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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烧脑电影《但丁密码》原著中有哪些但丁《神曲》的梗
10月28日,改编自丹·布朗小说《地狱》的电影《但丁密码》上映。丹·布朗的《达·芬奇密码》全球畅销,十年前也被改编成同名电影上映。
《地狱》,人民文学出版社2013年版。《但丁密码》是《达·芬奇密码》的续篇,同样需要高智商和丰富的知识才能读懂,因此电影版就顶着一个伟大的光环——“2016年最烧脑的电影”。据说,没有相应的知识水平,完全无法理解电影。那么,丹·布朗的原著小说里到底写了什么?他最具韵味的地方又在哪里?如何在看电影的过程中,装好逼格?今天,我们就来一起做点功课。(涉及剧透,谨慎阅读!)
《地狱》到底写了啥?
为了回答这个问题,笔者开始仔细阅读,在读到一半时,发现这比曾经读过的任何一部小说都要困难,尤其是对于鲜少读悬疑作品的人来说。总结一下,难点在于文本密实,人物交叉回环过多,往往开头还能跟上节奏,到后面就被小说带得飞起,忘记许多细节。
故事主角依旧是哈佛大学符号学家罗伯特·兰登,他因一场枪击受伤后,被送到佛罗伦萨的一家医院,完全想不起来自己苏醒前的经历。此时,一名女刺客闯进医院,杀害了兰登的主治医生,另一位医生西恩娜·布鲁克斯将兰登带回了自己的公寓。
在公寓中,他们发现美国政府正在追杀兰登,而在兰登外套中还有一个标明生物性危害的圆筒,作为全书的第一个线索,圆筒中装有高科技激光指示笔,指示笔投影出桑德罗·波提切利根据但丁的《神曲》所创作的《地狱图》。
《地狱图》。细查这幅《地狱图》,他们发现其中藏有十个字母,拼起来是“去寻找,就会发现”,这是乔治奥·瓦萨里壁画《马西阿诺之战》里出现的字样。
《马西阿诺之战》。兰登教授和女医生来到壁画《马西阿诺之战》前寻找线索。当二人来到这幅壁画之前,壁画又给出了下一个线索,是一副失窃的面具。面具的主人是一位科学家,他认为地球的人口数已经超出控制,主张人类应当暂停人口的增长,坊间传言认为他正在研制一种特殊的瘟疫病毒以减少地球人口增长。二人开始意识到事件的危急性,开始寻找这种瘟疫病毒,最终发现病毒已溶于伊斯坦布尔的地下水宫中,并且早已扩散。
从但丁遗体上复制下来的“死亡面具”是故事中重要的线索。世界卫生组织只能加急研究如何控制这一病毒的影响。实际上,这种所谓瘟疫病毒是一种病毒载体,会将所载有的DNA随机植入感染者的体内,导致三分之一的人类失去生育能力。但因现有的基因技术限制,试图恢复这段被修改的基因将可能导致更加灾难性的后果,人类由此被迫进入全新时代。
总体来看,故事仍然保持环环相扣的探案模式,最终罪魁祸首指向毁灭人类的“坏科学家”和“坏科学产品”也没有逃脱以往的叙事套路。不过大抵是因为回环太多,能够满足许多推理迷的兴趣,反正笔者在读此作时已经完全被情节绕晕。
《地狱》中的但丁《神曲》
不过这部小说中,另一个值得关注的亮点或许是用多种方式改编但丁《神曲》中的典故,向经典著作致敬的方式,也使得小说更具艺术厚度。
美国文学教授黛博拉·帕克和马克·帕克曾有专著《从但丁到丹·布朗》细致地讲述了其中的《神曲》典故。
例如,《地狱》在题词部分写道:“地狱中最黑暗的地方是为那些在道德危机时刻皂白不辨的人准备的。”而但丁的《神曲》中,刚踏入地狱之门的他就看见“既无恶名也无美名的凄惨灵魂”。他们常被称为中立者或者无名氏,他们的灵魂意志薄弱,生前默默无闻,遇事从不表明态度。他们不是最黑暗的灵魂,却是地狱中遇到的第一批灵魂。书中写道:“兰登摁下手中的微型遥控器……第一张是安德烈·德·卡斯塔格诺所绘的但丁画像,画中的诗人站在门廊上,手持一本哲学书。”小说正文中,也不乏用台词向但丁致敬:兰登要逃离宫殿时,他说到“有时为了向下走……你得先往上爬”。这句话也来自但丁:在但丁游历过地狱以后,维吉尔告诉但丁是时候离开了,两人必须爬上撒旦的身体:他的身躯是北半球,双腿是南半球,腹股沟是地球的中心。
当维吉尔经过腹股沟时,做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他抓住撒旦张开翅膀的时机,又向下爬去,走下撒旦身躯后,又调转方向向上,通过撒旦大腿和冰层之间的缝隙滑下,来到腹股沟的另一面,即是南半球的地方,穿越过地狱。
除了直接的对白,在一些场景上,丹·布朗也不忘《神曲》。当兰登要跨过一条河流时,他想到“但丁进入地狱的著名旅程也是从跨越一条河流开始”,这其实讲述的是《神曲》中但丁看到刚被贬到地狱的灵魂聚集在阿克戎河边,由地狱渡神载他们过河,渡神告诉但丁:“你该走另一条路,从别的渡口上岸,一条轻便的船搭载你到对岸,而不是从此经过。”忽而刮起一阵狂风,但丁失去知觉,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身处河岸的另一边。
书中还写道:“兰登将幻灯片跳到米凯利力诺的肖像壁画,上面绘着但丁站在佛罗伦萨的城墙外,手握一卷《神曲》。壁画的背景是地狱之门上方的炼狱。”由此来看,《但丁密码》对悬疑爱好者来说,或许会是一部佳作,但是对于大部分中国观众而言,由于缺乏文化背景,自然会失去许多“梗”和趣味。这让笔者想起曾经读到王安忆的《天香》,其中有一个桥段,说是女主人公私下被丈夫唤作“小绸”,一日她独坐静静咀嚼这爱称“小绸,小绸”意识到“绸”其实与“愁”同音,若是中国读者读至此处,大多有心照不宣的触动,若非母语读者却又很难懂其厚重。想来,当我们看《但丁密码》时这样的隔膜应该也不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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