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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莫扎特的金发帅哥说:他是个悲剧,我宁可当个普通人

澎湃新闻记者 廖阳
2016-12-15 16:36
来源:澎湃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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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扎特举世闻名,几乎人人都听说过他的大名,但要说对他有多深刻的了解,很少人能答上一二。
12月13日,德语音乐剧《莫扎特》来到上海文化广场驻演40场,为这位音乐天才提供了“幕后探秘”般的解读,而你可能从来没看过这么“摇滚”化的莫扎特。

莫扎特的羁绊
“我们都知道莫扎特的故事,音乐天才,36岁早逝,但没人知道他是怎么死的,他和父母的关系,他与妻子的关系,他如何从萨尔斯堡到了巴黎又到了维也纳,个中细节,很多人都不知道。”

这是维也纳联合剧院公司选择重述这位历史人物的原因——他一生颠沛流离,去世时穷困潦倒,他不懂得如何安排生活,也不懂如何处理与他人的矛盾,“莫扎特给世人的印象永远是快乐的,他的音乐作品给人的印象也是正面的积极的,但他的人生有很戏剧性、很悲剧性的一面,我们希望把这一面展现出来。”制作人安德里亚·弗莱德里希说。

剧中最惊艳的设计,莫过于两个莫扎特同台现身:一个是成年莫扎特,还有一个如影随形的小莫扎特阿玛德。小莫扎特是奋笔疾书的音乐天才,代表了莫扎特身体中“天才”的部分;成年莫扎特是“嗜赌”的少年,自由、反叛、生活化,与那个音乐天才形成极大的反差。

一开始,阿玛德乖巧可爱,随着剧情发展,他越来越残忍,戏末,他干脆将作曲用的鹅毛笔扎进成年莫扎特的心脏,结束了他肉体的生命。

这残忍又唯美的一笔,艺术化地处理了莫扎特离世的方式——他终其一生都在防止这件事的发生:不想让才华驾驭自己,然而,他的天赋最终把他逼死了。天才成就了莫扎特,也毁灭了莫扎特。

《莫扎特》剧照

《莫扎特》剧照。除了成年莫扎特(右),还有一个如影随形的小莫扎特阿玛德。

此番在上海挑梁主演的《莫扎特》的,正是维也纳“驻场版”一哥乌多·凯帕什。自2015年入驻该剧,他便凭借清亮的嗓音、俊秀的外表,成为主演莫扎特的不二人选。

“最难演的部分就是我每晚都要重新进入角色,还要有新的状态。”乌多说,“这个角色很戏剧化,他有很多面,欢乐、悲伤、嫉妒、爱慕、恐惧等等丰富的情绪,我每天都要重新体验一遍他的人生起伏,而不能仅靠演技。另外,要平衡演戏和唱歌也很难,因为情绪上来的时候,你只能嘶吼而很难歌唱,我要努力做到在这两种状态之间自如转换而不被观众发现。”

你会同情莫扎特,还是羡慕他,嫉妒他?“我当然同情他,不然怎么演这个角色。”问及此,乌多不禁哈哈大笑,“以前也有人问我,是否嫉妒他,想不想变成他。我的回答是’我不想‘,他是一个悲剧人物,他的才华夺走了他的生命,而我热爱生命,所以我宁愿做一个普通人,而不是一个死去的天才。”

《莫扎特》剧照

维也纳“驻场版”总共有四个小演员轮演小莫扎特,两男两女。为了节省成本,很多剧在巡演时会在当地招募小演员,但《莫扎特》把四个小孩都带来了上海。四人一周要连演8场,就像“灵魂”贯穿全场,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是仔细排练打磨出来的,而临时演员很难承担这样的重任。

“与四位小阿玛德演对手戏很有趣。他们都很不同,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部分,女孩更细腻、更准确,男孩更贪玩、更有趣。”乌多笑说,“对9-10岁的孩子来说,出国6周是一件很重大的事,而他们在台上的表演需要十分专注。小时候,我的注意力最多可以集中一小时,他们可以做到两个半小时,真的很棒。”

《莫扎特》剧照,父子关系是剧中最重要的关系线。

除了将莫扎特的天赋以神童的形式外化,该剧还详述了莫扎特与周围人的种种羁绊。

父子关系是剧中最重要的关系线,也是戏剧冲突最强烈的一对。父亲对莫扎特的爱带着过度的保护欲和控制欲,莫扎特向往自由,向往独立,他唯一能够回报父亲的,就是以成功证明自己。这样过于复杂同时缺乏交流的感情使他们渐行渐远,仿佛当代社会中父母与子女的现实写照。

大主教科洛雷多与莫扎特的关系也很奇妙。他是莫扎特早期的资助者,是秩序和权威的象征;他迷恋莫扎特的才华,又受不了莫扎特癫狂自恋的性格;在科洛雷多的理解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但莫扎特始终在抗争,拒绝贴标签;科洛雷多一开始是莫扎特的障碍,阻碍他去达成更高的成就,阻碍他做自己,最后,两人达成和解,互相尊敬。

因为是天才,莫扎特一生被很多人剥削,无论是他的家庭,妻子的家庭,还是朋友和雇佣者,只有男爵夫人是从头至尾鼓励他的。她就像莫扎特和神之间的桥梁,高贵,又有慷慨之心。

音乐剧对男爵夫人也花费了不少笔墨,“我以前不知道男爵夫人的存在。一个生活在现实世界之外的年轻天才,需要有人来照顾她,赞同他所做的一切,包容他的一切幼稚,同时保护他免受伤害。”乌多说,“这是一个很美的角色。”

《莫扎特》剧照。男爵夫人是从头至尾鼓励都支持和鼓里莫扎特的人。

当代化的处理

莫扎特是古典主义作曲家的代表,然而《莫扎特》不管是音乐、舞美还是服装设计,都很当代。

首先,《莫扎特》没有大量复现莫扎特的古典音乐作品,而是将摇滚乐与管弦乐结合,将莫扎特塑造成一个“摇滚巨星”一般的人物。

“这是音乐剧,音乐剧是当代的艺术表达形式,因此原来的古典音乐对于《莫扎特》不适用。他的交响曲、协奏曲、奏鸣曲无法讲述莫扎特的故事。”

制作人安德里亚解读,“莫扎特是一个有趣的人物,他有一个悲剧的结局,他失去了他爱的所有人(父亲、母亲、妻子),这是才一个好故事。他作为作曲家的一面,并不是故事最重要的部分,他是一个有着种种复杂矛盾关系的天才,这才是故事的重点。”

灯光、布景、道具、服装上,《莫扎特》既有十八世纪德奥古典时期的风貌,同时能瞬间穿越当代而毫无违和感。

比如,舞台上有巴洛克时代的华服,也有现代化的牛仔裤,莫扎特的裤子上甚至有破洞,“走在大街上,很多年轻人的裤子上也有洞,很多年轻人也染着彩色头发。通过现代化的处理,我们希望将18世纪的故事与现代社会建立起桥梁,与现代年轻人的身份认同有更深的联结。他的天才、他的叛逆、他对自由的追求,也极有可能发生在当代年轻人身上。”

周围人都穿着五颜六色的衣服,唯有莫扎特一袭白衣,遗世独立地矗立在人群中,之所以做这样的处理,也是因为,“他就是一个不和谐的人,他与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外界人代表了外部世界的规则和权威,然而莫扎特从内心里不属于这个社会。他从来不是系统的一部分。”

《莫扎特》剧照,大主教科洛雷多。

除了一个庞大的旋转舞台,《莫扎特》背景处的电子屏常常以“透视”+“倾斜”的方式呈现宫廷和街景,那些从天而降的巨大道具(如权杖),也多以倾斜的方式斜挂于舞台上方。这种“非正常”的视觉呈现,也给人带来不同以往的视觉刺激。

“为什么一定要是正的呢?舞台上的东西都应该是整整齐齐的吗?《莫扎特》的舞台设计都是不规则的,因为生活本来就不是规则有序的。”

安德里亚解释,舞台上所有的布景都在旋转、移动,一切都不固定,这是他们有意处理的结果,“莫扎特与他周围的环境有一种对立,比如,科洛雷多大主教是传统世界权力与秩序的化身,而莫扎特并不服从他的权威。舞台要用自己的方式讲述这个故事,必须为故事服务。”

值得一提的是,文化广场此番引入的《莫扎特》,是维也纳雷蒙徳剧院2015年的全新“驻场版”,也就是说, 他们以1:1的比例将原剧原封不动地搬了过来。

15吨舞美道具、79个音响、254个混音通道、480套服装 &70个假发、20个工人 120小时的装台……《莫扎特》被硬生生肢解成14车的集装箱,以海、陆、空(轮船、火车、飞机)分批次来到上海,说是“举家迁徙”也毫不为过。

比如,如何把剧中庞大的旋转舞台搬来魔都呢?他们先是把地板切开,在地板反面标上数字,装台时再根据数字一片片拼好,其他道具比如权杖,也是先砍断再缝合,就像做手术一样。

引进驻场版音乐剧,在上海的音乐剧历史上是第一次,而为搬运一部音乐剧如此兴师动众,在上海的音乐剧历史上也从未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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