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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这哭不出来的浪漫
礁石上的男子 重庆 / 严明作品
“除了这一生,我们没有其他时间。”
你选择跟随内心的理想主义逆流而上,还是和大多数人一样“认清形势,放弃幻想”,老老实实找一份工作安稳度日?
“理想”一词日渐式微,但总有人在走一条离群从己的路。
当老师,玩乐队,做记者,直到32岁,第一次接触相机,严明如宿命般找到了真正的心头好:摄影。
当时,他在南方都市报做文字记者,因为对摄影记者手中的相机产生浓厚的兴趣,着了魔一样开始学习摄影,甚至不惜从新闻部申请调到摄影部工作。
“我喜欢上拍照,但根本就不会摄影。我记得自己到摄影部上班,领了第一台单反相机后回到家的那个晚上,还上网查相机说明书。闪光灯根本不会用,手动功能也不会调,工作好一阵了,我才被主任抓出来问,是不是一直在用自动档。”
在摄影部工作的几年,他每天背着一台笨重的单反四处穿梭,跑突发新闻、跟拍重大活动,扫街练抓拍,把一天当三天用。
渐渐地,天赋随着勤拍苦练,在一张又一张的照片里被人发现。
2010年,为有更多的时间专注摄影,严明辞职离开了当时风光无两的南方报业,靠着积蓄,和一台禄来双反相机,开始在全国四处奔走跋涉。
从水汽氤氲的三峡码头,到人头攒动的北方庙会,他把镜头对准社会边缘的小人物,拍下了诸多令人动容的画面:
下班的米妮、冬泳者、小镇青年、拈花大叔、拾荒者与热气球……
“我拍过的、我遇到过的这些人们,我是爱他们的。我对现实越悲观,对他们就会越爱,因为我觉得我们的命运是一样的。”
下班的米妮 重庆
冬泳者 重庆
小镇青年 晋城
拈花大叔 清远
拾荒者与热气球 重庆
他用艺术家敏感而关切的目光,在一座山上、一垛墙上、僧侣的衣襟上、乡野村夫沉默的脸上,找到了我们每个中国人所目睹过或经历过的故事,并在这种坚持中获得了尊严。
二十年的持之以恒,辛苦的跋涉换来丰硕的成果。严明荣获了侯登科奖,作品结集成《大国志》《昨天堂》两本画册,被人铭记的作品层出不穷。
他的作品深受社会各界人士的喜爱:贾樟柯、叶锦添、史航、胡歌、张玮玮、金鹏远、陈晓卿……,画家徐累甚至称其为“中国最好的摄影师”。
有朋友感慨,这些年,大家都在或多或少地改变,转头看一眼严明,他还站在那儿,有点木讷,揣一台相机,跑他的码头,行万水千山,似乎要把这烟火人间魔幻现实拍个遍。
或许,这就是严明的理想主义。
让心头所好,慢慢慢慢成为信仰,成为宗教,成了思维和生活方式,像有情人成了眷属,找到自己要回到的本意。
这些关于行路与相遇、命运与抉择、从众还是从己的人生体验,以及多年沉淀下的摄影思考,全都被他浓缩在了文字代表作《我爱这哭不出来的浪漫》一书中。
在视觉文化盛行的“读图时代”,有关摄影与摄影家的书籍并不少见,但像这本书一样能真正触及影像内核、并将个体经验转化为公共观点的却凤毛麟角。
于严明而言,这次写作更是一个机缘:
“如果可以,我愿意心怀惴惴地说出来。无意告诉别人我走过了多少路,倒是可以让人知晓我在每一个路口的徘徊,哪怕是让人看看这个不擅闪躲的人身上留下的所有车辙。
这本书不教赚钱,不教人如何改变世界,我想谈的是关于保本,关于如何不被世界改变。”
赵佳月曾是一名极其优秀的记者,也是严明做记者时的同事、逾二十年的好友。她见证了严明的摄影生命。
在她的公众号里,有很多描述严明的文字,为我们还原了照片背后的摄影师其人。
2020年11月,赵佳月给严明发去日常问候,他回复了一张风雪中“嘉峪关”机场红彤彤三个大字的照片。“而此前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一直在为疫情封住了步伐而苦恼。后来,打完疫苗他又说:‘我要出门狠拍三个月!’”
“严明对每一张照片都有深厚的用情,若你知道他可能步行一整日也不会按一下快门,便能理解这些照片对他就如同金蔷薇,也能理解为什么不多久他会去夔门看看那些猴子,给他们喂点吃的;而那些擦身而过,与他的镜头萍水相逢的人们,他会常常记挂他们,甚至假设过很多次重逢……”
若你知道他从老师、摇滚乐手、记者终于辗转成为摄影师,只为找到内心最纯粹的热爱所在;若你知道他多年来安于困苦劳碌,只为把最好的东西沉淀出来,便也能明白这些照片里持续的感动究竟从何而来。
每一张照片都令人动容,每一张照片都值得反复赏看。
如果你也曾经历意义感的丧失,也曾难以抵御世界的焦灼无常,请一定不要错过严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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