。他希望这部剧对女性观众而言，真实轻松生活化，“像是闺蜜间的情感谈话。”

《爱很美味》剧照

“你想想，你跟你的闺蜜聊天，她说我需要选择，跟我在一起的那个人，他性格稳重，但我爱上另外一个男人，在一起很心动。你大概率会说，想想未来，要根据你的真心选择，对吧？你不可能说，这样不行，你这样性格立不住！你不能做这种又心动的事！那我觉得，闺蜜应该很快会离开你。只有当影视作品不成熟的时候，故事说得不够好的时候，只能是某种给宣发一个象征符号的时候，我们才会讲，这个人立不立得住。”

和人设相关的，是反套路的桥段。现在被挂在嘴边的反套路，很多时候是针对过时的玛丽苏情节，以前是软弱的女性，现在飒起来，反击起来，就爽了。对此，陈正道认为，其实多用飒和反击的爽剧，也成为套路了，“当然我们也用了一点，给观众一点点甜头，但是这个剧追求的不是这个，当你的好朋友跟你说，我现在公司里面像社畜一样，公司人事斗争，锅都是我背。我说，不行，你的人设就要立起来，走到老板面前，一把甩在他脸上说，老子不干了！接着你闺蜜可能会问，那我的房贷怎么办？我妈怎么办？我家怎么办？你说那不重要，马上要大结局了。这样，你真的会没朋友的。”

也正因此，剧中的夏梦一直和男友撒谎，刘净或许没有一开始就和宋超（刘冬沁 饰）说清楚，姜山木（周澄奥 饰）也把刘净送的便当给了女演员，他们也没有因为这些，而不再是朋友或伴侣。

陈正道总结，“人的优点是一定会伴随缺点。我有一个朋友，他在工作上很多事情非常正直，一点点中间的小问题，他都是会直接捅破，让他在自己的职业生涯处于危机的事，也一样处理。这一点我超级崇拜他，但他就是那种可以跟十年发妻说，他不爱就消失的人，很当机立断。这个就是人性的两面。”可是这样的人，招人喜欢吗？那不重要，陈正道补上最后一句，“但我还是觉得，他是我的好朋友。”

陈正道

饮食男女，人之大欲

陈正道和妈妈的关系特别好，“在成长过程中，我跟我母亲就是相爱相杀，她温柔以待，我严阵抵抗，但不得不说，我21岁就开始拍电影，母亲很支持，那种既不信任又支持的状态，支撑我一直到现在。跟我母亲相处，我学会一件事，永远不要觉得自己了解她，永远不要顺着她，永远不要逆着她，她时时刻刻都在变化。”和母亲的相处，是陈正道作为一个男导演，拍得好女性题材的重要原因。

《爱很美味》是以三个女孩为主角的女性题材，如陈正道所说，不论是每集开头三个女孩小时候的交往，还是长大后常常聚会，都是闺蜜间的温馨聊天，“女性剧跟男性剧不一样，男性剧会多展现一些奇思妙想。”

怎么知道女孩心里在想什么？“只要你觉得，你了解她，就是失去女性观众的第一步”。陈正道的忠告是，作为男性，创作女性主题，最关键的就一点，是不要站在一个高视角，觉得你了解她。

“虽然这部剧有我跟两位编剧，但我们在探讨里面的角色及其行为时，永远不是带着‘她就是那样’这种心态，我们要讨论她会不会是这样，她有没有可能是那样。这是连续拍了《爱很美味》和《摩天大楼》两个女性群像剧，得到的一个结果。不要标签化，不要刻板化，要时时刻刻揣测她们在想什么，她们是不是这么认为？她们也许不是这么认为。因为至少跟我母亲的相处就是这样，她就是一个难以捉摸，温柔又强硬的人。”

女性题材只是宏观概念，成年人的生活群像中必然有异性参与。陈正道坦言，编剧每集开头都要写一点小女孩的事情，去解释人格养成，其实压力不小，“不是说有什么崇高的理想，但毕竟有九个篇章，要写九个小时候的过往，一直写女孩子，也会没得写，那中间穿插来讲讲男性的小时候好了。”这就到了陈正道更有把握的部分，比如酒精篇章，是全剧他最花心思的一部分。

“酒精这一集，我思索很久，我常常看到我朋友喝酒的态度，你重新思考一下，那些说滴酒不沾的，ta怎么面对感情，那些平常严肃的人喝了酒的时候，会拉着你不让你走。而那些就是无酒不欢的，喝多了又是什么样子。其实酒精跟那个人的性格、情感观都有很大的关系。我们常说，心情好，喝一杯，你心情不好，陪你喝一杯，今晚想放纵一下，喝一杯，今晚想独自相处一下，喝一杯。这个东西本身就很模糊，模糊到每个人和酒精的关系都不同。你觉得，像不像爱情？”

陈正道认为，至少在他的生活中，酒精是重要的参与者，但同时，他拍前就预判到，这部分会比较难拍。“这一集用男生的角度来讲是合适的，拍之前我一直蛮期待，但比起其他快节奏的一些积极的情感调动戏，这部分所有主角的情感有点转折，稍微有点露出，我们很多演员还是很新的，需要再磨练磨练演技。其他部分大家就像真实的自己，演得开心就好，但这部分有点考验表演。”他承认，这部分拍完之后，如果日后还用到这些演员，可能就得提前做更多功课，和演员做更多沟通了。

从观众的角度说，“酒精”这一篇章陈正道也有担心，“这部分节奏比较慢，没有那么爽，理论上说会流失观众的。”但即便这部分创作比较个人，酒精都该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这是真正在讲饮食男女、人之大欲，非常贴合整个大主题，所有人在酒精的作用下做了一个决定。”

《爱很美味》剧照

除了酒精篇章，《爱很美味》惯用大型修罗场来推进人物关系和剧情，比如在夜店的两集，所有人的情感关系，在混乱吵闹的夜店中有了重要转折，尤其是性格温和的刘净，在如火一般的LED大屏下，面对两个男性的追求，必须做出选择。

编剧透露，一开始只是确定夜店戏份最后以打架收场，但没有想好谁打谁，到了最后才确定让张挺（任彬 饰）打宋超，这也是全剧里两个导演都在现场执导的重要戏份之一。最终呈现出的这两集，确实在网上被反复观看和夸奖。

陈正道倒不觉得夜店戏份是他“精心预谋”的结果，从创作规律来说，影视创作本身就是隔一段时间就需要给主角制造冲突和戏剧性，“这样容易抓住观众，让他们注意力时而被抓回来，继续听我们讲一些生活中的小事，这其实是类型电影的编排方式。”

“对我来讲，去夜店，跟去唱K一样，就是跟朋友去聚会的地方，夜店的环境更复杂，可以承载更大的故事而已。具体来说，它不像电影会那么多设计。当时只是希望故事走得顺，在拍的时候，发现天花板上有一个LED灯，就让美术去搞了一个火，只有这个镜头可能要设计一下。 其他的都是常规的，说实话，观众也是对国产剧的一种鼓励，这个设计也没有那么神。修罗场很多，可能是我那一段时间《顶楼》看太多。”

《爱很美味》剧照

虽然《爱很美味》因为真实而获得好评，但每隔几集的戏剧冲突，也有荒谬狗血感，比如方欣离婚时，前夫想当天离婚、结婚一起办了，好笑的同时，一定是离真实生活较远的，怎么将狗血剧情拍得清新脱俗又好笑，很考验导演功力。

“其实不是那么困难，在我的观影量中，这部就是轻喜剧的意思。有点荒谬，有一点装，但它还是由生活中一些小趣味组成的，我是类型导演，悬疑推理也好，喜剧也好，其实是有明确的一些成功案例。我们当然都知道，生活中有各种女生，新闻上看到啼笑皆非的事也很多。轻喜剧，就是故事比较轻盈。我们在笑的同时，好像微微感受到它要讲什么，但我们不是要给观众一种‘这个就是现实’的观看体验。其实大量的情景剧，都是在这个基础上完成的。早期的情景剧都是一个景，多镜头拍摄，一个家，一个办公室，一栋公寓，甚至一间客栈。我觉得，平衡，说得有点太高深了，本来就有蛮多类型技巧，在创作上给我们提供一些方法。”陈正道表示。

但这仍旧是理论上的案例，陈正道也承认，那些修罗场具体的内容和拍法，是他和编剧坐下来绞尽脑汁想出来的，“这个确实是很难，但并不是指创作多么高深。在我拍过的类型之中，这不是创作起来最纠结的，反之，它是一个轻松愉快的写作经验。”

陈正道与三位女主在片场。

传统影视选的演员，或许都太标准美

不可否认，三个女演员对《爱很美味》有重要的加持作用。王菊简直就像是夏梦本人；张含韵的气质，也和好看乖巧的方欣非常契合；李纯虽然常演反派，但在剧中的表演，很符合刘净的设定。

坦白说，三个女演员并非是传统影视行业中会大胆起用的人，而剧中男演员也多数不是传统帅哥。部分观众一开始对选角有疑问。陈正道反问，“这个问题反过来就讲，会不会是传统影视去选的演员都不像正常人，都太漂亮了？其实我们生活中，在三个人里面，有一个很漂亮，都已经是比例很高的了。”

抛开传统审美角度，陈正道认为，三个女孩都很漂亮，“各花入各眼，我就觉得，王菊挺美的。”

陈正道很喜欢王菊，他一开始就瞄准了想让王菊出演夏梦，“因为市场上不太有她这个类型”。“她的长相、讲话，还有人格中魅力跟小讨厌的部分，都刚好在我的审美上。她有些私下的访谈很好玩、有趣，我想跟她做朋友，又觉得有时候有点小烦，这个感觉，很像我们这个剧追求的角色特质。”

《爱很美味》剧照

陈正道也不是影视科班出身，他学的是设计，因此对于审美这件事，他从来都有自己独特的看法。

“我一直喜欢《欲望都市》里Samantha这样的女生，或是《老友记》中的Phoebe，我喜欢有一点怪的，刘玉玲在《致命女人》里那种。”

他用设计比喻，“我觉得审美这个词，本身就是一个广泛定义词，我是学设计的，我们怎么会拿巴洛克的东西去定义新艺术？我们怎么会拿华丽的去定义极简的？我们去朋友家新装修，有人说你家太土了，你家太冷了，你家太乱了，你家太花了，但是换个角度来讲，是我家很华丽，我家很高级，我家很侘寂，这个你可以换到朋友们互相批判对方的伴侣，天啊，你的伴侣好胖，你的伴侣好娘，你的伴侣好闷。可是，那是我的伴侣、我的房子。大众肯定最喜欢的装修是温馨风之类的，但不能说极简的设计师，或者是侘寂风的设计师就不该存在，那别做设计了，大家的家都装成一个样。这件事是不可能的。”

哪怕他的审美无法迎合所有观众，但还是希望观众能尝试看看，“有时候突破就这样来的，我喜欢原木温馨风，但有一天我去了朋友家里，是另外一个风格，我坐着坐着可能就觉得，天啊，我感受到这个设计风格的魅力了。”

有同事拿给陈正道看年纪小的朋友的观剧评价，说剧里的男性审美不好，陈正道无奈，“这个选角，我们都觉得很贴合角色。可能有部分观众觉得，真的不是我的菜，我就不想看这个，那我觉得也公平，我没有说逼你一定要看，就像我没有逼你搬进一栋房子，把你关在里面。”

不过他也承认，能通过导演能力，花时间扎实角色的真实度和人格特质，让观众接受“这套房子”，愿意主动走进观众内心，“是我们创作者的乐趣”。“就像刚看《老友记》的时候，我觉得演员们都长得有点‘歪瓜裂枣，奇形怪状’，脸太长，眼睛太大，但是随着十年的陪伴，他们变得很特别。”

如愿选到了符合自己审美的演员，陈正道也收获了王菊给他的演技惊喜。“她在现场问题很多，一直问为什么，真的是很清醒，其实剧本偶尔还是会有一些创作者自己的事情，一开始合作，不熟，所以她会用为什么来问，熟了之后，就直接毒舌吐槽。她很爱吐槽健身教练那个角色，她那个吐槽会让我们觉得，好像这样拍出来，观众可能是觉得有点傻，可以改一下。她很努力，也很聪明，情感调动能力强，而且在拍摄过程中我发现，她比想象中还要强大。”

陈正道认为，角色的适配度很重要。王菊和夏梦的适配度很高，“她相信自己是夏梦，再加上剧本，至少作为一个新人，她不会让观众出戏。不要太脱离真实，就是好的定义。”

《爱很美味》剧照

如今《爱很美味》会员收官，12万多人在豆瓣打出了8.3分，年轻的朋友们评价说，在近年的国产剧中，没看过这种类型。

陈正道在豆瓣有自己的账号，也积极跟着弹幕看，他看到评价和安利，倒是清醒地觉得，对待夸奖要想清楚，“这个类型是有的，只是华语圈近期比较少，以前也有《粉红女郎》《好想好想谈恋爱》。其实，大家只是希望国产剧更多元，倒不是说我们做了一个很创新，或者非常厉害的作品。我觉得，我们还远不到那个程度。有弹幕说，希望国内的编剧导演内卷起来，这个话，与其说是对于我们好的评价，不如说是对国产剧中，更多不那么主流的作品，或者更多的风格和类型进行探索。”

既然有这么好的成绩，陈正道也有意图，像《老友记》一样，让剧中的角色接着陪伴观众，“说起来，华语剧中都没有那种能够陪伴我们，每一年见一面的情景剧。”

以上，是导演陈正道对剧集的解读。

陈正道

那么，作为一个观众陈正道，看过这个剧，觉得爱到底是什么呢？

“在爱里面，每个人都会犹豫，都会反复，都会不知道怎么做选择，但我们对于吃，倒是很了解，知道自己喜欢吃什么，希望有一天，我们对爱情的欲望也能够一样，凭着本心做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