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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村用相机留下了上海文化圈的青春
作家陈村是个摄影师。
无论你在任何场合见到他,他几乎都带着相机,会客时拍访客、参加活动时拍嘉宾、开会时拍同事,唯独上台自己做嘉宾时他才静默地窝坐着看人,但没几分钟你就见他从不知道什么地方又摸出个相机手机,对着台下的观众唰唰直拍。最绝的一次是在央视“小崔说事”节目中在台上端起相机拍崔永元。
目前陈村见人拍人,像写生一样留下某事某刻某人。从36年前起,史铁生、阿城、王朔、王安忆、莫言、陈丹青……众多文化人在他的镜头前定格,其中的一部分近日由陈村本人公布,从11月27日到明年2月27日在汉源汇展出。这是上海,乃至中国文化圈的回忆录。
1974年,陈村等知青们在蒋晓松插队落户的安徽农村田野合影。拍照也叫创作,苦于写字的陈村为此窃喜。在他看来,留下实物是很奢侈甚至不可能的,那就用图像吧。你拍下它了,你就占有它,人们就占有它。
陈村从上世纪70年代末开始发表小说,几乎同期,他花了100多块钱买了台虎丘牌相机,但用了没多久心痒海鸥-DF,终于在1982年入手一台。那时候他只是乱拍,甚至至今他都说自己是乱拍——什么让作家的随笔乱写有意义,什么就让摄影师的随手乱拍有意义——应该说,陈村作为一个作家的敏锐与深邃在拍照时并没有浪费,甚至常常能无意在画面中留下故事的空隙。
相比写作与拍照,陈村认为拍照的呈现更直观,“摄影可以留下你当下的样子,没有照片时你跟人描述你曾经的样子,人家就跟看小说一样,想象不出。你能说清楚的是,你当时的着装,比如穿条牛仔裤,人家能想象出是什么样,但这是着装的样子,而不是你人的样子。
拍照如果能作为职业的话是很愉悦的事,因为只要按下快门就好了,但文字的进入比较困难,要识字、造句、成篇。”
陈村认为摄影者的高度体现在取景上,就像文学家的取材:“你与一位摄影大师同时走过一条街,各自拍,你与大师拍出的东西肯定不同。你有可能甚至没注意到他拍的东西,或者你注意到他拍的东西,但是你认为这没什么好拍的,忽略了。”
陈村最贵的相机机身1万多块,最贵的镜头也1万多块,在摄影器材上投入近10万,花钱不算多,但花时间多。陈村的照片充塞在三个4T的移动硬盘中,以及备份硬盘中,像是永远盖不完的楼。为展览他花了数天时间整理照片,发现“那么多事情、那么多人过去了,那些在我照片里很年轻的小姑娘,现在已经是老太太了。以前认识她,看到照片时会想起她小姑娘时候的样子、说话的声音,喜欢的事情等等,为这得感叹一声。”
1982年,28岁的王安忆,《钟山》杂志请上海作家前往无锡参加的笔会期间。1997年,龙应台在《美文》杂志创刊五周年活动上,陈村认为这是他拍她最美的一张照片。1999年,翟永明的白夜酒吧里,她跟林白等在一起聊天。2003年上海丁香花园有围棋赛,不知何故吴清源被其弟子搬出来了。2005年5月14日,木心经过上海,陈丹青邀请陈村和木心一起去一个收藏画的人家里吃饭。陈村带去几本买到的木心的台版书,请木心签名。2008年2月3日,韩寒、郭敬明和张悦然在新概念作文大赛十周年庆典上,这是郭、韩二人首次同台,也可能是硕果仅存的80后作家最大的聚会。不管怎样,韩寒、郭敬明都会被归入80后作家群体,随着时间的过去,他们之间的差别就会变小,不太了解的人是不关心他们之间的差别的。2011年12月24日,木心追思会上的陈丹青,他的身后是一幅巨大的木心像。- 报料热线: 021-9628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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