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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痕迹︱货币选票,你投给谁?

简容
2016-09-12 17:57
来源:澎湃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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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爆发。同年11月,英国女王伊丽莎白二世驾临伦敦经济学院,提问学者:为什么经济学家没有预见到危机?(Why did economists not foresee the crisis?)年来,世界对于危机的反思日复一日,甚至深入到一些最基本的范畴,比如货币。

本文就来谈谈钱。对使用者而言,钱/货币是购买力,是资产,而且是流动性最好的资产——它有别于其他资产之处,正在于用以换取其他资产的难度最小。我们可以用货币购买商品和服务,以满足“衣食住行”等消费需求,也可以用货币购买存款、房产、股票等等来进行理财投资。说白了,我们的经济生活不外乎两件事:挣钱和花钱。微观个体的经济选择——钱要怎么挣,又该怎样花,互相交织,最终形成宏观经济的基本面。在这个意义上,我们手里的货币可视作一种选票。

对于创造者(亦即中央银行)而言,钱/货币则非资产,相反,是负债。在很大程度上,发行货币是个“无中生有”(17世纪英国银行家威廉•帕特森语)的过程,之所以可以这样做,则是基于一种我们称之为“信用”(credit)的东西。中央银行通过调控其自身的负债规模(数量手段)和负债价格(价格手段),来影响个体手中货币选票的流向。

货币是资产,也是负债;它的这种双重属性,带来了流通领域的湍流。多年来,尤其是“大萧条”之后,经济学家们一直尝试为此提供解释,由此带来不同流派之争(如“凯恩斯学派vs货币学派”),至今没有定论。

2008年以来,危机蔓延。就在经济学家还在为“女王之问”感到难堪的时候,中央银行的银行家们已经大踏步地将世界带入一个未知的货币时代——超级量宽、负利率,甚至“直升机撒钱”也成为政策选择。

央行的“奔放”,带来了小市民的困惑——钱越来越多,怎么花就成了问题。正常情况下,人们或“血拼”消费,或购买价格涨幅预期好的资产(如房产),又或直接兑换成另一种更安全的货币。不管哪种情况,一旦出现“羊群效应”,接下来的剧本就都差不多了——恶性通胀、资产泡沫、货币贬值,这三种情况或单一突显或叠加发生。近来,我们身边高涨的换汇热情、离婚买房狂潮、海淘疯,似乎都可以放在这一剧本框架下观察。

笔者选取两个指标:M2/GDP和外汇储备/M2(折算美元后计算所得),来勾勒上述变化,或者说隐忧。

数据来源:国家统计局,中国人民银行,作者计算

2008年之后,这两个指标都出现了明显变化——

(1)M2/GDP结束连续5年的下降趋势,转而快速上升,到2015年底已升至203%,7年上升了54%;

(2)外汇储备/M2相反,在2008年达到峰值(29%)后持续下降,截至2016年7月底,已降至14%。

而变化透露出两个基本事实:一是经济增长明显慢于货币供给的增长。前面说过,央行的货币负债基于信用,而信用最终是要靠经济增长来背书的。

二是外汇储备作为央行资产,其覆盖货币负债的能力快速下降。也就是说,如果民众一窝蜂地换汇的话,央行的家底就不够了。危机前,2003年-2008年,央行货币负债的增速也不慢,M2由18.5万亿一路增至47.5万亿,涨幅156%。但那时,宏观经济处于上行轨道,央行外汇储备一度超过4万亿,腰杆硬得很。可惜今时不比往日,截止8月底,我国外汇储备已降至3.185万亿。

经济好的时候,中央银行容易获得民众的信任,对于货币流向的引导也更为简单有效。如今经济下行,而微观个体用手里的货币投出“不信任”票的渠道又越来越多,货币当局如何有效调控经济就成了问题,搞不好的话,越调控越失控。而调控可以做减法(如去杠杆),也可以做加法(如拉GDP),笔者更倾向于后者,起码就提振信心而言,副作用要小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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