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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人类幼崽不感冒，我要我的猫猫狗狗毛孩子就够了

2021-11-09 18:03

来源：澎湃新闻·澎湃号·湃客

不知道你有没有留意到，现在街上越来越多的婴儿车里面载着的竟然是喵星人，还有越来越多的保险杠贴纸明目张胆地写着“我爱我的毛孩子”……这不是幻想，越来越多的人在宠物身上认真投入了大量的时间、金钱和心血。

这简直就像养儿育女一样，只不过，养育的对象不是人，是宠物。

这样对动物的悉心照料，可以和育儿划等号吗？抑或是另一门学问？

一名研究人类与动物互动的人类学家尝试从进化科学的角度更好地理解人们养育宠物的行为。毕竟，文化规范和进化生物学都表明，人们应该专注于养育自己的孩子，而不是完全不同的物种。

越来越多人不生孩子，

转头拿宠物当娃

现在是人类历史上独一无二的时刻。在美国等多个国家，人们的生活、工作和社交方式正经历巨变。生育率低迷，人们有更大的灵活性去选择如何活出自己的人生。这些因素可能导致人们进一步深造，更看重个人的自我价值而不是家庭责任。基本需求得到满足之后，人们可以专注于更高层次的心理需求，比如成就感和使命感。

这简直就是现代人不生娃专心带毛孩子的完美场景。

在早期的研究中，我采访了28位没有子女的宠物主人，以更好地了解他们与宠物的关系。他们明确表示，自己是主动选择了猫狗而放弃生孩子。很多时候，他们使用的亲子关系术语，比如自称为宠物的“妈妈”，只是一种简约的表达。

他们很看重满足宠物所属物种的特定需求。例如，动物天性喜欢觅食，他们就摆食物拼图来喂饲宠物，而人类儿童大多是在餐桌上进食的。这些宠物主人承认，动物和儿童在营养、社交和学习需求方面存在差异。他们并不是不经思考地拿毛孩子取代人类儿童，简单地用养小孩的方式来对待宠物。

其他研究人员发现了类似的联系，表明没有孩子的宠物主人将他们的伴侣动物视作有情绪有思想的个体。这种对动物心智的理解方式有助于宠物主人形成对宠物“父母”身份的认同。另一种情况是，在照顾宠物的过程中，人们的养育需求得到了充分满足，从而坚定了不生小孩的决心。

养育幼小是人性的一部分

然而，上述发现仍然未能解答这个问题——人们不生孩子却饲养宠物的过程是否等同于育儿？为了解答这个问题，我尝试从育儿和照料的角度着手。

进化人类学家莎拉·赫迪于2009年写道，人类采用合作型繁殖方式。这说明，帮助照顾并非亲生的后代，是深深刻进人类DNA和祖先历史当中的。人类学家和生物学家将这种特征称为“替代父母行为”。这是一种进化适应，采用合作模式养育小孩的人类得以生存下来。对于早期人类来说，这种古老的环境可能是由小型的觅食群体组成，群体中部分人通过照顾小孩来换取食物和其他资源。

我认为这段进化史足以解释养育宠物的现象。如果人类已然进化成为替代父母，而现代环境中照顾孩子变得更加困难，或是对部分人吸引力下降，那么人们成为家中其他物种的替代父母是有道理的。成为伴侣动物的替代父母，可以满足人类进化而来的养育需求，同时与养育孩子相比，可以减少时间、金钱和情感能量的投入。

照顾宠物的特别之处

为了进一步了解这种现象，我通过社交媒体发起了一项在线调查，获取美国18岁以上狗猫主人的反馈。该调查使用列克星顿宠物依恋量表（Lexington Attachment to Pets Scale）就依恋和照顾行为进行提问，同时也包括我开发的一系列问题，以探究人类对宠物的特定照顾行为（如喂食、洗澡、训练等）以及伴侣动物在家中有多少自主权。

最终的917名受访者包括620名父母、254名非父母和43名尚未决定或没有回答问题的人。大多数受访者已婚或同居时间超过一年（57%），年龄在25岁至60岁之间（72%），拥有本科及以上学历（77%）。正如人类与动物互动研究中常见的那样，受访者也大多是女性（85%）和异性恋（85%）。

父母和非父母都表示，他们对宠物进行了大量的训练，并时常与宠物玩耍。这一发现是合理的，因为所有人都需要帮助宠物学会如何在人类世界中生活。受访者反馈为宠物进行了社交、训练和拓展活动，包括玩耍。

非父母更有可能为动物提供日常照顾。这一发现也不难理解，因为为人父母者领养或购买伴侣动物，很多时候是为了帮助子女学习承担责任和照顾他人。没有子女的主人则直接将时间、金钱和情感能量投入到宠物身上。

据反馈，非父母对宠物的依恋程度更高。他们更多地把宠物视为独立的个体。非父母的人在提到自身与宠物的关系时，也更多使用“父母”“孩子”“监护人”等用语。

结合早前研究获取的证据，即宠物主人在照顾过程中会满足宠物物种的特定需求，这种差异表明，养育宠物与养育儿女无异。个中细节可能截然不同，比如要带宠物参加特定培训而不是带小孩参加学校活动，要带狗狗散步而不是给小孩买涂色册，但两者都实现了相同的进化功能。无论养育的是孩子还是宠物，人们都是在根据同样的进化需求去照顾、教导并爱一个有感情的个体。

我和我的同事仍继续从世界各地收集关于人类如何与动物生活的数据。截至目前为止，这项研究表明，人类进化的目的可能不是为了生育，而是为了教养。因此，我们要什么时候养育什么对象，可能比你一开始以为的要灵活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