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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女孩的愿望:苏青希望拥有自己的房间、张充和渴望晴朗、袁昌英喜欢美

2021-11-11 11:29
来源:澎湃新闻·澎湃号·湃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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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女孩的愿望:苏青希望拥有自己的房间、张充和渴望晴朗、袁昌英喜欢美 原创 樵髯 民国女子 收录于话题 #樵髯看民国 5个内容

在姐妹堆里长大的小伙伴,少女时期,最大的愿望,是不是希望拥有一间只属于自己的小房间?

在职场打拼的小伙伴,被复杂的人际关系搞得晕头转向时,是不是希望身边浮现起晴朗的笑脸?

跟随岁月的脚步逐渐长大的小伙伴,是不是发现自己很久都没有为一个“洋娃娃”而激动流泪?

读民国女作家的文章,发现她们和我们一样,曾经有过这些单纯而美好、幽微又激切的小愿望。

苏青说:

我不怕墙皮有黑迹,我可以把它想象成夏夜里满天的繁星

张爱玲高中毕业时在校刊上曾填过一个调查,其中“最恨”一栏,是“有天才的女人太早结婚”。写下这么一句话,大约是年轻的张爱玲看到太多天才的女孩因为太早结婚而被婚姻吞噬。

苏青就是这样一个女孩吧。还在上学期间,就被叫回家,结婚了。结婚后,就彻底沦为生育工具。第一胎是个女孩,然后接连怀孕,接连是女孩。十年间,苏青生了四个女孩。因为没生出儿子,李家极其不满,直到1943年生下个男孩,李家才算放过了苏青。苏青也松了口气。

然而,正准备好好写点东西的苏青,却又受到了丈夫李钦的歧视。李钦害怕舞文弄墨的苏青超过他的地位,使他没面子,经常在家摔东西闹情绪,可到了家庭开支窘迫时,他又跳出来说,你会写文章,为什么让我来养家?

一百年前的婚姻,虽然有的女性已实现自立,然而,更多女人的婚姻则是一口混沌大锅,煮着女人们日复一日的时光,模糊了曾经十分清晰的梦想。

然而,苏青没有。她一直渴望能拥有自己的一间房子。

在这个房间里,她可以脱下艳丽旗袍,甩掉高跟鞋,换上睡衣睡裤,穿上拖鞋,谁说苏青对衣服没有自己的要求?她说睡衣睡裤应是条子绒的,宽大、温暖、柔软,拖鞋是红纹皮的,有质感、有颜色,能装下一个疲倦的她。

她说在这个小房间里放下窗帘,隔离外面世界,心里也就自由了。也不怕狭窄,只要一床、一桌、一椅就可以了。

“这样就可以坐在椅子上看书,伏在桌子上写文章,躺在床上胡思乱想”。

她不怕墙皮有斑斑,黑迹等,苏青说她可以发挥想象力把它们看作是古希腊美术,或者夏夜里满天的繁星。她要在自己的小屋子里养一只猫,她可以对着小猫诉说悲愤、孤寂、甚至流泪。

所幸,她是个在内心积聚力量的女子;所幸,她从那一大片混沌里突围出来。她最终拥有了盛放自由灵魂的独立房间,使张爱玲“有天才的女人太早结婚”的伤惨故事有了不一样的结局。

张充和:

说我不懂那阴霾的面孔,是如何生长的

傅汗思说,“我妻子体现着中国文化中那最美好精致的部分”。

难怪,作为最后的“大家闺秀”,张充和精通诗词、书法、昆曲。看她各个时期的照片,张充和都洋溢着优雅迷人的魅力。

之所以如此,应该和她独特的成长经历有关。张充和自小跟着叔祖母,叔祖母为她请来了考古学家朱谟钦当老师,读了一本本线装书,摹写一张张古碑帖,虽然老师也允许张充和读《西厢记》和《牡丹亭》,但更强调昆曲知识和优美文辞,意在引导她进入一个迷人的昆曲世界。

直到17岁,叔祖母离世后,张充和才离开那样一个“有着铜绿的破碎的殷商钟鼎的世界”,回到大家庭的怀抱。

张充和说,“我看见一架飞机从天空飞过,我会以为那是一只奇特风筝”。

更与她的天性有关。张充和说,“我不懂那阴霾面孔,是如何生长的”。她打了一个形象比喻,“人在阳光中生长,难道还不如根豆芽菜?它受着黑暗与冷水的养育,尚且长得白白嫩嫩”。

她在《晴朗》一文中写到:

我希望山水晴朗,芦花晴朗,树上的鸟、水里的鱼,也要晴朗;她希望旧小说里的“黄沙漫天,阴云满布”永远不要出现在现实世界中,因为那样的天气里藏着杀气;她希望身边每个人的脸上都满是晴朗,因为晴朗是彩霞,是华丽的碧天,有一种朝气蓬勃的东西在流转、传递,她渴望自己有个亮晶晶的灵魂,“以这透明体的灵来接受阳光”。

她自己是晴朗的,所以能抵御外界的风雨侵蚀。诗人卞之琳很喜欢她,身边的亲朋好友也都急着给她介绍对象,但她坚持自己的意见,直到35岁,遇到了如意郎君傅汗思,才同意结婚。

她自己是晴朗的,所以就会不自觉地避开阴霾的心情。考北大,她并不抱多大希望,因为不懂数学,然而胡适因为她的诗词才学,破格录取她。或许有着晴朗性格的人,老天也会帮助她。

她自己是晴朗的,她不会制造阴霾的空气给他人和自己,这或许也是她活到101岁高龄的原因。

袁昌英说:

我看见那些仿若洋娃娃似的美女,就会流眼泪

袁昌英的父亲是一个学富五车、思想开明的民国小官员,母亲却是农村妇女。母亲因为所生4个孩子全是女儿,备受歧视,后来抑郁而死。母亲的死让袁昌英觉得女人弱小了就会受欺负。

这刺激她立志做一个有为女性。1916年,她自费进入爱丁堡大学研习英国文学,获文学硕士,是当时在英国取得硕士学位的第一位中国女性,也是我国第一个研究莎士比亚的女性学者。

十年后,也就是1926年,她再次出国留学,进入法国巴黎大学,两年学成归国,任上海中国公学教授。叶君健曾是她的学生。因为喜欢欧洲戏剧,她拿起笔写出了三幕剧《孔雀东南飞》。

解放之后,袁昌英曾热情地把毛主席的诗词译成英文。年近60岁的时候,仍然孜孜不倦得攻读俄语,并翻译不少资料。用英文写作出版《中国的爱国文学》,向西方读者介绍屈原等人。

这样一个充满了生命热情的人,怎会不满心渴望美?她说,“我生平爱美,我认为人造美和自然美同样珍贵”。她喜欢瓷器,但得到一本装潢很美、内容尤美的书,更会开心得手舞足蹈。

她留学时,每次遇到一个碧眼金发,皮肤红白柔嫩的仿若洋娃娃的美女,“热泪便会从心坎里奔流出来”,让她更加钦佩和留恋产生这种可爱生物的地球。她的这种体验或许每一个热爱生活的人都曾有过,为一抹夕阳、一滴流水、黄了的树叶,天空飞过的鸟儿掉落的一根羽毛……

《红楼梦》中林妹妹偶然间,听到小戏子唱昆曲,就停下了脚步,细细琢磨那些惊艳了她的唱词,感叹生活中美的东西无处不在。世人更爱林妹妹多些,林妹妹胜在拥有一份诗人的情怀。

袁昌英也是这样一个拥有诗人情怀的女子,她甚至原谅某些美的女孩的缺点,她说,“生得美的人,应该有这么一点权力的”。说得真好,像宝玉对晴雯的呵护,呵护的就是那一点纯粹美。

袁昌英更希望遇到心灵美的知己。她觉得在与心灵美的知己交流时,自己好像洒满秋阳的叶,浑身舒适;在和知己披肝沥胆的论争中,自己又好像吸饱东风的冷削,性灵上会起一番愤发。

作者:樵髯:喜欢红楼及一切有趣文字。

原标题:《民国女孩的愿望:苏青希望拥有自己的房间、张充和渴望晴朗、袁昌英喜欢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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