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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否”的答案,我们更喜欢“是”的答案
相比“否”的答案,我们更喜欢“是”的答案 原创 湛庐君 湛庐文化
延迟回应经常发生,但没延迟多久第一个人就会失去耐心,或者认为被提问人压根儿就不准备回答。
社会学家盖尔·杰斐逊在研究了上千个英语交谈中延迟和停顿的例子后指出,除了少数例外情况,除非交谈结束,否则人们不愿让沉默时间超过1秒。
杰斐逊认为,1秒是交谈中的标准最长沉默时间。在在英语中,从问题结束到开始回答的平均时间不到1/4秒。这种快速回应是说话人进行新一轮交谈的平均延迟时间。
经过比较发现,以1/4秒为平均回应时间,回应都存在正负半秒的标准差。有些回答来得非常快,实际上在问题结束前1/4秒左右就开始了,结果导致交谈中出现一段短暂的重叠。其他回答晚于平均水平,在问题结束后沉默了约800毫秒才开始。
为了弄清楚这些延迟时间差异的原因,我们检测了每个回应,并根据不同类型进行分类。
当一个人提出是/否问题时,如果被问的人能够回答,他们可以在两种回应中选择一个,其中一个回应是给出一个答案“是”或“否”,直接回答提出的问题。
如果A问“有约翰的信吗”,答案可能是“是”,也可能是“否”。回答这些问题有很多形式,例如“是”“嗯”“嗯哼”“哦”等。
而另一种回应是不一定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以其他相关的方式来回应。典型的例子是传达信息,解释为什么B不能回答这个问题,比如“我不知道”或“我还没核实”。
当我们对这两种回应进行时间计算时,我们发现回答(“是”或“否”)开始的平均时间比总的平均回应时间要早,大约在问题结束后150毫秒。而无答案回应开始的平均时间要更久,大约在问题结束后650毫秒,如下图所示。
对比“回答”和“无答案的回应”,10种语言在回应“是/否”问题之前的平均延迟时间。
为什么无答案的回应延迟很久才开始?
这里有两种可能的原因。
■ 第一种解释与认知加工有关。
因为B正试图回答问题。假设一个人知道答案所花的时间少于不知道答案所花的时间,那么长时间不回应是必然的结果。
■ 第二种解释与信号有关。
根据这个解释,如果一个人不能在问题后给出答案,他们会故意拖延,作为表达犹豫不决意思的信号。就偏向的概念来说,这种信号是有动机的。
假如提问者在寻求答案,那么除了给出答案,任何回应都不是提问者想要的。如果会话机督促我们在社交互动中保持协作,就应该避免无答案的回应。
就像上面的例子一样,在开始回应前加入一段延迟似乎违背了问题的偏向。但与上述例子不同的是,延迟没有超过1秒的标准最长沉默时间。被问者在1秒的延迟提示中给出了负责任的回应,但也留下了足够的空白表明将要说的不是所期待的答案。
当我们在回应中放大所提供的答案时,再次发现两种类型之间的时间差异。
我们将所有答案分为“是”和“否”两种情况。“是”的答案平均延迟仅35毫秒,而“否”的回答虽然速度也很快,却花费了近两倍的时间(如下图所示)。
对比“积极答案”和“消极答案”,10种语言在回应“是/否”问题之前的平均延迟时间
同样,有两种可能的解释。从认知加工的角度解释,与确定答案为“否”相比,确定答案为“是”所需的时间更少。这被称为“快速肯定效应”。在实验心理学所谓的快速肯定效应中,是有证据证明这一点的。
在一个简单的实验中,人们同时看到左右两个色块。他们被要求尽快按下面前的两个按钮,一个按钮表示颜色相同,另一个按钮表示颜色不同。结果发现,当颜色相同时,人们能更快地对颜色做出准确反应。在简单的颜色维度中,判断“相同”是在平均看到刺激物400毫秒内得出的,而判断“不同”比“相同”要长100毫秒。
如果“相同”和“是”在肯定框架概念中存在联系,那么从认知角度来看,这一效应可能就解释了为什么交谈时人们回答“是”的速度更快。对快速肯定效应信号的解释指向了另一种不同的机制。这一解释符合普遍假设,就是相比“否”的答案,人们更喜欢“是”的答案。
因此,如果一个人要回答“否”,那么延迟回应就是个好方式。我们在之前的例子中就看到了相同原因的延迟回应,“否”很可能就是提问者不想听到的答案。
社会学家塔尼娅·斯蒂弗斯在一项关于美式英语极性问题的研究中发现,在二选一的是/否问题中收到的所有答案,有近3/4的答案为“是”(或者类似的回答,比如“嗯哼”、点头等)。斯蒂弗斯预测的结果为“是”和“否”平均分布,但统计数据出人意料。
这里有两种可能都基于人们更喜欢说“是”的解释。
“是”的答案比“否”的答案更常见的一种解释是,人们如此喜欢说“是”,以至于有时候虽然他们想说的是“否”也会说成“是”。但用这种原因解释“是”比“否”多出2倍的事实,显然无法令人信服。
另一种更合理的解释是提问者的行为。如果提问者预料到人们不喜欢说“否”,那么他们会尽量避免问那些可能会收到“否”的问题。人们可以选择用反问句来提问,这样就可能得到“是”的答案。
假设A问B“这部电影好吗?”,这个看似中立的问题,实际偏向于“是”的答案。如果B看完电影时脸上带着懊恼的表情,那么A很可能会采用其他方式发问:“这部电影糟透了吗?”结果依然会得到偏向“是”的答案。
(注:以上内容摘自《交谈的要素》)
交谈是没有脚本可以遵循的,我们不能提前确定交谈的内容和时长,也不能确定人们说话的顺序。
有时,交谈中会出现明显的停顿和沉默,有时又会出现几个人同时说话的重叠。这些到底是如何发生的,它们的背后隐藏了哪些关于交谈的规则?不同语言之间的交谈习惯又有哪些不同?“呃”“嗯”等看似微不足道的词语在交谈中发挥着怎样的作用?在《交谈的要素》中,语言学家N.J.恩菲尔德将会为你一一揭晓交谈背后的奥秘。
原标题:《相比“否”的答案,我们更喜欢“是”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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