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
江南访古|风雅的园墅——《东庄图》赏读札记(下)
《折桂桥》
终于,出现了桥!
或者说,《东庄图》里终于出现了以桥命名的风景。
一座江南园林,如果没有桥,是不完美的,甚至是残缺的。这座折桂桥,是典型的小桥流水式的小桥,看上去一步并作两步,就能通过,让人能立马想起网师园里的那座一步桥。桥虽小,但意义深远,因为它是折挂桥。折桂一词,是从蟾宫折桂演化而来的。蟾宫,月宫也。相传蟾宫中有桂树,遂以“蟾宫折桂”谓科举应试及第,其出处见于《晋书·郤诜传》:“武帝于东堂会送,问诜曰:‘卿自以为如何?’诜对曰:“臣鉴贤良对策,为天下第一,犹桂林之一枝,昆山之片玉。”郄诜真是一个好玩的人,领导让他做一番自我评价时,他居然自夸像月宫里的一段桂枝、昆仑山上的一块宝玉。折桂一词至此而来,唐代以降,也就成为科举时代应试及第的代名词。从这样的传统寓意来考察,东庄里的这座折桂桥,自有深意。不过,桥虽以折桂而名,画的却是桥边的人生。桥边有坡堤、树木、竹林、殿宇,而画中经过折桂桥的老人,是要去大树下的哪一座殿宇呢?
读此画,突然想吃一块南方的状元糕。
状元糕和折桂桥,两者殊途同归,都潜藏着中国传统文化里学而优则仕的价值观。只是,古人含蓄,以折桂桥、状元糕来传情达意,不似今人这么赤裸裸地大谈特谈。今年七月份,我回家乡,恰好是高考分数公布的时间,一众友人的饭桌上,不绝于耳的一直是成绩,是985,是211。
人这一辈子啊,很长,活法也很多,折不折桂,真的不那么重要。
《稻畦》
对于一个北人,稻,毕竟是片陌生的风景。
说出来一定会让你大吃一惊的是,西北出生西北长大的我,平生第一次吃大米,差不多是读小学的时候。记忆里,我们的食物不外乎是小麦、玉米、土豆。白花花的大米,是多么奢侈的食物啊。直到上小学的某一天,宁静的小山村突然被一辆拖拉机的突突到来给打破了。拖拉机上,堆满了一袋袋的大米,高高的,很壮观。我至今都不知道他们籍贯的这些米贩子,是来村子里换小麦的。怎么个换法呢,我早都忘了。反正,我能判定,他们之所以选择这种以物易物的方式,肯定是更有赚头吧。但我的父亲母亲以及村子里更多的乡亲们,却兴高采烈,以为天上掉馅饼了。他们的理由简单而迂腐,自家地里种出来的小麦,不花钱啊,这种交换多么划算。而要是去买米的话,第一是要花钱,第二是上哪买呢?进一趟城,得先步行十几里山路,再辗转火车才能到达。所以说,如果没有这些米贩子的到来,村子里的人压根也不会去想着买一斤米,也会按部就班地以小麦土豆重复着一日三餐。就是这一次,母亲用一大袋小麦换回一小袋米,然后蒸米饭、熬粥,算是我们家一次小小的伙食改善。
——这,就是我的食米经历中鲜为人知的故事。
人生吊诡的是,多年以后,我竟然移居到鱼米之乡,在这里上班下班,成为他们中的一员。尽管我现在吃腻了米饭,但对稻田还是怀有天然的那份新鲜,每年秋天,要雷打不动地去横泾看看稻田,也曾专门去临湖观摩过一片五彩水稻。
扯远啦,还是说说我读过的《割稻诗》吧,沈周写的。诗云:“我家低田水没肚,五男割稻冻栗股。劳劳似共雨争夺,稻芽渐向镰头吐。……几中之食眼中饱,忍见穗头沉着土。波间粒粒付鱼雁,一年生计空辛苦。……”诗句里劲吹着一股现实主义的风,而《东庄图》里的稻畦,沈周画得一派安谧,很江南很水乡。不过,与众不同的是,东庄的稻畦富有人情味,这人情味不在画里,也在沈周的诗里:“瓜圃熟时供路喝,稻畦收后问饥民”。彼时的东庄,主人宽厚仁义慈心,常常接济穷人。
沈周在《稻畦》里将稻禾分解成无数线条和色点,线条是纤细的,色点是浅淡的,这种画法在《麦山》里也出现过。他的用笔之细,恰好是“细沈”的功力所在。而这样的稻畦和麦山,恰好证明沈周在探索一种新的表达方式,这也是一个优秀画家的本色。
《耕息轩》
晴耕雨读,是中国传统文化里的一道风景。
我的家乡甘肃天水的乡下,家家户户的门楣上都会刻几个字。统计下来,“耕读第”三字最多。什么意思呢?就是身在乡野却对读书之事心向往之。我读初中的时候,学校还有农忙假——现在的80后、90后基本上不知道农忙假为何物了。其实,就是每逢农活忙的时候,学校直接放假,让孩子们帮大人们下田干活。我现在在城里生活,但家乡所有的农活都能拿下来,就是当年农忙假时练就的本领。记得每次从田里回来,父亲会说:“歇一歇,就去看书。”偶尔,实在是累了,不想看书,父亲的脸色就严肃起来了,也会老调重弹他那句常常挂在嘴边的话:
“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啊。”
他是农民,但把这句听来的话总能说得有板有眼,意味深长。
既然“读书高”,为什么非让我们干活呢,我和哥哥心里一直表示不服。不过,在父亲看来,所谓的“读书之高”,哪是什么治国平天下,无非是将来能吃到供应粮,能成为国家干部。这也是大山里的孩子走出来的唯一路径。世界在变,彼时不像现在,即使不读书了,也照样能出来打工,照样见得到大世面。而《耕息轩》里的高士,分明享受着农耕之后的读书之乐。他手执一书,认真专注,眼前还有几册书。而在他的屋外,蓑衣、绳索、锄把,一应俱全,衬托出农耕的气息。更远一点的坡地,就是他的一亩三分地么?在沈周看来,这一间耕息之轩,实乃读书之地,一边读书,一边喝茶,有田野的风经过木格子的窗子吹进来,带来野花的芬芳。大抵,这也是每个文人深藏心里的田园之梦吧,既享读书之乐,又不舍躬耕之意,何其快哉。但以我的经历论,我想说的是,为什么古人把且耕且读理解得如此诗意悠闲呢?没有流过汗水的人,是不懂得“粒粒皆辛苦”的艰辛。
(清)王翚《耕烟山水图册》(局部)
我老家的几亩田,荒芜下来了。而在苏州,据说,最幸福的人是在城里有班可上,在乡下又有几亩田地,可以吃上新鲜的蔬菜和水果。时代真是变了,现在,一日三餐里能吃上干净的食物,都成了朴素又美好的愿望了。
《竹田》
远处山峦连绵,近处田畴辽阔,河边又处处修竹。宋代诗人苏东坡有“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的偏好和雅趣,虽然说的是一院之内,但东庄里的竹田,同样担当着这样的雅趣。所以,连吴宽自己也是偏爱有加,在《竹田》一诗里深情地写道:
断桥流水接村墟,中有修草一亩余。
附郭允为先世业,筑场宜共此君居。
起句的断桥在哪里?
我在《竹田》里没找到,倒是在右上角找到了两间临水的屋舍。两间小房子,像两个孤独的人,靠在一起,彼此取暖——大地上的物事,各有各的孤单,只是不为人知罢了。
平远构图法之下的《竹田》,还是有一股宁静的气息,扑面而来。
《续古堂》
掩映在一片竹林里的堂屋,黑瓦木柱,高远幽静,堂屋正中供奉着的老人,红衣官帽,神态可掬。一眼就看得出,这是东庄的祭祀之地。
吴宽在《家藏集》里已叙述到了:
东城之下,先世所基,磋磋府君,实生于斯。追长西徙,门户独特。每念旧业,东望兴悲。乃修乃复,有年于兹。树为桑柳,屋有茅茨。有庭有所,有园有池。自庄自号,用表孝思。
显然,续古堂里,供奉的正是吴宽之父。
堂前,有两树,左右各一,但一定不是鲁迅家门前的那样,“一棵是枣树,另一棵还是枣树”。树下,假山、湖石、藤架,一应俱全,让东庄的园林气息跳脱而出——尤其是那两块嶙峋湖石,瘦透皱漏的风格隐约可见,跟翠竹相互交错,很是雅致。
恰好,我前几天去苏州十中看了瑞云峰,也去留园看了冠云峰,每一枚太湖石都是一方缩小了的山水。
续古堂前的湖石呢,也是。
《鹤洞》
鹤,是一种美丽的鸟,高洁,有长寿寓意,故有仙鹤之谓。但古代养鹤的人,往往不仅仅有一颗渴望长寿的心。西湖边的林靖,“梅妻鹤子”的传说里彰显的是一种独立高洁的人格,从而成为中国文化史上的一段美谈。而吴宽的养鹤之处,柴门,小溪,有隐居之大美,让人觉着古人的生活,真是逍遥。
时势易矣,古人养鹤,今人养狗。
有一年,在温州的饭局上,我的邻座,是一位浓妆艳抹的女人。她说自己家里养着五条狗,她讲起这五条狗,如数家珍,眉色飞舞,而我在旁边听得云遮雾绕。从鹤到狗,人类自己在不断改写生活的意义,就像我小时候在教室里摇头晃脑地背诵着“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而现在的小学生却要背诵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不说这些了,还是说说沈周笔下的鹤洞吧。
鹤洞临溪,与桑州隔水而望。这样的方位感,在《鹤洞》里是看不出来的,我是在吴宽的诗里读到的:山上看云依鹤洞,池边临渚对桑州。
一只趾高气昂的仙鹤,在篱笆前若有所思,它一定不会知道,自己居然成了一幅画的主角。
《知乐亭》
在遥远的古代,庄子与惠子在濠梁边看到了一条鱼在自由自在地游动,享受着独我的快乐时,这两个伟大的思想家开始了一场争论。他们无休止争论的焦点,就是有谁真的知道鱼的快乐呢?再后来,这段故事留下来一个长谈不衰的词:濠梁鱼乐。而知乐亭,就是文人们津津乐道的一个美好所在了。
我是凡人,见到“知乐”一词,条件反射般地会想到知足长乐。高官显贵也罢,贩夫走卒也罢,各有各的快乐。作为一介小小的书生,我的快乐法宝就是知足常乐。多年前,从大山里走出来,现在能拥有一张平静的书桌,能安安静静地看书写作,已经很知足了。不过,我喋喋不休的知足常乐跟“知乐”真的是风马牛不相及。在古代文化里,知乐,亦然是深刻的哲学,有了欲辩已忘言的意味。所以,文人雅士们修筑园林时,给小亭子取名时喜欢引而用之。
可是,沈周笔下那个伏栏观鱼的人,就一定懂得鱼的快乐么?他的身后,有旧书数册,有香炉一盏,他读书累了,就弓着腰赏一会鱼,鱼快乐不快乐,反正他已经是一派悠然自得了。那一排排小鱼,被沈周画得细致精微,鱼之目、尾、鳍,清清楚楚。也许,这是沈周有意为之吧。
水的冷暖,鱼知道。
我的痛苦,只有我知道。
3
沈周笔下的东庄,其实也是明代文人雅聚的一个好去处。
彼时,只要吴宽从京城回乡省亲,他的门生文徵明、隐居在姑苏城里的“山中宰相”王鏊,都会来东庄相聚,把酒言诗,一派风流。无论是王鏊的诗作,还是文徵明的诗作《过吴文定公东庄》、画作《花坞春云图》以及明代藏书家邵宝的“东庄杂咏诗”,都对东庄详细记之。如今读这些诗句,就能想像到这些文人雅士当年在东庄诗酒酬唱的场景。大约到了明嘉靖年间,东庄经历了一次旧貌换新颜,因为这时候的东庄归徐廷裸参议所有。他对东庄也是花了心血,积十年之功,将面积扩充到一百余亩,只是这个被后世称作“徐参议园”的地方,被他取名“志乐园”时,文人的雅趣一下子荡然无存。但这丝毫不影响它的园治规模甲于一城。袁宏道在《园亭纪略》里曾夸赞到,“近日城中,唯葑门徐参议最盛”,“殆与王元美小袛园争胜”。园林兴衰,亦如沧桑之变。后来,据史料记载,徐廷裸的家仆横行霸道,与邻结怨,锒铛入狱,东园也“尽为里人及冤家拆毁过半”。
倘若回望历史,这些因东庄而来的诗、文、画,也要算姑苏文化记忆里一道永不流逝的风景,而沈周的《东庄图》就是其中最夺人眼目的。
《东庄图》横空出世后,第一收藏者,当然非吴宽莫属。
只是,这人世间的人和物,无非是一场场聚散离合,一幅画又怎能逃脱这样的宿命呢。后来,《东庄图》从吴宽家族散出,先后归文嘉、浙江长兴姚氏、江苏丹徒张觐宸收藏。清代初年,又从张觐宸之孙张孝思家流入扬州,乾隆时归唐炳昱、汪诣成收藏。嘉庆后,先后经冯秭生、罗天池、伍元惠、庞元济等人,于民国年间终被庞莱臣所有,且著录于《虚斋名画录》。庆幸的是,新中国成立后,庞莱臣家人将其无私捐给南京博物院,至此,《东庄图》才算真正结束了它递藏流转的辗转之旅。就是在这个颇为曲折的过程中,明代书法家李应祯得缘给《东庄图》的每一开题写过篆书景名,清代的王文治题写了“石田先生东庄图”七个字,以引首开。
自《东庄图》出,题写款识的人可谓名流云集,而我独喜董其昌的款识。
董其昌先后题过两次,第一次是在时年62岁,云:
白石翁为吴文定公写东庄图二十余幅,李少卿篆,称为双绝。余从王百谷闻之向藏长兴姚氏,数令人与和会不获见。今归修羽收藏,遂得披阅,以快生平积想。观其出入宋元,如意自在,位置既奇绝,笔法复纵宕,虽李龙眠山庄图、鸿乙草堂图不多让也。修羽博雅好古,已收鸿乙草堂十图,今又得此以副之,嘉时胜日,神游其间,何羡坐镇百城哉!赏玩不足,聊题数语以弁其首。董其昌书,丁巳三月十有九日识。
四年之后,董其昌复题款识:
白石翁为吴文定写东庄图,原有二十四幅,文休承所藏,因官长兴失之,后为修羽千方踪迹得二十一幅,余已化去,即沈翁长跋亦不可见矣。辛酉(1621)八月京口重观,记此以俟访之。董其昌。
据此看来,原作里散轶的三幅,当是文嘉为官长兴时所丢。据说,这三帧分别是“桃花池”、“瓜圃”和“桂坞”。
4
一册《东庄图》,半部山水园林书画史。
古代中国的画作里,山水与园林的结合大概始于唐代王维的《辋川图》卷,后来,又有了李公麟的《龙眠山庄图》和卢鸿的《草堂十志图》。而沈周的《东庄图》,取法度于《草堂十志图》,无关宏大叙事抒情,皆是细微观察的产物,沈周又在实景园林的基础上融入了一个文人的想像、激情与雅趣。从这个意义上讲,《东庄图》是苏州园林在美术史上的一次集中反映。
明代的苏州,是江南经济重镇,也是文人士大夫聚居之地,当时的文人雅士普遍存在身在闹市而心向山林的夙愿,而园林的物质性和精神性恰好可以满足他们可游可居的诉求,于是,不少文人把营建庄园引为雅事。沈周《东庄图》的伟大贡献,就在于通过册页的形式,既真实呈现了江南园林之风,又满足了文人仕宦阶层的精神需求,带着固有的平民意识。
(元)倪瓒《安处斋图》,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这种平民化,可以理解成入世,也可以理解成日常,不像倪瓒笔下的宅子,萧瑟枯逸,有出世之感。《东庄图》里的景致,有浓得化不开的日常烟火气息,就算在今天,当我们穿越时空的长廊重新赏读,如同在一场漫游中与一处拥有稻麦、竹园、果园和菜园的农庄相遇,一切是那么熟悉,又是那么亲切。
更重要的是,《东庄图》还兼具承上启下的作用,在衔接了园林与山水的基础上,这种画风让后来者有了某种参照的标准,仿佛画史上的一盏灯塔,照彻了来路。文徵明的《拙政园图》《真赏斋图》,沈士充的《郊园十二景图》,文伯仁的《石湖草堂图》,钱榖的《求志园图》以及王翚的《沧浪亭图》,这些山水园林完美结合的经典之作,都离不开《东庄图》的某种启示。
(明)文徵明《真赏斋图》,上海博物馆藏
然而,对沈周而言,他之所以画出《东庄图》,可能仅仅是想见证和记录一一段旷世的友谊,也可能是想为一个时代的精神生活树碑立传。
5
庚子初冬,在宝带桥畔的吴中博物馆,我见到了《东庄园》的真迹。
这是一个不同寻常的年份,一场突如其来的新冠肺炎疫情,让2020年在人类历史的长河里有了别样的意味。好多人、无数事,在疫情面前猝不及防,但在苏州吴中,这一年的夏天,一座新的博物馆仍然如期开馆,笃定而从容。于我而言,吴中博物馆,就是一座家门口的博物馆,以后外地来了朋友,都不用陪他们去苏州博物馆了,驱车十分钟就能到达的吴中博物馆,将是我现在和将来接待宾朋的一个文化地标了。
“吴门吾景”,就是吴中博物馆建馆以来的第一场特展。
犹记得10月初开展时,我恰好休假,回了甘肃老家,但我时时关注着展览的细碎消息。当我在吴中博物馆的微信公众号上看到《东庄图》在“吴门吾景”的特展中赫赫在列时,纵使我在温暖而安心的家乡,也是有点坐卧不宁了。多少年来,我沉迷于《东庄图》中,故纸堆里的趴行,终究抵不过一场一睹真容吧。古字古画里的咫尺相见,也是一场难得的缘份。现在,它们终于从南京博物院来到宝带桥畔,要是错过,岂不过于遗憾?于是,重新计划行程,退机票,再定机票,提前回到苏州。抵达苏州的第二天,就去了博物馆。展出的《东庄图》,计有引首、东城、菱豪、西溪、知乐亭、南港、北港、稻畦、竹田、麦山、艇子浜、振衣岗、鹤洞、折桂桥以及董其昌题跋。
董其昌的题跋
董其昌的题跋
这一天,恰好有曹林娣女士在吴中博物馆开讲网师园,也就顺道一听,幸甚。
2020年11月16日,“吴门吾景”开始换展。关于《东庄图》,除了引首重复展出外,余下的果林、续古堂、拙修庵、耕息轩、曲池、朱樱径、桑州、全真馆以及王文治题跋、张崟题跋,均悉数登场。
吴中博物馆“吴门吴景”特展小景
在这个别样的冬天,我前前后后看了三次“吴门吾景”,而《东庄图》就不止三遍了。一次次留连于这旧时山水园林面前,顿觉人间多么值得。而吴中博物馆也真是有心,精心移载于展厅门口的竹子,跟展厅内园林式的花窗、碎石小路相得益彰,营造出的曲径通幽之美,让人生出游荡于明代姑苏的恍惚之感。
这,也是一座博物馆最美的初心吧。
原作者:叶梓
注意!!!未经授权不得转载!!!
本文为澎湃号作者或机构在澎湃新闻上传并发布,仅代表该作者或机构观点,不代表澎湃新闻的观点或立场,澎湃新闻仅提供信息发布平台。申请澎湃号请用电脑访问http://renzheng.thepaper.cn。
- 报料热线: 021-962866
- 报料邮箱: news@thepaper.cn
互联网新闻信息服务许可证:31120170006
增值电信业务经营许可证:沪B2-2017116
© 2014-2024 上海东方报业有限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