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论】“琥珀”里的牟其中

9月27日早晨，因为“信用证诈骗”而入狱16年的牟其中，出狱了。

如果不以成败论英雄的话，放眼改革开放以来的中国商界，论“理想主义者”的豪情，迄今还没有人超过牟其中，早在上世纪90年代初，他就成功演绎用罐头换飞机、发射卫星的商业传奇，还曾试图开发满洲里、梦想炸开喜马拉雅山……真的！“炸开喜马拉雅山”不是冯小刚电影里的段子，就是这位红极一时的中国企业家的真实计划。

被固化在琥珀中的小昆虫，可以让“时间凝固”，把过去一个时代的故事呈现到现在人的眼前。牟其中也像一枚琥珀，“凝固”了中国市场经济早期企业家的智慧、雄心、无奈和贪婪。

牟其中早期的风云激荡，在于其对改革大潮的顺势把握，在过往的30多年里，我国市场经济领域的放开，大体是依循商品流通领域、生产经营领域、金融服务领域渐次展开的。

牟其中最经典的“用罐头换飞机”，是与上世纪80年末我国商品流通领域开放的大背景相合拍的；而在上世纪90年代中期民企纷纷戴上红帽子（挂靠国有或集体企业）相比，其时的牟其中仍在大开大阖地进行商业扩张，显然是不合时宜的；最终导致其上世纪90年末被捕入狱的，还是其试图跨越我国市场经济的开放进程——彼时的金融领域尚是国资主导铁板一块，牟其中却尝试控制信用社，甚至还故意虚开信用证，严重破坏其时的金融制度和外汇管理制度，也踩到了犯罪的高压线上。

感慨牟其中，并非是对其曾经的违法、犯罪的认同，也并非大而化之地指责其时的金融制度（因为，任何领域的开放进程，均有一个渐进过程），而是期待当下经济层面的改革，能够通过制度性构建，给未来的商界弄潮者、商界理想主义者更多的试错空间和包容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