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1高中生“血洗”校园更可怕的是，美国恐怖主义犯罪者正越来越年轻

比密州15岁高中生“血洗”校园更可怕的是，恐怖主义犯罪者正越来越年轻化 原创 默河 加拿大和美国必读 收录于话题 #美国社会 104个内容

枪支管控问题是美国一个经久不衰的论题，然而在这背后，父母是否该为孩子持枪杀人承担法律责任，近年来校园枪击案频发的背后恐怖主义参与者越来越年轻化的现状，更该引人深思。

近期美国校园枪击案频繁发生，节日邻近的欢乐气氛就这样被蒙上了一层血色的阴影。当地时间周二，在密歇根州郊区的牛津高中，一位15 岁的高中生伊桑·克鲁布利（Ethan Crumbley）在校园内开枪射击，造成了4名学生身亡，7人受重伤。

当地警方于周三逮捕了克鲁布利，他被指控犯有一项恐怖主义致死罪和四项一级谋杀罪，如果他被定罪，可能会被判处无期徒刑。

克鲁布利的案件再次引发了公众对于未成年人持枪犯罪的讨论。枪支管控问题是美国一个经久不衰的论题，然而在这背后，父母是否该为孩子持枪杀人承担法律责任，近年来校园枪击案频发的背后恐怖主义参与者越来越年轻化的现状，更该引人深思。

密州学校枪击案凶手被指控24项重罪

密州牛津高中枪击事件开始于周二中午。当天12点51分，奥克兰县警方接到了首个枪击事件报案。据事后监控显示，克鲁布利背着书包很从容地从洗手间走出来，开始向走廊里的学生射击，然后缓步走到大厅，射出了更多子弹。这一过程持续了四到五分钟，学生们纷纷逃窜寻找掩护，并用椅子堵住了教室门。

此刻，他们面对的不再是曾经的同窗同学，而是一个冷酷无情的杀手。克鲁布利击中11人，用半自动手枪开了大约30枪后去了另一个洗手间。在赶来的警察准备将其抓捕时，他主动放下枪自首。

事实上，在枪击案发生前，克鲁布利就已经是个“问题学生”。奥克兰县警长迈克尔·布沙尔（Michael Bouchard）在新闻发布会上说，克鲁布利本周两次因行为问题被学校约谈，一次是在周一，一次是在周二早上，当时他的父母也来到学校参加会议，但没有人会预想到几小时后学校会变成惨案现场。

布沙尔告诉记者，调查人员尚未确定克鲁布利的犯罪动机，他“似乎随机选择射杀目标，并且毫不留情”。

周三，被逮捕的克鲁布利被关押在少年监狱，接受自杀监视。但县检察官凯伦·麦克唐纳（Karen D. McDonald）出于对犯罪严重性的考量，决定将他作为成年人起诉，他因此被转移到成人监狱隔离关押，且不得被保释。

目前，克鲁布利被指控有24项重罪，其中包括4项一级谋杀罪、1项恐怖主义致死罪、7项蓄意谋杀攻击罪以及11项持枪重罪。

图源：《纽约时报》12月1日相关新闻报道截图

除此之外，当地警方认为克鲁布利的父母的行为也影响到了自己的孩子。副警长迈克尔·麦凯布（Michael McCabe）说，当克鲁布利的父母在枪击事件发生后曾拒绝让调查人员讯问克鲁布利，州法律则禁止警察在未经父母许可的情况下与未成年人交谈，所以他们无法从克鲁布利口中得到更多信息。同时警方也证实，克鲁布利使用的凶器——一把口径为9 毫米的西格&绍尔（Sig Sauer）手枪，正是其父亲在11月26日“黑五”优惠日时购买的，也就是周二枪击案的前四天。

布沙尔补充，克鲁布利被捕时，枪中还有剩余的子弹，他们在搜查他的社交网络账户时，看到案发前他发布了一张他在枪击事件中使用的枪支的照片。

麦克唐纳支持了布沙尔的说法：“我们审查了大量证据，这不是一次冲动的行为，我绝对确定这起事件是有预谋的。”

枪击事件震惊了整个美国，该州的民主党议员再次呼吁采取更多措施减少枪支暴力。

凶手父母是自由持枪的支持者

目前，麦克唐纳正在考虑对克鲁布利的父母提出指控，而在以前的校园枪击案里很少会有检察官认为未成年人嫌疑人的父母同样有罪。她在公开发言中表示：“我们知道枪支持有者需要正确使用和保存枪支，将弹药分开存放。不能让他人，尤其是儿童接触到枪支，不这样做的人必须承担责任。”

不过麦克唐纳不是密歇根州唯一一个持有这种态度的人。今年，密歇根州的民主党人在5月和6月提交了参议院法案550-553和众议院法案5066-5069，希望让未成年人远离枪支。他们在编号为Sec. 223a.的条款中提出了以下要求：

如果持枪人知道保存枪的区域会有未满18岁的未成年人进入，他们需要确认枪支已经上好保险，或者将枪支存放在上锁的箱子、抽屉等能保证其不会对人造成伤害的地方。

如果持枪人违反了第一条条款，使得未成年人获得了枪支，那么存储枪支的 人犯有轻罪，将面临最高93天的监禁或500美元的罚款，也可能两项并罚。

如果持枪人违反了第一条条款，使得未成年人使用枪支伤害、杀死自己或其他人，那么存储枪支的人犯有重罪，最高可判处五年监禁或5000美元的罚款，也可能两项并罚。

可惜的是这项法案在被提出后一直停滞在立法委员会讨论的阶段，而其余的49条关于设立公共场所禁枪区、制定“预防枪支暴力犯罪”计划等内容的法案也都还未被州长签署。因此想要以Sec. 223a.为法律支持，对克鲁布利的父母直接提起诉讼肯定是有难度的。

而根据对克鲁布利父母调查结果来看，其双亲是自由持有枪支的支持者。克鲁布利的母亲曾在个人博客上给前总统特朗普写过一封公开信，感谢他支持她携带武器的权利，支持他对《美国宪法第二修正案》的尊重。但或许正是因为他们对枪支的态度，为克鲁布利创造了犯罪的条件。

父母对孩子持枪犯罪可能带来的推动作用，也体现在一些研究数据中。

据统计，在校园枪击案中至少有一半的案件由现在或过去的学生所为，同时又有74%的凶手所使用的枪支是从家中、朋友或其他亲戚那里获得的。因此父母是否支持持枪、是否在家中存枪，对学生自身、甚至身边的孩子都有很深远的影响。

克鲁布利使用的凶器，一把西格&绍尔口径九毫米SP2022 半自动手枪，图源：西格&绍尔官方网站

另外有关疫情暴发以来美国枪支销量持续飙升的研究表明，仅2021年3月至5月的三个月里就有近210万支枪支出售。在所有家有未成年孩子的家庭中，三分之一的家庭购买了枪支，还有一部分家长选择购买额外的枪支。

糟糕的是，不是每对大量屯枪的父母都能放好他们的武器。有些父母表示，他们只是将枪支存放在未上锁的柜子里，甚至在床头柜里装满了弹药。他们担心家中被人入侵或发生其他安全事件，所以将枪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但他们没有考虑到，同样能随便摸到枪的还有他们的孩子。

布雷迪防止枪支暴力运动主席兼律师克里斯·布朗（Kris Brown）认为家长必须严肃对待此事，她说：“学校枪击事件在我们国家如此普遍，如果孩子找到了那把枪，那么不安全地存放枪支就等于对他人判处死刑。”

根据枪支控制倡导组织“每个城市的枪支安全”统计，美国今年至少发生了144起校园枪击事件，造成了28人死亡和86人受伤，超过了疫情爆发前2019年的130起。

外部因素诱导恐怖主义犯罪

除了家庭因素以外，来自外界的不良信息也在影响、诱使未成年人犯罪。

在学生回到学校前，他们的聚会地点都放在了网上。网络世界充斥着各种各样的信息，其中包括仇恨极端主义。

当未成年人在现实生活中感到孤立无援，具有煽动性和极端性质的言论很容易引起他们的注意。成年人或许还可以以社会经验判断言论的对错，未成年人则未必。他们将大把时间用来浏览YouTube、TikTok和Snapchat这类网站，只要他们点开一个极端主义视频，网站算法就会给他们推荐更多同类型的视频，并在这种循环不断的视频观看中被“洗脑”。久而久之，他们也会传播，乃至发布相关的视频。

像本案中的克鲁布利，他在父母和街坊邻居的眼里只是一个安静的孩子，无论如何也谈不上暴力。他们认为克鲁布利只是喜欢刷刷YouTube，发布和游戏有关的视频，炫耀一下老爸买的新枪。但就是这样一个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少年，在袭击前一天晚上拍了一段与以往枪战游戏完全不同的视频，那是真实的“枪杀宣言”。

虽然目前尚且不清楚克鲁布利拍摄“宣言”视频的意图，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如果这两段视频被发布，难保看到视频的人未来不会模仿他的举动。

在推特或者脸书上也有极端主义泛滥的情况发生。父母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孩子在网上到底认识了什么样的人，甚至连未成年人自己本人都不清楚。在网上，匿名网友可以自称是同龄人，先骗取未成年人的信任，随即便开始散布极端言论。2018年，Twitter暂停了4千个与恐怖主义相关内容的帐户，但这些账号仍屡见不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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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坦福大学研究员贝卡·刘易斯（Becca Lewis）说：“父母或许会想象恐怖分子潜伏在某个阴暗的角落里，但其实主流社交媒体网站同样是他们最有效的工具。”

除了那些一眼看上去就很危险的人，刘易斯还提到了另一点：“还有些极端分子可能更危险，因为他们拍摄的视频看上去没有那么‘激进’，他们像老师一样循循善诱，分享心得体会，描述一些虚假但有可能引起年轻人共鸣的事实，就这样令人信服。”

刘易斯说，如果是这种情况，父母单纯告知孩子事实道理用处不大。因为极端分子会在事前就说好自己发布的信息是“机密”的，有些事实已经被掩盖。只有长期的教育、沟通，培养孩子明辨是非的能力，才能杜绝网络恐怖主义的影响。

恐怖主义犯罪者正越来越年轻化

极端主义在互联网社交平台的广泛传播，势必会助长暴力恐怖行为。不少法律行业的从业人员已经注意到恐怖主义犯罪者越来越年轻化的趋势，并在研究相关的判罚方式。

克鲁布利目前正面临恐怖主义导致死亡的指控，密歇根州法律将恐怖主义行为定义为“无论是否在本州发生都属于暴力重罪，实施者知道该行为会危及他人生命，恐吓或胁迫平民、影响政府的行为。”

麦克唐纳认为克鲁布利不仅是开枪打死、打伤了在校师生，还使得在事件中生还的学生饱受恐怖记忆的折磨。她告诉CNN：“如果这不是恐怖主义，我不知道什么是。”

被指控为恐怖主义的学校枪击案凶手是罕见的，而在美国家长还在担心校园枪击案时，欧洲的警方和家长已经开始警惕未成年人的恐怖主义犯罪行为。

在英国，因恐怖主义犯罪而被捕的人中有13%未满18岁，达到了有史以来最高的纪录。英国警方在今年2月逮捕了一名极右翼极端分子国际网络组织成员，这名男孩在第一次犯罪时年仅13岁，他承认了12项恐怖罪行，包括传播和持有有关制造爆炸物、枪支和武器的文件。

甚至有年轻人领导极端主义组织的案例，例如极右翼“英国之手”，它的组织者只有15岁。还有国际性的极端组织“Feuerkrieg Division”，它由13岁爱沙尼亚男孩创建，曾拥有数十名美国成员，活跃在美国及欧洲地区。

该组织在6月宣布与美国反犹太人社团“Injekt Division”结盟，由此吸引到更多美国参与者。在该组织的线上群组中，有成员仅仅只有16 岁，并表示自己住在加利福尼亚。

据美国和几个欧洲国家的调查人员称，FKD的领导层十分年轻，他们发布了有关制造炸药的潜在危险信息，并计划进行大规模袭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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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二十年来，恐怖主义发生了变化。当恐怖主义行为不再需要复杂的计划时，进入门槛就会降低。新技术拉近了人与人的距离，不论是新纳粹、新ISIS成员、还是单纯想实施犯罪，青少年在这方面可以主动做的事越来越多。他们可以在卧室里计划犯罪，而不用在特定的地点集会。他们欣赏类似于“圣战酷”恐怖主义文化，不是因为宗教、种族，而是在于“别人能做到，我也可以”。

2019年，美国国土安全部明确指出“有必要支持和保护我们最脆弱的人群，尤其是我们的青年”，可这样的呼吁似乎并没有起到太大作用。

据美联社报道，在佛罗里达州一所高中发生大规模枪击事件并造成17人死亡后，密歇根州在2018年和2019年向学校提供了5000万美元的安全补助金。由于疫情期间经济衰退，立法者和州长格雷琴·惠特默 (Gretchen Whitmer) 取消了2020年计划的1000万美元资金，2021年甚至没有提供资金，只批准了2022年提供1000万美元作为学校安全补助金。

在密州牛津高中枪击案中，外界对校方、老师和学生在案发生的表现大都表示赞许，认为学校之前为防止枪支暴力做的演练关键时候起了作用，避免了更多人的伤亡。但枪支是如何进入校园的？相比做好防御演练，如何更好防止枪支进入校园？这些或许才是更加值得深思的问题。

此次密州的校园枪击案发生后，曾有接受CNN采访的学生表示，这是自己生平来第一次听到枪声。有些孩子甚至不敢再回到学校。显然这场枪击案受害者远不止倒下的那4名学生，还有在场的所有亲历者。

正如麦克唐纳所说的，“这样的悲剧还要发生多少次？”难道非要等到“我们对校园枪击事件变得麻木”吗？在防止校园枪击案泛滥和青少年恐怖犯罪方面，美国政府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了。

参考资料：

https://theconversation.com/most-school-shooters-get-their-guns-from-home-and-during-the-pandemic-the-number-of-firearms-in-households-with-teenagers-went-up-172951

https://www.nea.org/advocating-for-change/new-from-nea/how-educators-can-prevent-student-radicalization

https://news.sky.com/story/warning-issued-to-parents-after-extremely-concerning-rise-in-number-of-children-arrested-for-far-right-terrorism-offences-12483953

https://www.nytimes.com/2021/11/30/us/us-school-shootings-2021.html

https://www.nbcnews.com/think/opinion/teen-terrorism-inspired-social-media-rise-here-s-what-we-ncna1261307

https://legislature.mi.gov/documents/2021-2022/billintroduced/House/pdf/2021-HIB-5066.pdf

https://apnews.com/article/shootings-violence-michigan-gretchen-whitmer-gun-politics-6fc7bb4a22e4478f0be3c7ab90365162

原标题：《比密州15岁高中生“血洗”校园更可怕的是，恐怖主义犯罪者正越来越年轻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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