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发改委原处长李跃进获刑，行贿名单现“债券一姐”孙明霞

中国裁判文书网近期公布的一份判决书，披露了30多家公司向浙江省发改委一名原正处级官员行贿的事实，其中包括开元旅业集团有限公司、浙江宋都股份有限公司等知名企业或上市公司。

此外，尤为值得一提的是，上述案件的行贿人名单中出现了孙明霞的名字。

孙明霞曾凭借企业债承销的骄人业绩，在债券市场有“债券一姐”、“债券女王”等江湖称号。

“债券一姐”孙明霞曾在华林证券担任副总裁、固定收益部总经理，总裁等职务，之后跳槽至国信证券担任固定收益部总经理。她行贿的这名发改委原处级官员，系浙江省发改委财政金融处原处长李跃进。财政金融处是债券发行审批环节中的重要一环。

2013年9月，孙明霞案发后，债市反腐风暴进一步升级，负责企业债发行的审批部门受到牵连，国家发改委财金司前司长张东生，财金司证券处两名原处级干部苏崇波、魏星，以及浙江省发改委财金处原副处长柳志文相继遭调查。

审批腐败

上述判决书显示，2014年12月29日，时任浙江省发改委高技术产业处处长李跃进，在位于浙江省人民政府的办公室内被传唤归案。

李跃进，男，出生于1958年7月，曾担任浙江省发改委财政金融处处长，因涉嫌受贿案于2014年12月30日被刑事拘留，2015年1月13日被依法逮捕。

2015年7月13日，金华市婺城区人民检察院将浙江省发改委财金处原处长李跃进涉嫌受贿一案，向婺城区人民法院提起公诉。

婺城区人民检察院指控：2009年12月至2014年上半年期间，被告人李跃进利用其担任浙江省发展和改革委员会财政金融处处长的职务便利，在企业债券的审核、审批、监管、转报（向国家发改委），为发债企业申请发债贴息以及为证券承销商承接发债项目等过程中给予关照和帮助，非法收受他人财物合计价值人民币659500元及10000美元。

2016年6月29日，婺城区人民法院对李跃进案作出一审判决，判李跃进犯受贿罪，有期徒刑三年三个月，并处罚金人民币五十万元。追缴违法所得人民币659500元及10000美元，上缴国库。

澎湃新闻(www.thepaper.cn)记者注意到，公诉机关对李跃进的33起受贿指控中，均是企业为发债或券商为承接债券项目而给李跃进送财物。其中，在李跃进收受企业贿赂的过程中，有22笔是企业通过时任浙江省发改委财政金融处副处长柳志文转送的，涉及金额10.6万元。

澎湃新闻此前报道，在债市核查风暴中，2014年7月，柳志文被北京检方从办公室直接带走。

2015年8月，中共浙江省直属机关工作委员会官网“浙江机关党建”刊登了《省发改委深化落实党风廉政建设主体责任》一文，该文提及省发改委以抓铁有痕的决心落实主体责任，认真做好相关教育惩戒工作，切实发挥惩处一人教育一片的作用，已组织委党员干部旁听了省发改委原副巡视员丁勇案、李跃进案、胡维宏（省发改委省重大项目稽察特派员办公室原主任）、王效宇（省发改委高技术产业处原处长）案涉腐案件的庭审，并将继续做好柳志文案庭审的旁听。

上述文章还提到，要以简政放权、规范行权、有效制权的改革铲除腐败土壤。规范行权，实施审批流程创新。对凡涉及项目审批、资金申请及分配的都要对流程再造、规范管理提出量化目标和具体举措，努力将自由裁量权“归零”；有效制权，强化内部监督。在内部业务管理上实行AB角制，重大事项在网上公示、集体会议决策，做到公开透明规范。

知名企业为顺利发债行贿

而在这些行贿李跃进的企业中，不乏知名企业或上市公司。

判决书显示，开元旅业集团有限公司于2010年11月顺利获得了国家发改委核准发债5亿元人民币的批复。2011—2014年间，李跃进先后4次共收受开元旅业集团有限公司副总裁褚国飞为表示感谢而送的价值人民币20000元的开元酒店消费卡。

开元旅业集团有限公司官网资料介绍显示，其是一家旅游产业投资与运营的集团公司，以酒店业为主导产业、房地产业为支柱产业、兼具物业、工业等辅助性产业。截止目前，开元拥有总资产200多亿元，员工24000多名，在营下属企业近200家。

上述判决书还显示，2013年上半年，李跃进在杭州杨公堤知味观附近收受浙江宋都股份有限公司副总裁龚睿为顺利发债而送的价值人民币10000元的杭州大厦消费卡。

公开信息显示，2015年11月23日，上市公司浙江宋都股份有限公司发布公告称，公司于近日收到公司董事、副总裁、董事会秘书龚睿先生的辞职报告。龚睿先生因个人身体原因，申请辞去公司董事、副总裁、董事会秘书及其他一切职务。

除了上述公司外，判决书还披露浙江永利实业集团有限公司、杭州市城市建设投资集团有限公司、杭州余杭城市建设集团有限公司、杭州余杭创新投资有限公司、杭州余杭经济开发建设有限公司、杭州余杭交通集团有限公司、临安市城建发展有限公司、西子电梯集团有限公司、嘉善县国有资产投资有限公司、海宁市资产经营公司、湖州市南浔区国有资产投资控股有限责任公司、长兴交通投资集团有限公司、绍兴市城中村改造建设投资有限公司、绍兴市交通投资集团有限公司、丽水城市建设投资有限责任公司等20多家企业为顺利发债向李跃进行贿。

“债券一姐”身影

此外，除了企业为顺利发债行贿外，还有多达8家知名券商为承接发债项目亦向李跃进行贿，孙明霞曾供职的华林证券、国信证券等均忝列其中。

上述判决书显示，2010—2012年间，李跃进先后5次共收受华林证券固定收益部总经理孙明霞（另案处理）、华林证券固定收益部债券发行经办人黄梁波为承接债券项目而送的价值人民币25000元的消费卡。

此外，2012年年初，孙明霞、黄梁波跳槽至国信证券分别担任固定收益部总经理、固定收益部浙江地区负责人。2012—2013年间，李跃进先后4次共收受孙明霞、黄梁波为承接债券项目而送的价值人民币55000元的消费卡；2013年5月，李跃进借儿子结婚的名义再次收受孙明霞、黄梁波所送人民币19900元。

2013年10月11日，国信证券公告称，公司固定收益事业部总裁孙明霞、副总裁侯宇鹏、债券交易部总经理谢文贤因个人原因正在接受公安机关调查。

李跃进受贿案的判决书显示，2013年9月，孙明霞因职务侵占案案发。在孙明霞案发后，李跃进担心事发，曾向有关企业退还了部分行贿财物。

据财新此前报道称，孙明霞毕业于加拿大康考迪亚大学商学院，曾任职深圳能源集团财务部和华为香港投资有限公司国际财务部，后加入国信证券，从普通员工成长为债券部总经理，2008年加盟华林证券，2011年升任华林证券总裁，2012年回归国信证券。

此外，21世纪经济报道此前报道称，孙明霞真正壮大的时期正是在华林证券，她在华林证券任职副总裁分管固定收益业务。2011年，孙明霞担任华林证券总裁，当年，华林企业债在主承销数量上行业排名第一。孙明霞团队在浙江做了很多城投债。2012年，孙明霞团队为国信证券带来5.2亿元收入。

财新上述报道还称，2013年初，“巨额奖金”传闻令孙明霞成为市场关注的人物。当时有媒体人在微博上爆料称，“国信证券固定收益部奖金高达2亿元，部门主管孙明霞获得8000万元奖金”，但国信证券新闻媒体部门有关人士表示，传闻不属实。

2015年9月22日，债市风暴第一案在黑龙江省齐齐哈尔市建华区人民法院开庭审理，孙明霞等9名被告集体受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