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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世界和平而生的人造语言，为何热度远不及虚构的哈比人精灵语？

2021-12-17 20:16

来源：澎湃新闻·澎湃号·湃客

原创译言译言

今天是世界语创始人拉扎鲁·路德维克·柴门霍夫（Zazarz Ludwik Zamenhof）的诞辰。

你没听说过世界语？世界语是柴门霍夫在印欧语系的基础上创造的一门人造语言，可以说在上个世纪曾有望带领人类靠近巴别塔。

一个世纪过去了，世界语尚未实现世界大同的热望，《指环王》中的精灵语和《权利与游戏》中的多斯拉克语却悄然走红。下面我们一起看看。

1917年1月，托尔金休病假暂离第一次世界大战战场，开始创作《刚多林的陷落》，奠定了其笔下传奇故事《指环王》的神话基础。而在这部小说背后，还埋藏着他对另一项史诗级创作行为的巨大兴趣——构建人造语言。

同年，在欧洲的另一边，柴门霍夫在家乡波兰去世。同样痴迷于语言发明的柴门霍夫在1887年以Doktoro Esperanto的笔名出版了一本介绍自身所创“世界语”的书籍，后来笔名中的Esperanto成为了世界语本身的名称。

人造语言的两种方式

人造语言（conlangs）有着悠久的历史，最早可追溯至12世纪。托尔金和柴门霍夫就是最成绩斐然的两名忠实拥趸。然而，两人的追求大不相同，对语言本质的理解更是截然相反。

柴门霍夫，摄于1908年

柴门霍夫是一名波兰犹太人，成长环境充斥着文化和种族仇恨，因而相信通用语言是和平共处的关键。他写道，虽然语言是“文明的原动力”，但“言语差异是人与人之间相互反感甚至仇恨的原因”。他想要设计一种简单易学的语言，不依附于任一国家或文化，以此促进人类团结而非分裂。

作为一门“国际辅助语言”，世界语可谓相当成功。尽管准确数字难以统计，今天世界语的使用人数已经超过100万。如果以使用人数作为衡量，世界语自问世以来一直颇受欢迎。这门语言发展出庞大的本土文学，在中国拥有专属的博物馆，柴门霍夫本人在日本甚至被一个使用世界语的神道教派别尊为神。然而，世界语从未真正接近实现柴门霍夫关于世界大同的梦想。随着第一次世界大战撕裂欧洲，柴门霍夫生前对世界和平所抱有的乐观主义相继幻灭。

托尔金本人也是世界语的支持者，他认为世界语可以帮助欧洲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后团结起来，但他对语言发明的兴趣与柴门霍夫大相径庭。托尔金的目标不是改善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而是要在小说中创造一个全新的世界，并直言这是个人的私心，着眼于审美而非实用性——那是一种将声音、形式和意义以完全原创的方式进行匹配的创造性乐趣。

托尔金，摄于1916年

在创造语言的过程中，托尔金需要为语言要素创作神话。语言作为一种鲜活的不断进化的存在，需要从使用者的文化中汲取活力，而这正催生了托尔金笔下的虚构宇宙。“语言的发明是基础，”他写道，“创造这些‘故事’是为了给语言打造一个世界，而不是相反。”

为何托尔金的幻想世界占据上风

人造语言如今发展如何？柴门霍夫去世一百多年后，语言构建的艺术在许多方面热度不减当年。当前最著名的例子就是《权力的游戏》中的多斯拉克语。

《权力的游戏》是乔治·RR·马丁的小说《冰与火之歌》系列的电视改编，大卫·J·彼得森为其设计了多斯拉克语，灵感正是来源于柴门霍夫和托尔金。

彼得森是在上大学世界语课时对人造语言产生兴趣的，而马丁则说他笔下的传奇故事在很多方面都是对《指环王》的回应。他加入了很多托尔金笔下世界里出现过的字词，作为对托尔金的致敬，例如用狼人（warg）来表示能够将自己的意识投射到动物头脑中的人，而托尔金用这个词来形容大型狼种。

所以总的来说，我们可以说是托尔金的幻想世界传统占据了上风。究其原因，大概有二。

第一是语言因素。矛盾的是，托尔金的概念更接近于语言在现实世界中的实际运作模式。他在作品中所描绘的精灵语是活生生的、不断变化的，这些语言不断演变，反映了精灵语使用社区的文化。另一方面，国际辅助语言的概念是提供一个稳定的基础，任何人都可以很容易地学会，但人类的语言从来都不是静态的，而是持续动态的。所以世界语在概念上有一个根本的缺陷。

至于第二个原因，可能是因为我们更乐于创造虚构世界，而不想修补自己身处的现实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